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起來。隻得一臉茫然的看著他,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謝道長說了,兒臣是醒來見到母後之後,才毒發的。」
「什麽?」
我皺著眉頭,感覺呼吸一緊。我的心髒有點承受不住了。
「兒臣毒發都是母後的功勞,你要為兒臣負責。」
雲初舟將臉湊了過來,目光灼灼的看著我。
唉!歸根結底,都怪我不該心軟來看他最後一眼。悔死我了!
「怎麽?母後是不是後悔了?」
「哀家後悔什麽?」
這臭小子,難不成會讀心術?怎麽總能猜到我的心思。
「母後,你哪也別去,就陪在我身邊,好不好?」
雲初舟神色忽然嚴肅起來,我感覺到一股渾然天成的壓迫感。
這難道就是生為天子的氣勢?
我臉色紅一陣白一陣,怎麽有種感覺,雲初舟知道我原本是打算要走的!
「母後自然會陪著你,母後還要看著你娶妻生子,將來順利繼承皇位。」
我強壓著慌亂,淡淡笑著說道。
雖然心跳聲震耳欲聾,但作為皇後,氣勢不能輸。
「先不說那麽遠的事,兒臣的毒,母後打算怎麽辦?」
雲初舟越貼越近,整個身體伏了上來,將我逼入床榻一角。他眼睛微微眯著,眼神迷離,呼吸急促起來。
我一直在後退,頭已經頂到了床帳,無處再退了。我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緊緊咬著嘴唇。
雲初舟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將我猛地拉入懷中,隨後壓在**。我心裏咯噔一聲,他難道毒症發作了?
我別慌忙轉過臉,雲初舟氣息重重打在我脖頸處,耳垂被他呼出的熱氣弄得癢癢的,我忍不住動了一下。
雲初舟發出一聲低沉的歎息,隨後熾熱的雙唇和強壯的身體同時壓上來。
他的雙唇輕咬著我的脖頸和耳垂,手指壓在我的唇瓣上。
我閉上雙眼,感覺渾身發軟,一動不敢動。他的身體有些微微顫抖,我感覺到他一直在很努力地克製著。
「母後怎麽不躲?」雲初舟在我耳邊輕輕說道。
我確實沒想躲,反正我已經決心離開,就算還債吧。
雲初舟卻突然放開我,坐起身來。
「兒臣不會趁人之危的,我要名正言順與母後在一起。」
「往後若毒發了,你要怎麽辦?」我沒理會他的瘋言瘋語。
「兒臣自有辦法。」
「什麽辦法?你可不能隨便傷害女孩子。」我脫口而出。
想起他今後每次毒發,可能都要找女孩解決,我竟然有些很別扭的感覺。
「想什麽呢母後,謝道長給了兒臣一套心法,可緩解毒症。」
原來如此,謝道長怎麽不早說有心法之事。害我白白急了三日,以為自己被迫要獻身了。
「母後,你是不是鬆了一口氣?」
「哀家哪有?初兒你早點休息吧,一會兒記得吃藥,哀家先回宮了。」
我慌忙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趕緊走出東宮。
隻聽到錦若在後麵喊著,「娘娘,您慢點走,奴婢跟不上!」
轉眼間,已是初冬。
雲初舟的傷口基本痊愈,他眼見著忙了起來。
我又開始了日日清晨接受妃子們請安的後宮生活,內心酸澀無比。
那日選出的七名秀女,最終學成規矩、查身複驗合格的,共留下了五人。
其中有一名女子,名喚洛羽瀾,模樣秀麗,氣質清疏,略有些體弱,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
偏偏此女深得皇帝喜愛,已經連升幾級,獲封瀾嬪。同她一起入宮那四名女子,還都是昭容。
皇帝有些獨寵的意思,後宮裏無論是新人還是老人,都怨聲載道。話裏話外的,都是對瀾嬪不滿之意。
我麻木的看著眼前這些貌美如花的後宮女子,嘰嘰喳喳的抱怨著。還得想辦法逃走,下次要不試試假死?
「娘娘?皇後娘娘您可聽見臣妾所言?」
悅妃尖叫一聲,將我思緒從九霄雲外拉回。
「什麽?」我蹙眉問道。
「皇後娘娘,您可要為臣妾們做主啊。」
悅妃一聲嗔叫,欲哭無淚的遮著臉。
樂貴妃在我耳邊小聲說道,「她在訴苦,說自瀾嬪入宮後,皇上一次都沒去過她那裏了。」
原來如此,我點點頭。
「娘娘,您是後宮之主,可要為我們姐妹撐腰啊!別讓那個狐媚子把皇上身子掏空了!」
我微微蹙眉,是誰說話這麽直白?打眼一看,這不是宸妃嘛。
宸妃的孕肚已經顯懷,她居然百忙之中,挺著孕肚,來參加早安會了。
估計是皇帝也許久未去她那裏了,所以怨氣才這麽重。
今日瀾嬪抱恙請假,所以眾嬪妃們抓住機會,一直在向我訴苦,讓我治治那個狐媚子。
「娘娘,這瀾嬪三天兩日請假,不來向您請安,分明是不把娘娘放在眼裏。」端妃酸酸的說道。
這話說的,好像你們把我放眼裏似的。我斜楞了端妃一眼,她立馬低下了頭。
「你們之中有多少人,最近兩個月一次都沒侍寢的?」我端聲問道。
悅妃第一個舉起手來,隨後幾乎所有的嬪妃都舉起了手。
看這樣子,這兩個月來,除了瀾嬪月事之時,皇帝真是日日去她宮裏。難怪連宸妃都急了。
「好,哀家心裏有數了,哀家會跟陛下鄭重陳情的。今日就散了吧。」
皇家確實有帝王不能獨寵嬪妃的規矩,我跟皇帝念叨兩句,也算是職責所在。
其實我心裏是非常感激瀾嬪的,自她來了之後,皇帝夜裏再沒來過我宮裏。
嬪妃們都走了以後,我頓感耳聰目明許多。
青煙嫋嫋升起,「悅己」的香味彌漫在宮中,我想起雲初舟似乎有幾日沒來了。
「錦若,把那件新作的裘衣給太子送過去吧。」
「是,皇後娘娘。」
「等等,哀家跟你一起去吧,許久沒去東宮了。」
雲初舟正在書房皺著眉頭辦理公務,見到我來,馬上喜笑顏開。
自從雲初舟從戰場回來之後,總感覺如變了一個人。皇帝將許多朝中事物都交給雲初舟處理,自己跟瀾嬪把酒言歡,好不快樂。
雲初舟興高采烈的接過裘衣,立刻披在身上。
「母後做的,果然十分合身。」
我微笑的看著他,身形雖然魁梧挺拔,表情卻像個孩子一樣。
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身穿黑色錦服之人,走進了雲初舟的書房。
「屬下君擷,拜見太子殿下。」
黑衣人低首叩拜。
君擷?
此人莫不是我之前窺見那個錦衣衛的首領?
「起來吧。」
雲初舟淡淡說道,神色頓時威嚴起來。
黑衣人緩緩抬起頭來,昏黃的燈光下,我終於看清了她的臉。
是她!
我頓時目瞪口呆,驚掉了下巴。
眼前這個身穿黑色錦衣之人,正是在番北時,與我一起被樂驍塵救出的那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