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百姓分到肉幹之後沒有舍得吃,放到了兜裏,準備回家之後給媳婦、孩子吃。
百姓們沒有見過糖,便打開一個嚐試了一下,他們舍不得咬,一直含著,想讓糖在嘴裏存在的時間更長一些。
“裏長,這紙包裹的是啥東西呀?咋這麽甜!”一個百姓含胡不清的說道。
“之前從來沒有吃過。”
“聽都沒聽說過。”
裏長回答道:“那是糖,非常的貴,在軍隊的時候,隻有當要打大仗的時候,每個兵士才會分到幾塊。”張裏長說道。
“裏長,剛才那人是誰呀?”有百姓好奇的問道。
之前張裏長並未把霍東的身份說出來,百姓猜測霍東是一個大官。
“是我在軍隊時的一個上官。”張裏長說道。
“那他現在當啥官?他應該是不小的官吧?”百姓再次問道。
“哪來那麽多的問題?趕緊撈魚,撈完魚後好早點回去。今日來撈魚的人會多分到一些。”張裏長說道。
張裏長不想讓百姓知道霍東來了,這樣可以防止他人知道霍東的行蹤,畢竟這遼東被公孫度經營了多年,公孫度在這遼東還有不小的影響力,還有一些公孫度的死忠。
在霍東攻破襄平城時,公孫康帶著家人躲進了坑道之中,在坑道待了近兩天後,他們趁著黑夜逃出了坑道。
在逃跑的路上一些婦人不斷的抱怨,她們不願意受這種苦,公孫康給這些婦人留下一些錢財後,便把她們扔下了,人少一些可以不那麽矚目。
公孫康決定逃往玄菟郡的西蓋馬縣,如果情況不妙,他們便可以快速的逃到高句麗。
公孫度的次子公孫恭曾提議直接前去高句麗那裏,然後集結公孫度的舊部,謀劃奪回遼東。
但被公孫康給拒絕可,因為他不敢保證高句麗的伯固會不會把他們交給霍東。
西蓋馬縣這裏相對偏僻,幾乎沒有人認識他公孫家的人,再加上這裏有不少新來的人,他們公孫家的可以隱藏其中。
為了避免太多矚目,公孫康把他們的家人分成兩個部分,住到兩個相對較近的村子裏。
剛開始公孫康還有些擔心霍東會全力追捕他們公孫家的人。
但公孫康在西蓋馬縣生活了一段時間後,不僅沒有看到追捕他們的畫像,連追捕他們公孫家的消息都沒有。
公孫康還有些疑惑霍東為什麽不捉他們,漸漸地公孫康便有些明白了,這霍東是根本就沒有把他們這些逃竄的公孫家的人放在心上。
如果現在他公孫康打著公孫家的旗號起兵,恐怕不止沒有百姓選擇跟隨他,還會選擇與他為敵。
百姓隻要有一口吃食,隻要還能活下去,他們就不願意冒著生命危險起兵造反。
如今這些百姓有了屬於自己的耕地、房子,並且隻要肯出力氣,就能掙到錢糧,百姓們都在盼著早日開春,然後早些幹活,為了防止失去這些,他們會全力支持霍東。
公孫康覺得收回遼東越發的不可能了,他現在隻想保住公孫家的血脈。
公孫康正在看著書的時候,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公孫康的妻子剛想去開門,卻被公孫康給製止了,然後他拿著匕首前去門前,然後問道:“誰呀?”
“兄長,是我。”
公孫康聽到後吐出一口濁氣,把匕首放了起來,然後把插著的門打開,看見了自己的弟弟公孫恭。
公孫恭並不與公孫康在一個村子裏住,而是在相鄰的拐子村住,兩兄弟為了不被發現,很少聯係。
“這麽冷的天,有什麽大事非得跑一趟?”公孫康關上門說道。
公孫恭有些興奮的說道:“兄長,我與拔奇取得了聯係。”
“拔奇,高句麗王的長子?”公孫康皺著眉頭說道。
“對,就是他。”公孫恭點頭說道。
公孫康聽到後把公孫恭帶到了另一個屋子,然後把門關上。
公孫康沉著臉說道:“我不是說過不要輕易聯係高句麗與夫餘嗎!如果不小心暴露了,我們公孫家就完了!到時候你就是公孫家的罪人……”
公孫恭沒有想到自己的兄長會如此的生氣,一時間被嚇住了。
等到公孫康嗬斥完了後,公孫恭才開口說道:“兄長,如果我們一直在這裏安心的待著,何時才能奪回遼東?又如何替阿父報仇呢?”
公孫恭一直不甘心從遼東之王的兒子,突然變成了一介草民,以前那些不敢抬頭看他的百姓如今可以對他指指點點,甚至要怕一個小小的裏長,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阿父讓我們逃出襄平城的目的不是為了莽撞的複仇,而是延續我們公孫家的血脈。那些高句麗人根本就不值得相信,如果霍東給了他們一些好處,他們會很容易就把我們賣了。”公孫康盯著公孫恭說道。
“拔奇已經答應在合適的時機出兵遼東,幫我們奪回遼東,讓我們重新成為遼東之王。”公孫恭不服輸的說道。
“用你的腦袋想一想,你會為了一個人不相幹的人而拚命嗎?沒有好處,高句麗會出動大量的兵馬嗎?”公孫康喊道。
在另一個屋子裏的婦人與孩子都聽到喊聲,婦人用手輕輕的拍打孩子,讓孩子不要害怕。
“我也想了,他們出兵無非也是想要占領遼東,等我們把霍東趕出遼東之後,大不了再與高句麗打。”公孫恭說道。
“阿父那些舊部家裏的奴仆、佃戶已經重新入了戶籍,有了耕地與房子,現在那些舊部根本就召集不了多少人,而且那些奴婢、佃戶害怕自己的耕地被奪走,定會全力支持霍東,我們根本就難以組建起兵馬。”公孫康說道。
兩兄弟越吵聲音越大,婦人便前去讓兩人小聲一些,免得被外人聽到。
接著婦人來到屋外,見沒有人在自家旁邊後,便返回屋子,她剛要開門,卻發現門被打開了,然後看見公孫恭怒氣衝衝的走了。
婦人進了屋子後,發現丈夫正在那裏歎氣。
“我們是否要搬走了?”婦人開口問道。
公孫康搖頭說道:“暫時不用,他執意前去高句麗,我們還是在這裏,以後我們二人也不會聯係了,這樣可以確保我們公孫家有一支可以延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