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嫣兒會無理取鬧,隻因那手搖折扇的青年太過囂張,其口氣之張狂,簡直不將皇城眾才子放在眼裏。
“姑娘,你的文采一般,我並不想與你為難。但皇城才子千千萬,卻無人能對上在下的楹聯,隻能說是沽名釣譽罷了;你想要替他們出頭,卻並不能抬高他們的地位,隻會讓他們徒增笑柄。”折扇青年道。
嫣兒臉色漲紅,下意識看了一眼台下的謝濤。
折扇青年的話也引起圍觀眾人紛紛叫囂,但語氣中都透著一股酸味。
“你真以為沒有能對上你的楹聯嗎?我大乾八子並非徒有虛名,若是他們到了,對上你的這些楹聯並不是難事。”
“是啊,區區一個江南書生罷了,竟然也敢挑戰天下人,真是自不量力。”
謝濤聽聞眾人之言後,臉色變得更加難看,還好沒有人知道他就是大乾八子之一,而且是大乾八子中文采最出眾的一個。
牛青也是臉色鐵青,好像很怕被人認出來一樣。
這時,又有一人開了口,道:“我聽聞今天在青山書院,有考子寫一名篇,若是此人來了,必能對上他的楹聯。”
“你說的那人是不是叫楊歡?”
“好像是叫這個名字。”
哼!
牛青一聲冷哼,道:“就算他來了又能怎樣?楹聯不同於詩詞,不是誰想對就能對出來的。”
先前開口的那人也是青山書院的書生,他剛來不久,並不知道謝濤和牛青之前已經登上擺台,此時轉頭看來,臉色微微就是一變。
“原來是兩位學長在此,先前是我造次了。”此人回道,從謝濤的牛青的眼神中他能看得出來,也猜到這二人的臉色為什麽會如此難看。
“以後說話小心一些。”牛青寒聲道。
“是是是,是我錯了。就算是那楊歡來了,也必然對不出這些楹聯。”
牛青這才滿意地回過頭去,而謝濤,自始至終都是一言不發,他一直盯著一根旗杆上的楹聯,苦思多久也沒有想出與之交相呼應的絕對。
“此乃絕對也!世間怕是無人能對。”謝濤輕歎道。
牛青也很無奈,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些楹聯很有深度,道:“真是沒想到,江南地界竟然出現了一位文采如此出眾之人,是我小看了天下人。”
“嫣兒姑娘,回來吧!”謝濤輕開口道,連他都對不上來的對聯,這世間也無人可對,繼續留下來也是丟人,還是盡快離去為好。
嫣兒一臉傲嬌地回頭,道:“我不,我一定能想出來的,在給我一些時間。”
“姑娘,回去吧!”那折扇青年也勸道。
嫣兒輕咬貝齒,道:“哼!今天我要是對不出來,本姑娘就在這擂台上過夜了,你別想趕我走。”
很快,嫣兒就被自己話打臉,任她苦思冥想,可腦子卻越來越亂。
擂台下,有好事之人開始起哄,這讓嫣兒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既然先前誇下海口,此時若是下台,必然會引來無盡的嘲笑。
怎麽辦?
此時她不是在想著如何作對,而是在尋找脫身之法。
“楊大人,還是幫幫我那可憐的師妹吧!”暮然公主輕開口道,其實她也很想知道楊歡對楹聯的實力如何。
數個時辰之前,她又一次聽聞秦茹對楊歡毫不吝惜的誇讚,她也親自見識過楊歡在詞之一道上的精妙。
可是,對楹聯不同一般,講究是靈光乍現。
據他所知,本乾就有一名大學士,苦苦研究一幅楹聯多年,始終毫無頭緒。結果有一天,當他將楹聯說給一個放牛的牧童聽時,沒想到那牧童竟然對得十分工整,而且很貼合意境。
在她看來,楊歡雖然文采出眾,但能對上一幅楹聯就足以引以為傲了。
楊歡輕笑著,道:“你這師妹可是很看不慣我,我又為什麽要幫她呢?”
哎!
秦茹歎了一口氣,道:“事情我都聽說了,就算是有千萬錯,我代嫣兒向楊大人道歉了。”
說著話,秦茹就是一禮。
不知何時,嫣兒也發現了台下了楊歡,是她先看了秦茹和暮然公主,之後才看到了楊歡,雖然她聽不到楊歡和秦茹的談話,但能大概猜到他們在說什麽。
“我不用他幫,我一定能想出來。”嫣兒道,同時還狠狠地瞪了楊歡一眼。
嫣兒如此一語,謝濤和牛青順著其目光看去,也都發現楊歡的身影,二人的眼神同時變得古怪。
楊歡轉身要走,台上那折扇青年也投來目光,道:“那位朋友的眼神好像很不屑,他不會就是你們先前談到的那個人吧?”
一瞬間,眾人的目光都轉移到楊歡身上,一些本來與楊歡相距很近之人也都紛紛與楊歡拉開一定的距離。
現場青山書院的收生不少,他們不認識秦茹,更不認識暮然公主,但對楊歡的印象卻很深刻。
“楊大人,希望你能又一次讓奴家感到震撼。”秦茹輕笑道。
“你這是逼虎上山啊!”楊歡無奈地搖頭道。
話不多言,楊歡邁步來到擂台上。
抬頭望,楊歡低聲喃喃,道:“開口便笑,笑古笑今,凡事付之一笑。此聯絕佳,但也隻能算是一般,我就對……”
沉思一時後,楊歡接著開口,道:“大肚能容,容天容地,與已何所不容。”
對罷,楊歡來到下一根旗杆處。
聽聞楊歡出口成對,那折扇青年的臉色開始出現變化,雖然他心中也有一佳對,但與楊歡所作相比,意境上卻還要差上一些。
但他隻認為楊歡是誤打誤撞,下一幅楹聯楊歡將很難對出。
因為,那一幅楹聯是他苦思多天才想到的,就連他自己也一直沒能對上。
“金水河邊金線柳,金線柳穿金魚口……”楊歡用心細品下一幅楹聯,嘴角帶著幾分笑意,道:“此聯也不算難。”
嗯?
折扇青年眼神再變,隻聽楊歡道:“暮然……姑娘,此聯贈於你。”
“先謝了。”暮然公主嫣然一笑。
楊歡道:“玉欄杆外玉簪花,玉簪花插玉人頭。”
嘩……
眾人紛紛轉身看向暮然公主,就見其秀發之上一隻玉簪甚是耀眼。
那折扇青年早已心如波濤,一時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嫣兒也是眼神呆滯,她本來還想等楊歡對不上時奚落幾句,此時卻再也說不出話來。台下的謝濤和牛青表情扭曲,好像是受了很大打擊一樣。
“我不相信他還能對下一道楹聯。”牛青不甘的說道。
謝濤道:“下一副對聯我苦想了很久,我也不認為他還能對得出來。”
這時,楊歡也在打量著那幅楹聯,隻見其寫道:“聽雨,雨住。住聽雨樓也住聽雨聲,聲滴滴,聽,聽,聽。”
“此聯還算是有些味道。”楊歡略微思考一時,很快就開了口,道:“觀潮,潮來。來觀潮閣上來觀潮浪,浪滔滔,觀,觀,觀。”
這……
謝濤和牛青瞬間傻眼,尤其是謝濤,一臉無精打采的模樣,道:“難怪他不將我大乾八子放在眼裏,他的文采,足以碾壓我們任何一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