嚴諾提著茶壺的右手一僵,心跳立時快跳了幾拍。
她瞬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就直言道:
“我並沒有聽到一些關於世子的言論,你來同我說說。”
魏瑤輕緩緩的歎出一口氣,道: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知道,所以我今日才會來你這裏的。”
“你可記得去北涼城支援的領將們,除了我的兄長還有誰?”
嚴諾將茶水推到魏瑤的麵前,漫不經心的道了句:
“還有大皇子啊,怎麽了?”
話一出口,嚴諾腦門兒上嗡的一聲隆響。
好似撞上了一鼎大銅鍾,隆隆隆的鍾聲在腦子裏不停的回**,把她整個人都震**的魂不附體。
魏瑤在對麵接起了話茬:
“這謠言就是關於大皇子的。”
“雖然大皇子率兵趕到的時候,北涼城的戰事基本上已經結束了,可他在明麵上都冠著一頂戰功的帽子。”
“所以最開始,有謠言說是世子把戰功有意讓給大皇子的,特意讓大皇子在所有皇子裏拔了個尖兒。”
“可這謠言傳著傳著,就有些變了味兒,莫名其妙的偏了個十萬八千裏。”
魏瑤頓了頓話音,抬眼瞄了瞄嚴諾的臉色,見她沒有什麽憤懣的情緒表現出來,這才繼續道:
“傳到後來,這幾日大家都在議論,說世子已經站隊大皇子,勢必要幫著大皇子爭奪儲君之位。”
嚴諾當頭一陣棒喝,整個人霎時膽戰心驚了起來。
眾位皇子在私下裏暗暗爭儲,在皇上在心裏其實是默許的。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沒有過人的手段與城府,是坐不穩那個位子的。
倘若皇子們私下裏爭一爭,那算是一種曆練。
可一旦牽扯到在朝堂上拉幫結派,那便就是圖謀不軌、居心叵測、覬覦皇位。
大祁王朝至今幾百年,有不少曾經立過豐功偉績的大臣,就因為在皇子爭儲之時,行差踏錯站錯了陣營。
最後被冠上一頂結黨營私的帽子,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所以晏修知道自己的位置,從不與任何皇子有過多的接觸,因為皇上再怎麽寵愛他,都不會容忍他參與皇子爭儲之事。
所以若是任由這個謠言發酵流傳,那晏修必然會遭到皇上的厭惡和唾棄。
嚴諾的眉心深深蹙起,一臉冷厲的望向魏瑤,嚴肅問道:
“你可知這謠言從何時、何地、何人傳出來的?”
魏瑤像是知道嚴諾會這般問,身子朝著嚴諾湊了湊:
“這謠言是在一夜之間,莫名其妙的就在各處傳揚了起來。”
“這些都是兄長告訴我的,他說這謠言是從上往下傳的。”
“我倒是不明白這其中的意思,兄長說,隻要我告訴你,你自然就懂了。”
嚴諾當然明白個徹底。
既然是從上往下傳,那必然是出自某位皇子的口,用意很明顯,就是要踩著晏修把大皇子拉下去。
要論所有皇子裏呼聲最高的,那自然要數三皇子,所以他的門客最多,晏止也與他交往最密切。
可是大皇子自從在北涼城裏溜達一圈,渾身上下就鍍了一層金,頭頂冠著戰功的帽子,呼聲自然就水漲船高了起來。
三皇子見狀就坐不住了。
這就著急忙慌的出手整點兒小手段,給大皇子的名聲敗敗火、降降溫,不能讓大皇子壓他一頭。
至於到底有沒有故意將矛頭對準晏修,沒有人知道,可是嚴諾知道,這八成就是晏止的陰暗手段。
借著三皇子的手,乘機除了晏修,晏止還落得個清清白白、雙手不沾葷腥。
可是此事牽扯甚大,該如何才能平息謠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