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想不通的失蹤
梁國從光遠的前腳掌老繭摩擦位置和形狀來看,這是長期進行踩蹬運動造成的,一般可以形成這兩個狀態的工作,一個是向上攀爬室外直梯的工作,一個是長期騎自行車的工作,所以爬電線杆的電路維修員,和人力三輪車就首當其衝的作為備選。
可再結合光遠手指上厚厚的老繭,那就隻有郵遞員能每天蹬著自行車,用指縫夾著信件和快遞,造成高頻率的摩擦了!
另外梁國還從光遠的身上提取到了一種微生物細菌,這種細菌通過啃噬宿主的代謝的皮膚過活,同時分泌一種**,可以使體細胞和神經,對外界的刺‘激’變得異常敏感。
這讓梁國聯想到了那兩具尋風犬的屍體,之後梁國也確實在尋風犬的屍體上提取到了大量這種細菌,這說明光遠的這種細菌是通過尋風犬傳染過來的。
至於宋光利的解剖更順利,因為本身就是好幾段拿回來的,所以完全不需要考慮下刀位置,隨便拿個放大鏡就能直接對軀幹內的任何一個人體器官進行直接觀察。
可讓梁國大呼過癮的是,這宋光利完全就是一個活標本,就這麽扔在外麵一個月,脫了水就是幹屍。宋光利因為自幼練習閻王拳,雙手從表皮肌‘肉’到內層筋骨全都被特製的‘藥’水泡成了棕黑‘色’,並且這‘藥’水會沁入人體血液。
這就直接導致宋光利不單單是雙手,全身上下的骨頭和肌‘肉’都還有較嚴重的‘藥’物侵蝕,骨頭和肌‘肉’呈現出或深或淺的棕黃‘色’,尤其是將宋光利的小臂完全刨開後,能清晰的看見他的小臂骨骼由手指向手臂,呈現自然的顏‘色’漸變。
而且從被幽冥鬼爪斬斷的脊椎骨來看,骨髓的顏‘色’也偏棕黃。因為這種‘藥’水的作用也導致宋光利死後屍體沒有任何他媽的跡象,而且血液凝結的也非常快。幾乎全都凝固在血管之中,即便被斬成了六段,地麵上的血跡依舊不是太多,倒是四濺的樹上顯得很慘烈。
但是對宋光利的解剖所獲得的信息卻遠遠大於表象,因為梁國對宋光利顱腔進行解剖的時候意外的發現,宋光利牙齒發黑的厲害,而且裏麵的牙齒已經出現鬆動和脫落的跡象!
隨即梁國又發現三角肌針眼明顯,並已經形成硬塊,同時還發現宋光利生前患有靜脈炎。所有的特征都在向梁國傳遞一個非常明確的信息,宋光利生前是個毒癮極大的癮君子!
這一發現幾乎比之前對光遠身份的猜測來的更加‘激’動人心。因為宋光利的自然特征更加明顯,想要找到一個郵遞員很難,但是想找到一個癮君子卻很容易,隻要他還吸毒。
所以嚴傳江立刻兵分兩路,董大林馬不停蹄的直奔東莞有關部‘門’,請求協同辦案,將目標鎖定在拳館十公裏半徑的毒販的身上,希望通過從他們的口中得到宋光利更多的消息。
另一方麵派二隊排查三大暗地機構周圍的郵局編製,還有外聘郵遞員編製。因為如果光遠是個郵遞員,那他絕不會在一個毫不起眼的鄉鎮城市老老實實的上班,他的任務一定是指向三大暗地機構的,所以他肯定是在這三大機構附近潛伏著。
而且把自己的身份編排的這麽細致。就說明防止有人會去調檔,這種將這個假身份坐實的行為,絕不是‘蒙’騙普通的用人單位,那隻可能是神秘所一個級別的機構!所以隻要梁國的分析準確。光遠甚至會比宋光利更快的浮出水麵!
而在二隊和三隊全都放出去尋找這兩具屍首活著時候的痕跡時,一個讓嚴傳江都快抓破頭皮的問題始終困擾在他的麵前,那就是消失了整整一個多月的調查科一隊!
嚴傳江和薑鵬是同一年進的神秘所。兩個人當時都在調查科四隊,一直是非常好的搭檔,當時能和風頭正勁的梁風謹陳瞎子還有聞啟明三人,略有爭風的也就是這兩個人。
後來調查科一隊隊長退休,根據四隊隊長推薦,薑鵬被扶上了一隊隊長的職位,次年四隊隊長退休,嚴傳江順理成章的被提了起來,此時聞啟明兩口子被鍾立風所殺,陳瞎子被禁足在湖南,梁風謹‘性’情大變,所以一時無人能與二人爭風。
在外人的嘴裏,這兩個人誰更強一點,就成了所裏最關注的話題,甚至在鬼見愁三人消聲滅跡之後的‘陰’陽界,也都似有似無的談論著這兩個人。
而這也讓兩個人心裏也漸漸的起了變化,變得貌合神離。後來恰巧原調查科科長退休的日子也到了,這調查科科長的位子就成了這兩個人心裏暗自較勁的蹺蹺板,明裏暗裏兩個人都在惦記這個位置。
這也難怪,那時候兩個人工作上都沒的說,又都在壯年,能往麵走一步誰會願意被別人踩在腳底下,尤其還是在心裏暗自認定的對手。
薑鵬當時行事作風果斷,敢於承擔責任和風險,辦了幾個大案也相當‘露’臉,為人又是個熱心腸,調查科裏上上下下口碑又都十分不錯,無論是科裏還是外人看來,薑鵬的贏麵怎麽也要比嚴傳江大出不是一星半點。
而嚴傳江平時話不多,為人多少有些‘陰’冷,做事小心謹慎,思前顧後,但是經他手的案子也都辦的滴水不漏,而且還翻過幾個陳案。但是嚴傳江不怎麽‘交’人,除了自己手底下的四隊隊員,跟調查科其他隊員‘交’際不多。
哪怕是其他四個隊長,他也就是有行動的時候才接觸,平時一個人蜷在檔案室和圖書館看東看西,再不就帶著隊伍消失一段時間,不是考察點什麽,就是扯線頭的辦案子。
但是人事任命貼出來的那一天科裏就傻了眼了,呼聲最高的薑鵬並沒有如願當上科長,反而是大家都不看好的嚴傳江上去了,被委任為調查科科長,掌管神秘所的尖刀部隊,成了第三任科長。
薑鵬看見人事任命當時就不幹了,直接衝到所長辦公室想要個說法,可薑鵬還沒糊塗到跟所長這老鬼犯渾,畢恭畢敬的敲‘門’進屋,接著不卑不亢的將事情說了個大概,重點就是提拔嚴傳江,他不服!他就想當麵問問老鬼,他提拔科長的標準是什麽,他嚴傳江從皮到瓤,哪一點比自己強?
而當時的老鬼叼著那個紅木的煙鬥隻說了一句話就讓薑鵬乖乖的退了出來:你是個將才。
薑鵬當時沒明白什麽意思,以為老鬼搪塞自己,所以出了所長辦公室依舊有心不幹,於是心裏一直叫著勁想要看嚴傳江的笑話,他要親眼看著嚴傳江把怎麽把調查科治理的文不文武不武,親眼證明老鬼今天選錯了!可事實卻跟他想的正好相反。
其實在老鬼的眼裏看的很明白,薑鵬為人耿直,做事從不拖泥帶水,幹幹脆脆,又得民心,又會待人,所以這是個難得的人才。
可作為國家暗地三大機構之一的神秘所調查科,它的領頭人卻絕不該是這樣的,想做調查科的一把手,必須要有足夠冷靜的頭腦,足夠細膩的心思,俯瞰大局的眼界,最重要的一點,知道的要多,說的卻要少,薑鵬顯然在這方麵還要輸嚴傳江一籌。
薑鵬這人多少有些好大喜功,喜歡別人說好話,對別人也很義氣,若這在平常沒什麽,可在神秘所裏,這就是‘性’格缺陷。而且薑鵬有時候做事情不夠沉穩,思考的不夠,就像衝進所長辦公室來為自己爭取一個說法的這種事,要是一個‘毛’頭小子來辦,老鬼肯定覺得這小子有幾分膽‘色’,還有點衝勁。
可對於在所裏‘摸’爬滾打這麽多年的薑鵬來說,這簡直就是大忌,如果將調查科‘交’給薑鵬的手裏,有一天調查科全軍覆沒也不是沒有可能。
就這樣薑鵬壓下了火氣,耐著‘性’子看著嚴傳江坐了那張椅子,而嚴傳江至始至終都沒再跟薑鵬提及過此事,從此公事公辦,該一隊去的就安排行動,該一隊休息的就一分鍾都不少,即沒拉攏薑鵬,也沒踩壓他,嚴傳江心裏十分明白薑鵬的心態,所以一直給足了薑鵬的麵子,也保持著這種純粹的工作關係,直到今天。
這麽多年的共事經驗,做過同事,當過朋友,把對方想成對手,兩個人對彼此太了解了,所以薑鵬的失蹤嚴傳江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就是因為他太了解薑鵬了。
如果說薑鵬叛離所裏,那這個時機挑的就相當不好,既沒給所裏造成任何打擊,也沒有什麽額外的價值,哪怕即將泄‘露’身份,依照薑鵬的‘性’格也得給所裏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才行。而且如果薑鵬想,這損失很有可能就是所裏承擔不起的。
按照一個正常人的思維,坐到了薑鵬的位置,隻要薑鵬有二心,那他在神秘所裏絕對能起到扭轉局麵的作用,所以應該讓他繼續潛伏下去,等待時機。可顯然並沒有這樣做,那就說明薑鵬不是叛逃所裏,而是遇到了一些麻煩讓他無法脫困。
嚴傳江擔心的就是這一點。
嚴傳江對薑鵬太了解,他從不做飛機,所以他出行都是火車為主,那麽在飛機殘骸裏沒有找到薑鵬和一隊的屍體就沒有什麽意外的,可關鍵是為什麽薑鵬和調查科一隊就這麽憑空消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