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殷驕鳳把天天劈在腦袋上的紗巾取了下來,被剃成了禿子的腦袋已經生出了寸許的頭發,可在這個以長發為美,秀發為上的世界,依舊怪異的很。

風婉瑤也還沒有從失去半數修為又失去清白身的打擊中完全緩過來,整個人看起來都蔫蔫的,雙眼發青,滿臉浮腫。

母女倆還從來沒有這麽狼狽過,肚子裏都窩著一股火,眼神毒的都能擠出汁來。

“娘……你不是說今天就要把那個小賤人嫁出去嗎?!到現在也不見人來提親,是不是又無望了?”

“急什麽?!不來提親也正常,她那名聲都讓我們搞臭了,估計那城主左思右想還是打了退堂鼓!”殷驕鳳刻薄的言語分析著。

風婉瑤捏緊了拳頭,咬牙:“打不過她,弄不死她,連送都送不走她!這哪是瘟神,簡直比克星還克!”

殷驕鳳冷笑了兩聲,道:“哼,有句話叫薑還是老的辣!!不是沒人敢娶她嗎?那我這個當家主母怎麽能做事不管呢?”

“娘親,你的意思是……”

“給她相親!不管什麽條件,隻要能娶她的人,就把她給嫁了!到時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齊了,把他嫁出去就名正言順,誰都管不著!”殷驕鳳森森笑開。

風婉瑤這才稍稍平息了一絲怒意,附和著點頭:“好,明天我這個當妹妹的也要好好幫他把把關!”

“對,太年輕的不行,不懂得照顧人!怎麽也得給他挑個七老八十的!太有錢的也不行,容易花天酒地不回家!太英俊的更不行了,花心!嗬嗬嗬嗬……”

母女倆聊著聊著就笑了起來,陰測測的聲音傳**在屋子裏,格外滲人。

翌日才剛到晌午時分,風府裏就聚集了好些人,看熱鬧的都快把風府大門給堵全了。

嘰嘰喳喳吵鬧的聲音惹得風語姌都沒辦法專心教小弟練如意紅纓槍的槍法了。

啪!

風語姌一抽凰羽鞭,怒氣騰騰地走出了院子。

“姐姐你去幹嘛?”

“把那些饒人清靜的蚊子都拍死!打今天起,誰在敢耽誤你修煉,我就讓誰耽誤一輩子!”風語姌惡狠狠地放話。

隻是當她來到風府的大廳,還是被眼前的場麵震驚得忘記了初衷。

乖乖!

風府偌大的大廳之中張燈結彩的,紅燈籠,大喜字,還有各式各樣的喜慶糕點水果擺在案幾上。

桌子周圍則是做了好些個歪瓜裂棗。

有一個頭發都白了,吃顆蘋果還能把牙齒鑲在上麵的老叟。

有一個渾身髒兮兮,衣服還打著補丁,看起來像乞丐似的男人,不要命的坐在桌子前胡吃海塞。

還有一個五官長得很勇敢的醜男,自以為天下第一美男似的,滿臉**邪地笑著打量風府之中的其他女眷,時不時的還拋個媚眼,吹個口哨。

另外還有幾個稍微看得過去的人樣子的男人,也是瘦的瘦,胖的胖,高的高矮的矮,蝦的蝦瘸的瘸。

這是何方神聖能夠在一天之內集齊這麽多奇葩男人共聚一堂的?

答案是殷驕鳳。

她一見風語姌到場,這才讓旁邊故意把鑼鼓打得宣天響的奏樂隊伍停了下來,隨即笑盈盈地上前拉著風語姌的手,一臉慈愛地看著她。

“語姌啊……為娘見你兩次被退婚,府內府外流言蜚語漫天飛,心知你定然不好受,所以特地命人為你安排了相親!你看,這些都是願意娶你的人!我看過了今天,還有誰敢說你嫁不出去!”

就這些人?確實還不如嫁不出去呢!

風語姌在心中喃喃,臉上卻不動聲色地笑著:“多謝好意,這是我聘禮還在手上,怎麽能夠隨意他嫁呢?”

殷驕鳳哼了哼,皮笑肉不笑的道:“這個為娘就得提醒提醒你了……那飛霜城城主,可是你能瞎想的?沒看見人家連巨額聘禮都不要了,也不敢上門來再接你走嗎?”

“管他敢不敢接,我隻管待在這裏,誰也沒辦法趕我走。”風語姌說話間大大咧咧的往桌子前一坐,自顧自喝茶,嗑瓜子。

那舉止粗放豪邁的就像個漢子。

沒想到,這一個動作而已,桌子對麵那些歪瓜裂棗竟然有好幾個站了起來,一臉嫌棄的搖頭。

“長得是挺好看,可惜沒有大家閨秀的教養!我不娶了!這種女人帶回家不好管教!”

“就是啊……我也不娶了,她連當家主母都敢頂撞,娶回去還不得把我娘親氣死?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我還是不要這隻母老虎了!”

“真是可惜啊,可惜……身份也好,長得也好,多年啞疾能治愈了本也是頂頂好的,現在看來,原來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要不得,要不得……”

“……”

嘩啦啦嘩啦啦!

桌椅被推開的聲音不時響起。

風語姌嗑瓜子的手都莫名一抖。

特喵的,她還沒開始發火,這些人反倒先嫌棄她來了!

正當風語姌捏緊了手中的瓜子,準備給這些人點顏色瞧瞧的時候,大門口傳來了鬧哄哄的聲音。

“唉喲,這麽熱鬧!本侯爺沒有來晚吧?”

“張敖誌?”風語姌準備掀桌子的動作一頓。

下一刻她便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張敖誌和風婉瑤,眼神透著滿滿的寒意。

好,真是好得很啊!

昨天這個張敖誌才把風婉瑤給霍霍了,今天張敖誌就上門要跟她提親!合著原來昨天張敖誌肯離開,是因為家娘許諾了會陪給張敖誌一個媳婦。

今天就正好要把她許配給張敖誌當作賠償。

她風語姌是這樣坐以待斃的人嗎?

不等那個張敖誌朝她走過來,風語姌就一把掀起了桌子。

嘩啦啦!

桌子上的酒水糕點水果灑落一地,還有不少都直接砸在了張敖誌的身上,氣的張敖誌當場抬手就要打風語姌。

風語姌絲毫不慌地準備迎招。

沒想到,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她之前狠狠的捏住了張敖誌的手腕,就像是釘子一樣,把張敖誌直接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