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諾望著魏瑤一副言語誠摯的模樣,刹那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複了。

她抿著唇角沉默須臾,隨即淺笑著回道:

“不會的,你大可放一萬個心,世子隻是受了箭傷而已,頂多就是流血過多,休養一段時間就會好的。”

隨即趕忙轉移了話題:

“不知今日的同慶宴,是不是所有的皇子們都會出席?”

一說到同慶宴,魏瑤立刻轉移了注意力:

“皇子們當然都會出席,這可是皇上下旨、讓禮部操辦的宴席,他們無論如何都會露上一麵的。”

“不過長公主會不會露臉就不知道了,畢竟長公主有了身子,還是要好好修養才是。”

公主府內熱鬧非凡,茂總管迎來送往的人物皆是朝廷高官,皇子們更是人還沒到,賀禮就先到了。

嚴諾送的賀禮,是一幅長公主和魏駙馬鶼鰈情深的合體畫像,畫中人物栩栩如生,好似一對神仙眷侶,惹的眾人豔羨不已。

同慶宴是男女分席而坐,自從踏入公主府的後院,魏瑤就一直緊緊依偎在嚴諾的身側,生怕她走丟了似的。

直到嚴諾看見一張熟悉的臉,才明白魏瑤為何一直緊緊跟著她。

徐敏一瞧見踏入後院的嚴諾,就直接走出各位貴女的包圍圈,疾步到了嚴諾的麵前。

兩人一打照麵,徐敏就對嚴諾行了禮:

“不過一段日子沒見而已,你竟然成了定安侯,真是造化弄人。”

語調不鹹不淡,聽不出什麽強烈的情緒。

嚴諾禮貌的淺笑:

“皇恩浩**,我也沒有想到皇上會給我這般恩賞。”

徐敏的語調裏添了些許醋酸味兒:

“侯爺莫要謙虛,若不是世子在皇上麵前求的恩賞,這爵位無論如何也不會落到你的頭上。”

“先前因為家中有事,沒能抽出時間向侯爺道聲賀喜,現在補上應當還不算遲。”

言罷,徐敏側過身從身旁的丫鬟手裏接過一個錦盒,雙手遞到嚴諾的麵前:

“這是我的一番心意,還請侯爺務必收下。”

嚴諾道了聲謝,剛接過錦盒就聽見徐敏幽幽的開了口:

“我要離開京城了。”

語調裏又添了幾分落寞。

嚴諾心裏有些詫異,到底沒有直接表現在臉上:

“為何要離開京城?”

徐敏的一邊嘴角微微一挑:

“拜你所賜,我的父親接到調任、離開了京城,家裏就準備把我嫁到新州去。”

“新州在最南邊,離著京城遠的很,我此番離開京城,這一生都不會再回來了。”

“我這樣的結果於你來說,應當很稱心如意吧。”

語調不僅酸澀,還添了幾分幽怨。

難怪魏瑤要一直跟在嚴諾的身邊,原來就是怕徐敏給嚴諾找麻煩啊。

不過魏瑤不知道徐敏與嚴諾之間發生的事情,其實徐敏並不敢對著嚴諾發難的。

嚴諾聽了徐敏的話,心頭霎時一驚,不過麵上依舊風平浪靜:

“我有什麽可稱心如意的?”

“你在不在京城與我有何相幹?”

“你嫁去新州我能得到什麽好處?”

一連三問瞬時堵上了徐敏的嘴。

嚴諾也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接著就語調強硬的道:

“首先,你的父親調任離京並不是我的手筆,是因為他從前與五爺勾結,皇上如今清算五爺的黨羽,沒有直接斬了你的父親已經是皇恩浩**了,你莫要將此事記在我的頭上。”

“其次,我能不能承襲父親的爵位,並非隻是靠著世子在皇上麵前求賞賜,大部分原因是因為我有承襲爵位的資格。”

“你沒有親眼見到過北韃人攻城,沒有親身經曆過軍中埋伏了敵人的細作,更沒有親身處於前後被圍攻的危難境地。”

“你壓根就沒有經曆過戰事,沒有親手殺過敵軍,所以你沒有任何資格指摘我、質疑我。”

話音一頓,嚴諾強勢的語調裏又添了幾分叮囑:

“你既然要嫁去新州,那就好好的重新開始。”

“說話、做事之前先動動腦子,凡事先想想結果再去行動。”

“你既然有心送了我賀禮,我也當報以感謝。”

“你的新婚賀禮我會命人送到你的府上,在此祝你百年好合、一生順遂,我們此生也沒有必要再見了。”

話音一落,嚴諾的腳步一邁,徑直擦著徐敏的身子就踱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