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下所有人都在看著徐驍，他們都能看得出來，這最後一幅楹聯是所有楹聯中最難的，而且並非司馬如風所作。
隻要是讀過幾年書的人都知道，此聯已經流傳了數百年，相傳是前朝一位大學士偶然所作，數百年來難倒無數天縱之才。
楊歡此時派出自己的書童，眾人心裏的第一想法就是：楊歡必然是沒有把握，所以才把自己的書童推出來。
這樣一來，就算是徐驍對不出來，楊歡也不至於丟人。
想通了這一點後，眾人對徐驍瞬間沒了信心。
暮然公主也看透了這一點，低聲道：“師姐，找個機會讓楊大人下台吧！”
“楊大人的這個書童一看就是個莽夫，此事到這裏也差不多了。”秦茹看向台上的楊歡，她剛要開口，徐驍已經搶先發出聲音。
“大人，我想到一聯，應該不會讓您失望。”徐驍道。
楊歡微微點頭，道：“說出來聽聽。”
徐驍清了清嗓子，這才慢調斯文地開口，道：“上聯是，朝雲朝朝朝朝朝朝朝退。那我就對，長水長長長長長長長流，不知大人感覺怎麽樣？”
哈哈哈……
楊歡放聲大笑，道：“找司馬如風拿銀子，今天你不用跟著我，隨你去瀟灑。”
“多謝大人。”徐驍眼中感激，當楊歡讓他來對這最後一幅楹聯時，他就猜到了楊歡的目的。
楊歡轉身下台，來到秦茹和暮然公主身邊，道：“孫夫人，暮然小姐，我們去仙衣坊走走如何？”
“楊大人請。”暮然公主當然開口道。
秦茹此時才回過神來，腦子裏還在回響著徐驍的對出的那一聯，她是個聰明人，知道徐驍絕對不可能有此文采，應該是楊歡在背後推波助瀾吧！
楊歡離去很久，台上的司馬如風還在回味著徐驍的那一聯，台下謝濤和牛青也都沉寂其中。
“真乃絕對也！”謝濤發出一聲感歎。
牛青則在不停地搖頭，道：“謝公子，我們作為大乾八子，結果卻讓一個書童……”
嗬嗬……謝濤苦澀的一笑，道：“大乾八子以後不複存在，誰若是在我麵前提起這四個子，我絕不饒他。”
就在這時，徐驍的聲音再次響起，道：“司馬如風，我家大人一共對出十三幅楹聯，外加我對出的這幅，一共是一萬四千兩白銀，拿錢吧。”
這……
司馬如風臉色難看，他不是拿不出這麽多銀子來，隻是被挫了銳氣，心裏有些不甘罷了。
“怎麽，你想耍賴？”柳一一縱身來到徐驍身邊，大眼圓睜，一言不合就要動手。表麵上來看，她是暮然公主的侍女，曾經也是江湖中人，還真不怕事情會鬧大。
司馬如風見此情景，連連擺手後看向擂台邊一名老者，道：“管家，拿銀子來。”
片刻之後，徐驍和柳一一離去。
“柳姑娘，公主不會為難你吧？”鑽出人群來到人流稀疏的街道上，徐驍擔心地問道。
柳一一臉色微紅，道：“美香先前偷偷告訴我了，公主讓我和你多接觸接觸。”
“哈哈……那我們喝酒去。”
“好，皇城是我的地盤，你想去哪裏我都奉陪到底。”
……
仙衣坊，楊歡被請到主位坐下。
“楊大人，這是仙衣坊一年來的所有賬目。”秦茹送上賬本來。
楊歡伸手接過，很隨意地翻看著。
趁此間隙，暮然公主低聲道：“師姐，我可是公主，為什麽他坐主位？”
“難道你認為這有什麽不妥嗎？”秦茹回道。
暮然公主看著楊歡，她隻是習慣了被人恭維，隻要出了皇城，無論去往哪裏都會被坐在主位。可今天，楊歡竟然坐了她的位子，讓她有些不太習慣。
其實，在心裏她還是很欽佩楊歡的。
雖然，很多事情她都是聽秦茹口述的，但通過短時間內的兩次接觸，她已經能確定楊歡是一個有真本事的人。
可是嘴上，暮然公主還是說道：“尊卑有別，雖然我很敬重的他，可我畢竟是公主，此事若是被外人得知，很可能會成為別人攻擊他的借口。”
“你是說他渺視皇權嗎？”秦茹道。
暮然公主點著頭，秦茹接著說道：“你認為他會把皇威放在眼裏嗎？若如果想要做什麽，這世間又有誰可阻止呢！”
這時，楊歡放下賬本，道：“秦茹，仙衣坊這一年的收入高達三萬餘兩白銀，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我隻拿我應得的那八成之數。”
嗯？
暮然公主眉頭微皺，道：“楊大人，仙衣坊可是我師姐的心血，你知道他為仙衣坊付出了多少嗎？”
“暮然，不要說了。”秦茹道。
暮然公主對楊歡已經很客氣了，但還是說道：“師姐，我隻是感覺他拿得太多了。”
楊歡沒有理會暮然公主，輕起身後看向秦茹，道：“我有事要離開幾天，麻煩你將屬於我的銀子換成糧食，然後安排人送往荒蕪盆地。”
荒蕪盆地？
暮然公主又是一怔，她知道荒蕪盆地是個土匪窩，可楊歡為什麽要將那麽多糧食送給土匪？
“我盡量去安排。”秦茹回道。
隨後，楊歡才看向暮然公主，道：“還記得我的那句話嗎？若有那麽一天，我會讓這世間如你所願，奈何我現在缺銀子。但我還可以向你保證，如果有人敢欺負秦茹小姐，我楊歡可為為之拚命。”
暮然公主低下了眉頭，秦茹的心則在微微顫抖。
這時，楊歡又說道：“暮然公主，禦醫劉長安最近可有什麽動作？”
“你問這個做什麽？”暮然公主道。
“多盯著此人，有消息就通知夏羽，會有人把消息傳到我耳中的。”楊歡道，隨手把賬本還給了秦茹。
秦茹的手有些顫抖，她能感覺楊歡先前那句話有多重，既然楊歡這麽說了，那就一定會辦到。
“這世上，真的有人會為了我而拚命嗎？”秦茹捫心自問，第一次被一個人重視的感覺真好。
而這時，楊歡已經來到書案前，提筆寫下兩個字，然後將紙張握成團，臨走前才交到秦茹手裏。
目送楊歡離去，秦茹這才打開紙團，臉色瞬間變得很不好看。
暮然公主歪頭看去，隻見紙團上寫著兩個歪七扭八的字——假孕。
下意識間，秦茹也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發出一聲歎息，道：“終究還是瞞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