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設局

?經過連連惡戰所有人體力消耗都很大,羅文不得不決定原地休整,大海盤著腿坐在地上吃壓縮肉幹,祖龍和邢鬆輪番警戒休息,羅文喝了兩口水:“一會咱們出去。”

大海慌忙將肉幹咽下,噎的一番白眼,然後趕緊灌了一口水問道:“羅隊,你想怎麽整?”

“任何術都是有局限性的,就像太歲的土遁,他能分土入地,但是卻對陶罐無可奈何,因為泥土在燒製過程中本身的分子結構會發生變化,就會形成另一種物質形態,所以他才會被困在陶罐中。同理,這隻鬼的岩遁應該隻對山體起作用,可走廊裏的天棚地板牆壁都是用水泥製成的,如果我的推測沒錯,它應該對水泥無計可施,甚至,它很有可能是一直被困在這個石室中,充其量隻能在山體中遊**。”

邢鬆搖了搖頭:“不可能,既然它會岩遁,那麽從這石室中出去應該不會太難,哪怕有這扇鋼製大門,哪怕它的岩遁對水泥無計可施,但就像你之前遇見鉤蛇的岩洞,它完全可以從那裏出去,進到這個地下基地。”

羅文吸了口煙走到剛才在這沙石地上繪製的簡易平麵圖旁:“我明白你的意思,這裏距離鉤蛇的山洞有多遠,直線距離保守估計也就在五百米左右,最善土遁的太歲不過日行三千裏,換算成現在的單位也就是一日能在土中前行一千五百公裏,這跟汽車的速度差不多。而這鬼術岩遁最遠一次遁地距離不會超過四百米,如果按你的說法,那麽兩次就能達到出口,這裏壓根就關不住它。”

說著羅文用手指了指地圖上鉤蛇所在的位置“可關鍵的問題是這隻惡鬼敢去麽?鉤蛇所發出的氣息像是一個碩大的擎天柱廣告牌,是無時不刻不在警告其他人這是它的領地,一條長尾分山挫石,口中的毒液能頃刻間將這隻惡鬼的每一寸骨頭都融化,就算是一階的惡鬼也會本能的避開這裏,所以我打賭,三階惡鬼是絕對不敢去招惹它。”

大海擰著眉毛:“這麽說這犢子就是個純純的土鱉,壓根就沒邁出過這個門檻?”

“我推測是的”羅文肯定的說。

邢鬆不太認同,懷疑道:“不能排除還有其他途徑能讓它出去。”

羅文無所謂的點了點頭:“沒錯,可別忘了最關鍵的一點,它到現在為止目標都是我們,我們往哪走它肯定會跟到哪,所以這個局最關鍵的誘餌就是我們,我們既是捕手的同時又是餌”

這句話讓邢鬆沒有了反駁的理由,這幾個人在這隻惡鬼的眼睛裏就是煎的剛剛好T骨牛扒,對一隻難得看見活人的惡鬼來說,吸引力之大肯定超乎這幾塊牛扒的想象。

羅文有個問題一直沒有搞清楚,所以自己腦海中對整個事情的推論造成了些許的困難,雖然這個問題可能並不影響整個推理,但是一個不確定因素始終讓他不安,在他看來任何不重要的線索都可能是突破口,而任何遺漏的疑點都有可能是蝴蝶效應般的引起不可想象的結果。

羅文腦袋裏一直在做拚圖,可這拚圖沒有任何提示,雜亂無章且缺東少西,如何將正確的圖塊放在正確的位置就變得異常艱難。

不但如此,對於眼前的現狀也讓他覺得有些棘手,雖然他信誓旦旦的說要給鶴翔報仇,但是這仇怎麽報自己也沒有一個周密的計劃,或許嚴傳江就是看到羅文對大局觀把握存在問題,才會一直讓羅文打雜積累經驗。

羅文恨不得將腦袋分成倆半來用,一半解決眼前的,一半解決整體的,就這麽叼著煙皺著眉發呆,其他人不敢打擾,靜靜的戒備著。

祖龍距離隧道口最近,手中的飛刀在指尖上下翻飛,大海蹲在地上摟著重機槍瞪大眼睛瞧著,抽了抽鼻子突然問道:“哎!小龍龍,我聽說你原來是在雜技團裏的哈?”

祖龍停下飛刀笑道:“怎麽了?想讓我給你介紹到雜技團裏麵當狗熊啊?”

大海嘖了一聲:“你看你,說說就下道呢!”然後大海有嬉皮笑臉的打哈哈:“小龍龍,我看電視裏老有那個往天上扔好幾把刀來回接住的那個,我看你也玩過,你最多能扔多少?”

祖龍翻了翻眼睛想想:“高度要是夠,十六七把應該沒問題。”

大海低著頭看著腳尖,在腦海中費力的構建著場景,然後撓撓屁股說道:“那啥,你讓我見識見識唄!”

祖龍笑著指了指頭頂:“太低了,一圈還沒輪完,刀就全紮在洞頂了”

聽到這,坐在地上的羅文噌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嚇了坐在旁邊的韻一一跳。羅文彈飛煙頭問祖龍:“你飛刀能承受多大的重量?”

祖龍衝著空中揮了幾下飛刀:“特製的,但不知道能承受多大。”

“釘到牆裏一支”羅文說道。

祖龍抬手就射出一柄飛刀,直沒入牆壁中一半。

“大海,上去!”羅文命令。

大海一皺眉:“我?站到上麵?”

羅文點點頭。

大海像受了打擊:“羅隊,你看看我這腳成比例麽?用腳尖點在上麵都費勁!”

羅文低頭看了看大海那估計有五十號的大腳,然後挑了挑眉毛:“別廢話!讓你上你就上!”

大海低著頭慢慢悠悠的向那支飛刀走去嘴裏嘟囔著:“我又沒練過芭蕾,他娘的怎麽讓我去。”

飛刀釘的不高,大海一抬腿就踩在上麵,不過也確實像他說的,自己站在上麵很困難,隻能一隻腳的腳尖勉強站住。大海在上麵東搖西晃,兩隻手不停地劃船,胸口緊貼在牆上撅著屁股找平衡。

祖龍咧著嘴:“嗬!大海!你這是俄羅斯芭蕾舞團保留劇目,小肥鵝啊!”

隻聽一聲牙酸的聲音,這柄飛刀被大海生生的踩彎了,話音還沒落地,大海就先落地了。大海撣了撣身上的灰,麵無表情的看著羅文,那意思就像是說:我早就告訴過你。

羅文拍了拍祖龍:“一隻腳下四隻”

祖龍點點頭馬上會意。揚手連射出八支飛刀,每四支飛刀間隔不超過一厘米,全部釘在大海身邊的牆壁上。大海看了看飛刀的間距,不禁暗挑拇指,心想:不怪猴子替祖龍吹牛,就衝這一手,飛刀的控製力已經爐火純青了。

大海也不用羅文再廢話,扔下背在身後的彈倉,一抬右腿就踩在右側的四把刀上,然後向上一躍,左腿跟了上來踩在左側的四把刀上。大海用後背頂著牆壁慢慢站了起來,緊身作戰衣的背甲被蹭的卡卡作響,大海大氣都不敢喘,收著肚子保持著身體的平衡點盡量在雙腳的正中心,雙手緊緊地摳住牆壁上突起的石塊,眼睛盯著地麵上一塊空地,身體慢慢的站直了起來。飛刀因為受到力的分散,四支飛刀紋絲沒動,穩穩的將大海托住。

大海現在像是掛在牆上的卓別林,外八字的劈著腿,看起來很滑稽。

大海衝著祖龍嚷道:“你把燈打低點,晃眼間!”

祖龍笑著將肩頭燈的角度壓低,看著一臉認真的大海。大海他自己也感覺不錯,索性輕輕的跳了幾下,雖然刀身受到壓力撬下幾塊碎石,但是看起來問題不大。

羅文滿意的點點頭:“看來最後一個問題也解決了,現在就等著看看這惡鬼的廬山真麵目”

在場的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大海從牆上跳了下來,回頭看了看剛剛踩過的飛刀,刀脊隻是略彎了一點,然後和別人一起看著羅文。

羅文組織了下語言,就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除了大海反應慢了一點沒有第一時間領會精神,其他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這計劃可行,雖然這計劃很冒險而且過於理想主義,但是在這個山洞裏作困獸鬥也不見得是明智的,紫光燈的電量幾乎告罄,彈藥補給也不多,真在這裏耗下去能不能挺到援兵來都是問題,而且對惡鬼的了解都是所裏的資料,沒人有實戰經驗,在陌生的環境遇見未知的對手,生存的盤麵並不大,搏鬥最重要的是搏,敢拚就算贏一半。

羅文擔心的問大海能不能做到,大海一拍大腿:“哎媽呀,你太小瞧人了,保證不拖組織後腿,俗話說的好,河裏摸魚——你得抓緊啊!說幹就幹!”

韻一回憶了一下問大海:“你這俗語哪來的?我怎麽沒聽過?”

大海牛閃閃的得意道:“妹子,哥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都多!”

然後自己想想這牛可能吹得有點大,就改口:“準確的說是,哥吃過的饅頭比你吃過的米飯都多!”

韻一白了他一眼:“你還沒說這是哪的俗語呢”

大海提著彈倉來到大門前,邊把槍放在地上邊說:“我自己編的”

說完兩臂較勁,這胳膊腫脹的像是吹了氣的麻花,腳下生根,雙手扣住鋼製把手,門底下火星四濺,滑道嘎嘎作響,大門被大海生生的打開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