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藏身

羅文三人彼此打量了打量對方,除了大海身上還算正常,羅文和祖龍都是落湯雞的打扮,身上滿是幹了的泥巴,臉上也全是幹了的泥土,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羅文看了看大海:“我倆這樣不能進城,你得先進去給我倆弄套衣服,這個打扮太顯眼,連警察都躲不掉”

大海聽完有點犯懵,就問道:“羅隊,嚴格意義上來講,咱們現在的身份可是逃犯,這不往槍口上裝呢麽?隻要露麵所裏就會知道咱們的行蹤”

羅文挑著一邊嘴角笑了下:“信息科現在應該還姓梁”

大海一聽,也對,哪有老子放兒子,然後再自己想辦法抓兒子的道理。

不過大海麵對這個跑腿的活還是挺不高興,但是又不好說什麽,就一伸手:“拿錢”

羅文一臉厭惡瞪了大海一樣,蹲下打開戰鬥背包翻騰了半天,然後就是一僵,忽然一抬頭,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語氣說:“沒有!”

祖龍也連忙打開自己的背包,同樣也是分文皆無。這戰鬥背包裏麵除了兩人應手的家夥,和穿在身上的衣物,竟然再多餘一樣的東西都沒有!

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大海,大海跟著就是一愣:“你倆看我幹啥?我也沒錢!”

這可怎麽辦?就現在這個造型,沒等進入市區就得被警察拉下來問話。

羅文看了眼表:“現在是七點半,如果我們趕上上班早高峰的話,也許能溜進去”

祖龍蹲在地上仰著腦袋看羅文:“文兒,就咱們這一身誰不躲啊?怎麽溜?”

羅文眼珠子一轉:“把衣服反過來穿,裏麵的泥土少些”

說完就把衣褲全都反穿了起來,祖龍也隻好照做,等收拾妥當了,祖龍就提著褲腳賊笑道:“褲襠不太舒服”

羅文也提著褲腳:“忍一忍,一會進了城就好了”

三個人收拾了下東西,便向城裏進發,為了掩人耳目,在一家偏僻的小店裏,祖龍順了三頂絨線帽子,一路上倒是沒什麽,隻是越接近城市越感到周圍的目光總是往自己身上飄,這可不是好現象。

正巧這時候路旁有一家連鎖快捷酒店,羅文衝兩人使了個顏色就直奔酒店大門而去。因為時間還早,所以酒店大堂裏沒客人,隻有前台服務員一臉警戒的看著這三個人。羅文壓低了帽子快步走到前台,伸手從兜裏假裝拿出了什麽遞給服務員,服務員好像是從羅文手裏看到了什麽一樣,厭惡的拿起來在刷卡機上刷了一下,然後不耐煩的看了看羅文,又看了看大海和祖龍,懶散的問道:“一間房?”

羅文輕輕點了點頭,那服務員也沒說什麽,但是眼睛裏還是藏不住一種厭惡。很快羅文就拿到了房卡,接著又從酒店大堂的商店裏順走了幾套衣服,才領著兩人坐電梯進了十樓的房間。

剛一進屋大海就把包扔到地上問道:“羅隊,你用邪眼了?”

羅文一邊脫衣服一邊答道:“逼不得已,算這家老板倒黴”

幾個人分別洗了澡換了衣服,又讓大堂送來麵條,等大海打著咯在**放屁的時候,羅文才開口:“我想跟你們商量件事”

祖龍蹲在凳子上剔牙,做了個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大海,大海也是十分吃驚,這個獨斷獨行的羅文居然會找人商量!

羅文假裝沒看見二人的表情,然後坐在電視櫃上說:“我想讓你們倆去湖南找陳瞎子”

大海一聽這是要把自己和祖龍甩了啊,當時就坐了起來:“那你幹啥去啊?”

羅文琢磨了琢磨才說道:“你們兩個去找陳瞎子,我相信我家老爺子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隻要到了那裏,陳瞎子自然有辦法把你們藏在泥裏,無論多大的風都動不了你們,就此落地生根。我有些事情沒有弄明白,所以我必須找到邢鬆”

祖龍笑嘻嘻的道:“不是惦記著報仇吧?”

羅文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對這種腦袋發熱的行為沒有興趣,別拿我當你這種小心眼的主。按照邢鬆自己說的,他在所裏潛伏了二十幾年,為的就是我,可我實在想不通我有什麽地方值得他犧牲這麽大。

而且七處因為這件事介入,明顯後麵還藏著隱情,並且這隱情我家老爺子肯定也該是知道的,但就是不想告訴我,我受不了被蒙在鼓裏,他想讓我稀裏糊塗的過一輩子,我偏偏做不到。

最重要的是,平白無故的被人冤枉,東躲西藏的過日子,我忍不了。但是這事兒跟你們兩個沒關係,犯不上跟著我發瘋,隻要我查到些許證據就先幫你們開脫”

祖龍嘿嘿一笑:“如果這麽說,那還是你們兩個去找陳瞎子吧,我得找司馬韻一。這小娘子讓我在**躺了三個月,這仇我要是不報,那我見到閻王爺那天,肯定也是因為憋屈死的”

還沒等羅文張嘴,大海趕緊接過話頭:“按你們的說法,最該去找他們的人是我,我在鶴翔屍體前發過誓,我要不替他報仇,我就給他陪葬。可現在明顯鶴翔的仇還沒報徹底,我可沒臉下去見鶴翔。而且。。”說到這大海頓了一下“我想知道猴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羅文連忙擺了擺手:“你們的說辭太牽強,好意我心領了。。。”

大海一臉不耐煩的說道:“你今天咋那麽多廢話呢?婆婆媽媽的,你別忘了,你現在不是隊長了,下來了,我也不用怕你了,消停的閉上得了”

羅文一聽這話眼睛都瞪起來了,祖龍拍著巴掌笑道:“說得好!”然後看著羅文說:“文兒,別忘了,咱們仨現在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

羅文一聽這話,又看了看兩人的眼睛,然後歎了口氣卻沒再說什麽。說實話,誰願意自己一個人?

羅文推了推眼鏡,深吸了口氣:“現在咱們麵前有兩件事急需解決,第一是證明咱們的清白,那個地下基地顯然是證明咱們清白的關鍵,可它竟然憑空消失了,無論是誰,我相信都沒有辦法能做到這一點,所以那個地下基地肯定還在那裏,隻是不知道因為什麽居然沒法挖掘到。所以我們必須想辦法找到它”

大海氣的一拍大腿:“我說羅隊啊!我親眼看見的,科長都把山快都打出石油來了,愣是啥都沒有”

羅文搖了搖頭:“我的突破口並不在山,而是在人。記不記得咱們離開鶴翔的時候做了什麽?”

大海撓了撓屁股:“做了什麽?當時把他的裝備都分了,然後。。。我們在他身上放了信號發射器!”

“對!隻要這信號發射器還在工作,就能顯示鶴翔的屍體存在山體的位置,那我們就能確定那地下基地還在那裏,隻不過因為某些原因隱藏了起來,甚至無法挖掘。剩下的事情就是如何找到入口而已,反而變得好辦了”羅文盯著大海說道。

大海兩隻眼睛來回看著羅文的雙眼,然後猛地打了個指響:“最起碼找到鶴翔的屍體就能證明我們的清白了!”

祖龍笑著看著大海:“單純!你的羅隊既然把這事放在前麵說,就說明這事兒其實不是他最迫切想要辦的,是吧,文兒?”

羅文也嘿嘿跟著一笑:“不錯,即便找到屍體也隻能證明鶴翔死亡,證明不了咱們的清白。所以我門現在最急需辦的是第二件”

說著伸出兩隻手指頭“這第二件事就是找到邢鬆他們。所裏用了三個月的時間都沒有把這三個人挖出來,就說明這三個人並沒有走遠,可能還在黑龍江省內,甚至都沒有出興安嶺。

因為隻要他們動就會露出馬腳,信息科的鼻子有多長你們應該清楚,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應該在離開地下基地後,直接到了什麽地方隱藏了起來,等待著轉移的機會。

邢鬆和猴子都算是所裏的老人了,他們對所裏的作風非常了解,接下來一周左右所裏就會將集中搜索他們的人手,逐漸轉移回原本手裏就有的案子,所裏不能永遠像條瘋狗似的隻追著這三個人跑。

如果是我,那麽這時候正是有所動作的關鍵時期。我想嚴傳江也明白這一點,如果我沒猜錯,二隊或者三隊已經悄悄上路了。我們必須趕在他們之前找到邢鬆,不然按著所長令,這三人馬上就會變成冷櫃裏的屍體”

大海有點不明白,撓了撓屁股問道:“羅隊,按道理說,咱們不該是先洗清了自己再有所行動會方便點麽?咋還背著黑鍋幹活呢?”

“不,剛好相反。我們現在看似背著黑鍋,但實際上我們已經從整件事情中脫離了出來,逃出了所有人的視線,這樣反而對我們造成了比較有利的局麵,在暗處做事才能放開手腳,對方也會放鬆戒心。而且一旦我們先找到了邢鬆,那麽地下基地去或者不去,我們都已經洗脫了罪名”羅文胸有成竹的說道。

祖龍這時候手裏不停玩著方卡刀,好像有所思似的問道:“那現在就動身去黑龍江?”

羅文靠著窗邊,將窗簾挑起一角向外觀瞧:“越快越好,我總覺得七處的狗,離咱們不遠了,說不定對麵哪扇窗戶後邊就有眼睛在”

祖龍嗖的一聲從凳子上跳下來,收起了方卡刀對羅文說:“說吧,怎麽辦?”

羅文鬆了窗簾轉回身,然後對著祖龍說:“祖少想辦法出去搞一輛車,越不起眼越好”然後羅文看著地攤上一撮突出的絨毛:“我去想辦法弄點錢”

大海拍了拍羅文:“不是,羅隊。不能因為我剛才擠兌你幾句你就對我進行冷落打擊,你讓我幹點啥啊?”

羅文看了他一眼:“你老實兒的在這待著,滿嘴的東北腔太紮耳,別給我惹禍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