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直身立於雲煙身後,胸膛緊靠著少年纖瘦的後背。

屬於他的溫熱滲透衣衫,染上軒轅執心窩,攪動一池春潮,讓他忍不住心猿意馬。

呼吸驟然變得急促,仿佛帶著火星,不斷從雲煙頭頂上落下來。

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頓時也顧不上地上那團東西了。

半轉身子,便要看他。

可她剛動,就發現有什麽東西緊固著她的腰,讓她行動有些受限。

她當即低下頭,看著橫過腰間那隻強而有力的手臂,小臉上浮現出驚訝。

弟子令空間裏。

赤夜滿心關注,想看清楚那讓他們栽了個大跟鬥的遊戲主人,長什麽鬼樣子。

可雲煙情緒忽然變化,讓它生出了幾分疑竇。

透過靈魂契約一看,精致的臉龐頓時黑透了。

那家夥在幹嘛!

幹嘛!!!

而雲煙亦在同時抬頭,看向軒轅執。

那驚愕中又帶著懷疑、不解的眼神,宛如一桶冰水,對著軒轅執兜頭澆下來,所有曖昧旖旎的念頭都在這一刻冰凍。

他的手幾不可查的僵了一下,眼底隱過一抹晦澀的情緒,然後才故作鎮定的鬆開懷中少年。

“剛才我心急著想救你,一時情急,才會如此。”

說完,嘴唇輕抿,細長黒睫撲扇著,微微垂下。

月光從空中灑落,透過睫毛,在他雙目下,投落一層淡淡的暗色。

唇微動,聲音極低。

“抱歉……”

雲煙心頭一緊,這樣的他,讓她不由得生出一分憐惜。

“從剛才到現在,同樣的話,你已經說了兩次了。軒轅執,”她定睛看著他,神色真誠,“我們不是朋友嗎?友人之間,永遠不需要說這種話。我剛才隻是有些驚訝,絕沒有任何要怪罪你的意思。”

男人淺薄的眼皮微微顫了顫,而後抬眸看她,神情帶著些許緊張。

“那你會討厭麽?”

“什麽?”雲煙有些沒太明白。

“你不是不喜旁人親近嗎?我方才與你那般親密,你會不會覺得厭惡?”軒轅執低聲問,心中含了絲期待。

方才的舉止過於曖昧,已經遠超過正常男子間的親昵。

如果他能接受,哪怕隻是不排斥,不會感到厭惡、惡心,那就說明他有可能能接受同性間,更進一步的關係!

軒轅執緊張地扣緊雙手,雙目定定地凝視她。

自己的答案好像對他很重要?

意識到這一點,雲煙也選擇更加鄭重的對待,她認真回憶後,才給出答案。

“不會。”她語氣堅定,“雖然想起來會覺得有些別扭,但你所說的討厭,卻是沒有的。”

而這份別扭,更多的是因為她知道自己是女孩,被一個男子這般親昵的摟抱,饒是她,也不免有些許不自在。

但事出有因,雲煙能理解,更不曾多想。

得到答案的男人,先是一怔,接著,雙眸湧現出熠熠光彩,扣緊的雙手握得更緊了,唇角不受控地上揚。

雲煙被他的反應弄得啼笑皆非,正想調侃他幾句,男人忽地大步上前,與她並肩而立。

長臂從後橫過她肩膀,緊摟住她的右臂,就像是站在她左手邊,將她攬在懷中一般。

“當真?”耳畔同時傳來他略微上揚的語調,“那這樣呢?也不會嗎?”

雲煙呆了呆,下意識回答:“還好……”

“這樣?”

右臂的束縛感消失,左手傳來一陣被包裹的溫熱。

她的手,被男人握住了。

軒轅執抓住他驚愕呆愣的機會,放肆地將自己想對他做的所有,全都做了一遍。

每做一次,都會問他一句,會不會討厭。

雲煙逐漸清醒過來,看著他緊抓自己不放的手,嘴角微微一抽。

“你差不多行了。”

軒轅執臉上飛快閃過一抹可惜,但還是乖乖地放了手,指腹摩擦間,似乎還殘留著少年肌膚柔軟細嫩的觸感。

心中回味的同時,他麵上卻是略顯無措的樣子。

“剛才聽你那麽說,我有些太過激動了。這還是你第一次允許我這般親近你,畢竟當初……”他沒有往下說。

但雲煙卻瞬間就聽懂了他指的是什麽。

當初他意外撞見自己在靈泉沐浴,他們為此還鬧得很不愉快。

之後關係雖然有所緩和,但類似的親近卻是極少的。

不過回憶起當初的場景,雲煙有絲絲小尷尬:“過去的事,提它幹什麽?”

“那我以後還可以偶爾親近你嗎?”似乎是害怕他會誤會,軒轅執忙補了句,“就是友人間那般。”

雲煙:“……”有人會把這種事直白地問出口來嗎?

但想到軒轅執之前那些與常人不太一樣的行徑,雲煙猜想,或許是因為他朋友不多,所以不太懂得如何與好朋友相處、交流。

才會偶爾有一些驚人之語,或是怪異的舉動出現。

“我不是說了麽?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既是朋友,自然可以有正常的親近。

聽出他的話外音,軒轅執目光陡然變得灼熱:“真好……”

他低喃著。

雲煙眉頭一皺,心中泛起一股異樣。

隱隱有種自己好像被算計了的感覺。

但這種感覺一閃而逝,再看,男人的神色已然恢複正常,甚至主動往後退了一步,垂首看向地麵。

“你方才說的遊戲主人,便是它?”

雲煙心神瞬間被勾走,注意力重新回歸到地上那團可疑生物身上。

她沒有發現,身後男人臉上一閃而過的慶幸。

還好,轉移了他的心神。

方才那一刻,少年的目光突然變得狐疑又戒備。

軒轅執當即便知道,自己引起了他的懷疑。

在沒有足夠的把握前,他不能讓少年察覺自己的心意和謀算。

這麽多年,他就心動過這一回,他不想把人嚇走,所以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謹慎,一次次試探少年的底線,一次次嚐試著越過去,卻又不敢逾越太多。

像是一個獵人,處心積慮地靠近想要的獵物,等到時機成熟,便會一口將其吞入腹中。

空間裏。

素蘭輕扯了扯赤夜的衣擺,昂頭看他,一臉關切地問:“赤夜大人,你怎麽站著不動了?”

赤夜擰眉沉思許久,想得頭都要炸了,還是沒想明白。

他用力抓了抓自己的紅發,煩躁地對素蘭道:“那家夥說的那些話,像真的嗎?我怎麽覺得不太對呢。”

可要它說,它又說不上來,隻是直覺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素蘭眨巴了一下夢幻藍的眼睛。

“那家夥指的是木偶大人嗎?”

雖然知道木偶大人是人族,但素蘭還是習慣了這樣稱呼它。

“為什麽不相信呢?木偶大人對修士大人很好,如果不是把修士大人當做很要好的朋友,他不會做到這一步的。好朋友之間,想要親近,不是很正常嗎?像長安大人他們,還有赤夜大人你,不也是一樣的嗎?”

赤夜張了張口,卻是無言。

仔細想一想,好像的確是這樣沒錯。

素蘭接著又說:“而且修士大人那麽厲害,如果木偶大人真的撒謊了,他不會看不出來的。”

赤夜心中的懷疑又降了些,越發不自信起來。

“難道真是我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