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舊回憶
就連金重都看出羅文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不用想也知道,羅文已經意識到事情的關鍵了。
金重到了這時候語速慢慢降了下來,因為他知道羅文需要時間去思考:“這麽算來,這個孩子正好比你大兩歲,又比梁國小三歲。而就在全家都在歡慶這個孩子誕生的時候,梁風謹他父親卻做了個讓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決定,那就是讓這個孩子以一個極為特殊的身份進入神秘所,為了某件事、某件東西或者是某個人,進行了一個長期的臥底任務!
而這個還沒足月的孩子就像一隻蟑螂,奇跡般的存活了下來,並且不負眾望的在神秘所潛伏著,完美的騙過所有人的眼睛和耳朵。他的真名叫鍾興鬆,但你們應該更熟悉的是他的另一個名字,而這個名字就是邢鬆!”
一瞬間羅文三人的眼前劃過了一道紅亮色的閃電,跟著耳邊就有一顆天雷炸響!邢鬆竟然是鍾氏宗家的少家主!而且又是梁風謹的胞弟!邢鬆的身世明朗了!
可大海腦袋裏隻有第一個瞬間是比較震驚的,但是之後整個大腦就完全被另一件事情所占滿,同時開始進行了高強度超負荷的運算。如果邢鬆是梁風謹的一奶同胞,那邢鬆就是梁風謹的弟弟,那羅文和梁國就變成了邢鬆的親侄子!
按著輩分羅文和梁國就得喊邢鬆一聲老叔!而梁風謹又在全力追查邢鬆的下落,羅文也恨不得手起刀落斬邢鬆與馬下,反觀邢鬆先是在自己親哥哥身邊臥底二十多年,後又用藥水強灌羅文,差點把羅文弄死,這一家子也太亂了吧!
羅文這次沒覺著荒誕,而是可能性極高,他不停的盤算著前後時間鏈接。反複推敲著整個事情的架構。梁風謹叛家門,鍾家老爺子再生,而後邢鬆出世,被送進神秘所,在他親哥哥梁風謹的眼皮底下做臥底,接著毫不費力的盜走了倚天劍,整個事情在時間發展上是合情合理的!羅文雖然找不到漏洞,但是也找不到證據,這讓羅文顯得將信將疑。
金重看出來羅文的心思,所以不由得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別跟我要證據,就像你沒法證明梁國是梁風謹的親兒子一樣,我畢竟沒有給邢鬆接生。
所以你隻能夠根據你已經知道的骨架來判斷,判斷我填的肉在不在正確的位置上,這就是拚圖遊戲,拚成什麽樣在我,但是不是本來如此,卻在你”
“再說一說擒鬼手”金重搖著扇子接著開口說道“六十四式天罡擒鬼手,就是這裏最早的主人。也是修建這間密室的鍾家家主所創,也是你們口中的鍾馗。
擒鬼手從古至今隻傳家主,從無例外,而且沒有書籍、沒有圖譜。全靠口傳心授,體教身演,父傳子,子傳孫。一輩生一輩滅,除了梁風謹叛家門這次意外,整個鍾家也就隻有宗家的爺倆會!”
“可是你也會!”羅文當即反駁道。
金重點點頭:“沒錯。我是會,可你沒發現麽?我和你一樣,隻會用其形,不會用其氣,因為我也是梁風謹教出來的!”
羅文再次大感吃驚!
金重卻不以為然的說:“我認識梁風謹的時候我才十七,判官指隻練了個皮毛,就隻身來找梁風謹,大言不慚的要取他的腦袋。現在想想真是年少輕狂,梁風謹隻用一隻手就耍的我團團轉,我當時臉皮又薄,自認為受了奇恥大辱,無顏苟活於世,便一心想死,卻被梁風謹救了。
後來梁風謹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便把我帶在身邊,一邊讓我苦學判官指,一邊又傳授給我擒鬼手,一來二去也有五年之久,要不是念在這恩義,你以為我能留你到現在?在滇王墓裏我早就能一掌拍死你!”
羅文雖然對此不忿,可金重的戰鬥力絕對強橫是不容置疑的,而金重也確實不會用氣,這正和自己一樣,雖然依舊不能直接證明,可金重所說的可能性也極高,兩件事情都模糊的有所指,這種巧合確實不多。
金重接著說道:“我不是幹你這行的,所以別對我要求什麽邏輯合理、證據確鑿的案例,我隻負責把你想知道的內容都告訴你,就像一開始說的,你有骨架,我給你填肉,但最後是牛是羊,就看你的判斷了。”
金重頓了一下:“至於梁風謹為什麽還能在信息科這把椅子上坐這麽久,我想一定是梁風謹和你嘴裏的那個老鬼之間,暗地裏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交易,或者在什麽契機下形成了一個相互製約的關係”
羅文叼著煙頭看著金重,緩緩開口:“從剛才到現在,你一直在說我爸的事,即便這些都是真的,和我親生父母有什麽關係?你又到底想說什麽?”
金重那張黑黲黲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輕笑:“你親生父親和梁風謹還有陳瞎子是把兄弟,梁風謹的爹又下令追殺梁風謹,所以你親生父親難免會被卷入其中。。。”
“你的意思是,我的親生父母都是被鍾家所殺!”羅文一語道破了金重的想法。
金重毫不意外的點了點頭:“不錯!而且手刃你父親的不是別人,正是梁風謹的爹,宗家的現任的家主,鍾立風!”
羅文一歲的那一年,羅文他爹在去杭州的路上偶然聽到有人念叨鍾光謹這個名字,字句裏還帶著暗殺之類的話,但這個名字並不常見,甚至不是那麽好聽,所以讓羅文的生父格外注意。
可他卻怎麽也想不起這個略微耳熟的名字在哪裏聽到過,倒是羅文的生母提醒道,這個名字正是梁風謹的本名。所以格外上心的羅文生父,生怕是有人要對梁風謹不利,這才讓羅文的生母帶著羅文在旁邊等候,而自己給梁風謹打了個電話,讓他小心。
梁風謹本想讓你父親就地除去談話的二人,可你父親卻堅持應該釣大魚,然後打算尾隨談話的兩人,想一探究竟。梁風謹也沒想太多,就讓他快去,還打趣道別跟丟了,可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羅文的生母心裏不安的情緒漸漸開始彌漫,最後終於忍不住打通了梁風謹的電話,梁風謹當時正在所裏,一時三刻根本趕不過去,就一邊通過關係,讓信息科的同事去支援,一邊聯係距離比較近的陳瞎子趕緊動身。
可當梁風謹和陳瞎子先後趕到的時候,信息科的同事卻懷抱著一個孩子,倆人一看就知道這孩子正是羅文,可還沒等信息科的同事說出原委,梁風謹和陳瞎子當時就愣在了當場,因為就在羅文的小手中,正攥著一顆血紅色的眼球!
這顆眼球瞳孔將鞏膜擠壓的隻剩一絲金環,本該是雪白的眼白裏的毛細血管全部爆裂,而在眼球的後麵,竟然類似石化的形成了一種血紅色的琥珀,兩人對這眼球的狀態太熟悉了,這正是羅文生父用眼過度後的特征,也就是說,羅文的生父在經過一翻惡戰之後,被人挖了眼睛!
既然羅文還在,就說明羅文的生母也必然是凶多吉少!
果不其然,信息科隨後帶著二人來到了太平間,羅文的生父雙眼全都被挖了出來,一顆眼球在羅文的手裏,一顆眼球就仍在羅文生父的身上!羅文的生父全身上下一共三十多處粉碎性骨折,數條肋骨折斷後刺穿了肺葉和肝髒。
據說被發現的時候,整個人都被塞進一個油桶裏,因為身上大多數主要關節都被打斷,致使身體在極度扭曲的情況下毫不費力的就能塞進去,那場麵簡直慘不忍睹,被從桶內取出的時候,整個人就好像一個沒泄幹淨氣的氣球,軟癱癱的令人感到惡心恐怖!
而致命傷是在胸口,一擊斃命,將心髒完全震碎,法醫之前做過屍檢,屍檢報告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提供了一個消息,那就是羅文的生父是被人反複折磨致死的!
也就是說,對方完全有能力瞬間擊殺他,但對方並沒有這麽做,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他進行非致命攻擊,就連梁風謹都不敢回想羅文的生父死前到底經受了什麽樣的痛苦與煎熬。
至於羅文的生母,死的時候很安靜,是被人從頸後用一根長約二十厘米的針狀物,由下向上直接刺入腦幹,當場死亡。
這件事反映出兩個信息,?第一,對方手指力量極強,用一根針狀物就能由下向上穿透顱骨直入人腦。縫過衣服的都知道,一根針在沒有頂針的幫助下,想要刺入稍厚一點的工作服都很困難,一是用力很不舒服,一是手指本身力量也不夠。可這人卻能用針狀物穿透骨頭,那這人的手指力量絕不是恐怖可以形容的。
第二,羅文的生母死的很平靜,那就說明這一針極快,同時一定是背後偷襲,畢竟羅文的生母也不是普通人,想要從她身後偷襲,那這人對自身的潛行本領就必定相當自負!
梁風謹跪在地上愣愣的看著羅文生父的遺體,目光無法避開的落在那空空的眼眶裏,青白色的皮膚上到處都是淤痕,兩邊嘴角全都破了,因為直接入了冷櫃,嘴唇還沒有完全消腫,梁風謹抓著羅文生父的手,除了換來那徹骨的涼意,還有如同水氣球一樣的質感。
聽到這羅文猛的發出一聲長嘯,跟著眼睛一下子從滿了血絲,惡狠狠的盯著金重,顫抖著手怒喊道:“鍾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