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入甕
大海先把腳伸出大門憑空踢了幾腳,然後探頭探腦的把脖子伸出門縫,轉過身來做了個安全的手勢,韻一在後邊悄聲問道:“大海,你先踢兩腳什麽意思啊?”
大海剛要出去,又縮了回來,一臉認真的對韻一說:“妹子,不懂了吧,萬一外麵還有還老鼠,我腦袋一伸出去脖子肯定被咬斷,這是先伸腳探探虛實,以防。。”
邢鬆在後麵一腳把大海踢了出去,對韻一說:“這一下虛實看的多明白,就算有危險咱們也能全身而退!”
大海在外麵借著慣性一翻身就起來了,背後巨大的彈倉在翻身的時候弄的大海腰一疼,大海起身壓低聲音張口就罵:“姓邢的!你他娘的這輩子缺了大德了!我上輩子造了什麽孽這輩子認識你這麽個王八犢子!你想整死我是不是?”
邢鬆假裝沒聽見看看水泥天棚,羅文一步閃出大門:“動作快點,都別胡鬧了!”說完看了看大海和邢鬆,然後輕聲快步走向剛才惡戰的坦克車庫。
還沒等走到車庫門口,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混合著惡臭直衝眾人鼻腔,韻一扶著牆壁幹嘔了幾聲,然後這如同血海肉江的場麵出現在她眼前。祖龍也皺著眉,雖然這場麵他和羅文算是始作俑者,可是就像大完便的馬桶,沒人願意向裏麵多看一眼,圖添惡心而已
。
以那輛廢汽車為圓心,幾十米為半徑的戰鬥圈內,數百隻老鼠的死屍或是被柳葉刀生生擊穿腦殼,或是被羅文手掌劈的細碎。再從廢汽車那裏,一條老鼠死屍鋪成的血肉色地毯,一路延伸到他們腳下,水泥地麵上血流成河,此刻表麵都被凍上了一層薄冰。
四隊隊員們不敢耽擱,在這裏多呆一秒鍾就增加一秒鍾的危險,他們四散開來開始從老鼠陰獸的死屍上收集祖龍的柳葉刀,其中偶有幾隻沒有死透的老鼠還有攻擊意識,大海就差點被咬,氣得他一腳將老鼠頭踢飛的老遠。
羅文取下戰鬥背包,從裏麵拿出自己的皮箱,找了個幹淨的地方打開,在上層右側拿出了一個金屬球。他借著肩頭燈在球體上不斷撥弄著什麽,時而停下想想,時而又快速撥動,直到大家的飛刀收集的差不多了才算完成。
邢鬆來到羅文身邊,用眼睛瞥了瞥對麵牆:“羅隊,車庫門找到了,和你看見的樓梯一樣全都被炸塌了,爆破手法肯定出自專業爆破兵或者工兵,死路一條。”
羅文點了點頭將戰鬥背包背在胸前,大家也是如法炮製,隻有大海有點吃力,背包彈倉自重非常大,羅文自問沒本事背著這東西跟沒事兒人似的滿世界跑,也就大海能承受。但是要把彈倉轉移到胸前卻太難了,剛才討論的時候沒把這個不起眼的因素考慮進去,背到胸前後的大海根本看不見自己的腳麵,甚至彈倉的最高沿隻能露出大海的兩隻眼睛。
“我現在感覺好安全。”大海用手掌擋住額頭,手裏做了個忍者結術的手勢,看起來像個垃圾箱修成了精的忍者。
大海又重新把彈倉背到後背的時候,祖龍手裏像是機槍一樣的將飛刀連連打出,沿著水泥牆壁從地麵生生的打出了一條沒入牆壁的天梯,沒兩把刀間距不超過五厘米,一直延伸到接近水泥天棚,然後密密麻麻的與地麵平行釘了最後一排飛刀。
羅文拍了拍大海,大海走到這飛刀天梯的最底下,回頭看著其他人一眼,然後“啊噠”一聲怪叫,做了個《少林足球》裏輕功水上漂的姿勢。猛的起步,沿著天梯,在四盞肩頭燈的照射下一路快步飛奔到頂,然後再飛刀搭成的窄台上,麵衝著牆壁壁虎一樣的緊貼著牆麵,擺著卓別林的造型。
邢鬆有點傻眼:“他、他是怎麽上去的?!誰看明白了?”
祖龍在旁邊拍手附和道:“靠!邢鬆真有你的,你說對了,果然腦瓜仁小就會在別的地方補足”
其實這事難了不會,會了不難,別看大海長得五大三粗的,雖然是半路出家,但勉強也算的上自幼習武,這踩梅花樁的功夫也練了不是一天兩天,那步伐變換的梅花樁都能趟的像是平地一樣,這緩坡上行的飛刀天梯就更不在話下了。
所以看似最不可能輕鬆上去的大海,一路左搖右擺的到是上的沒費什麽力氣,就是現在的造型有點慘,而且一動不敢動的像個壁虎緊緊貼在牆上。
羅文站在天梯底下看了看飛刀,大部分的飛刀都已經不同程度的存在彎曲,他回身看了看韻一:“小心點,重心盡量靠近牆的一側,腳下別踏實,虛點刀身借力就行
。萬一踏空千萬別亂抓,不然容易被刀劃傷,下邊有我們你放心”
韻一點點頭,然後調整了下呼吸一步一節的緩步上了去,緊跟在後麵是邢鬆,然後是羅文。
祖龍看其他人都上去了,自己才把背包緊了緊,然後一縱身就從地麵一竄兩米踩在一把飛刀上,再一縱又是兩米,如此反複。有一腳祖龍甚至沒有踩到飛刀上,而是直接用腳尖點了一下牆壁,就這麽有向上竄了兩米,三下兩下就落到了羅文身邊。除了羅文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睛看怪物似的盯著祖龍,祖龍氣不長出麵不改色,好像什麽事兒都沒發生一樣關了肩頭燈靜靜的等待黑暗降臨。
時間在大海腳下飛刀吱呀吱呀的聲音中過去,羅文看了看手表已經在上麵呆了二十分鍾了,這二十分鍾裏麵每一秒都是煎熬,除了祖龍其他人都感到吃不消。
尤其是大海,真是一次一次的突破著自己的極限,在這低溫的車庫大廳裏大海還在不停地冒著汗,頭皮裏拱出的每一滴汗都在前額鬢角回合,然後一小股一小股的順著腮幫流到下巴,最後在緊身作戰衣的領子上結成了冰。
羅文動了動麻木的腳趾回想著剛才的推論,他感覺整個事情推倒的合情合理,可是為什麽沒有達到預期的結果呢?
羅文將頭略微抬離牆壁看了看大海,此刻的大海皺著眉毛憋著氣,鼓著腮幫子死盯著水泥牆上的一塊突出的石塊,專心致誌的研究這石塊的出處給自己分散注意力,兩腿總是不自主的顫抖,震得飛刀吱呀作響。
邢鬆抬起頭對羅文說:“羅隊,撤吧,我看大海要尿褲子了”
大海眼珠子都沒動一下,從嘴裏壓低聲音擠出:“胡扯!你海爺爺還能憋住!”
祖龍抬起一條腿活動了活動,又換了另一條腿伸了伸笑道:“大海啊,嘴是別人的,**可是自己的,大不了就是讓我們笑一輩子唄,也犯不上玩命兒啊”
大海聽完腿抖的更厲害了,汗順著脖子不停地向下流,咬著牙說道:“胡扯!你們少埋汰我!海爺爺在堅持五分鍾也不成問題!”
羅文也看出大海到了極限:“都下吧,看來我錯了”
祖龍嘿嘿笑了聲,雙腿一合就從飛刀搭成的窄台上跳了下去,可還沒等身體離開窄台的平麵,雙手突然一勾飛刀的刀身,身體就這麽類似引體向上的懸空吊在飛刀上麵。羅文一下子意識到有問題,猛地抬頭看向來時的走廊,隻見一個黑影嗖的一下子出現在大廳!
大海不知道怎麽回事,剛要張嘴想問問怎麽不動了,就被韻一一把按住後腦勺,整個臉完全撞在了水泥牆上,鼻子一酸,疼的大海差點流眼淚,大海心想:這娘們兒還真狠!
那黑影一進大廳就直奔廢汽車形成的戰鬥圈,然後不停地將地麵上的血肉漿往嘴裏送,還一邊發出類似哮喘的聲音,這黑影不是別的,正是那隻惡鬼!
羅文知道時機到了,一秒鍾都不容耽擱,可剛要從褲子兜裏掏出金屬球,耳邊就突然聽見吱呀一聲
!羅文就是一驚,可緊接著又是吱呀一聲!羅文瞬間好像意識到了什麽,側頭看向大海,大海也一臉驚恐的看著羅文,然後又是吱呀一聲!
大海的表情顯得十分委屈和極不情願,腳下的飛刀竟被自己一支一支被踩彎,雙腳越發沒有著力點,此刻一個單腳點地的芭蕾造型踩在最後一支飛刀上,他雙手本能的想死死的摳住牆壁,可平滑的水泥牆麵上壓根就沒地方下手,而隨著最後一聲吱呀的輕響,大海忽然就消失在羅文眼前!
好死不死,大海偏偏這個時候踩彎了腳下的飛刀,像是一顆從天而降的炮彈,直直的向地麵砸去!
從十米的高度自由落體而下跟從四樓跳樓沒有區別,大海本能的將腿部肌肉瞬間體化,雙腿肌肉腫脹的跟象腿一樣粗。說時遲那時快,就聽見一聲巨響,大海瓷實的在地麵上砸出一個大坑!濺起的飛石四散炸開,嚇了那惡鬼一跳,一下子躲到廢汽車的另一邊。
大海麵對著牆壁,背衝著惡鬼,整個大廳裏一下子靜的出奇,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小心的觀察著,唯一能聽見的就是自己的心跳聲。這時大海身子突然一哆嗦,即便在黑暗中羅文也能看見一種幸福的表情流露在大海的臉上。
祖龍低著頭看著這一切,然後仰頭尷尬的看著羅文:“文兒,大海他尿了!”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羅文差點把手裏的金屬球丟了,慌忙摸索了一下就按下了一個按鈕,然後馬上又抬起。司馬韻一趕緊捂住耳朵,但是依舊痛的差點掉下去,幸好邢鬆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大海不明所以的抬頭勉強看著,但見著韻一這一疼心裏還多少有些暗爽。不一會,大海就覺得牆壁開始顫抖,並且隨之越來越明顯,緊接著一陣**的聲音傳進眾人耳朵。
“來了!”幾個人同時想到。
那個惡鬼本來被大海嚇了一跳,此刻看清從天而降的大海,剛要衝向過去,可剛要乏力的動作卻突然停止了,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因為一隻老鼠就這麽出現在它的眼前。這惡鬼顯然一愣,就要伸手去抓這隻老鼠,不料卻迎來了整個鼠群!
這鼠群看見活物壓根就不管你是什麽,蜂擁而上張嘴便咬,這惡鬼也意識到了什麽,兩隻手毫無章法的前後飛舞,數十隻先至的老鼠陰獸一下子就被撕得粉碎,頃刻血光四濺!
“我娘的娘啊!我姥姥的外孫子!”大海驚叫一聲,扔下機槍和彈倉飛也似的沿著天梯向上衝,然後勉強站在剛才祖龍的位置上喘著粗氣,平複著自己的心情。
“靠!大海你踩我手指頭了!”祖龍雙手掛在大海腳底下的飛刀上嚷道“快抬腳!快!你尿都滴到我身上了!”
大海被祖龍一喊嚇了一跳,一聽祖龍聲都變了,頃刻都不知道抬哪隻腳好,下意識就在飛刀上輕輕一蹦,祖龍趁機一甩身子用雙腳勾住旁邊的一柄飛刀,再一甩身子雙手也勾在上麵,一個引體向上就站了起來。
祖龍趕緊用袖子擦臉,大海驚魂未定但還衝著祖龍傻笑,羅文一拍大海胸脯:“看下麵!”
手機閱讀:
發表書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