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不要緊吧?
那些人已經被我趕跑了,你可以出來了。”
白裙的小女孩蹙起眉看著牆角蜷縮著的小男孩身上斑斑的血漬,對他說。
男孩並沒有抬頭,他的臉深深地埋在陰影裏,沉悶地回答:“你不要管我了,就讓我這麽一個人靜靜地死去吧。”
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濃濃的絕望。
女孩並沒有被他這番話打發走,而是向前靠近了一步:“你為什麽會有這種念頭?
活著,才是存在,死了,就什麽也做不到了。”
男孩聽見她的話,幽幽地抬起小半張臉看過來,臉上隱隱有著兩道淺淺的淚痕,他說:“那你告訴我,我存在,有什麽意義呢?
我即使存在於這片大陸,也什麽都做不到,隻會帶來痛苦,死去,反而更舒服一點。”
女孩顯然被他這種自暴自棄的心理觸到了心傷,表情頗有些惱火。
她深吸了口氣,閉上雙眼,似乎回憶到了什麽不願想起的往事。
再次睜開眼睛時,她的眉宇間已經多了一份不容置疑的堅定:“生命,是上天賦予我們最初的唯一。
如果還有別的選擇,我永遠都不會選擇死亡。
這是最懦弱的方式!
你有沒有想過,那些死去的人,無論身份地位,在死亡的最後一刻都顯得那樣蒼白無力,他們總是想要伸出手,抓住點什麽,但結果是,他們什麽也帶不走。
最後的時間在指尖中流逝飴盡,他們隻能閉上眼睛,長眠於這片黑暗中。
我的親人們,都在一夜之間死去了,隻剩下我一個人。
每個噩夢的夜晚,我都會看見他們的亡靈沐浴在鮮血與烈火中不能解脫。
我曾經不隻一次想閉上我的眼睛隨他們去了,但我沒有那麽做。
我活著,就是要查明真相,為他們報仇。
如果我也死了,這個大陸上最後一個會為他們伸冤的人也沒有了,他們存在的最後證明也消失了,那他們就隻能不明不白地死去了。
聽著,如果你就這樣孤零零地縮在牆角裏死去了,那你死後甚至不會有人去記住你。
這個大陸從不會銘記弱者的名字。
曆史的車輪在無名者的屍骨上碾過,從不會停下。
你要選擇活下去,讓人們記住你,告訴這個孤獨的大陸,你曾經來過(這句話似乎是我從某本書上看到的,具體不記得了,借用一下)。”
她說到這兒,伸手按住了自己心髒的位置:“我們之所以活著,是憑借心的指令。
這裏,承載著我們的記憶與情感。
每個人活著,都是在尋找自己生命的意義。
你要為它尋找到自己生命的意義,然後帶著它——直到生命終結。”
女孩的話說完了,男孩呆呆地看著她,似乎沒有想到女孩能說出這麽多關於生命的意義。
他的瞳仁漆黑的深處,有一絲微小的光在湧動著,仿佛有什麽東西被喚醒。
金色的光輝灑進小巷狹窄的入口,在女孩的白裙上鍍了一層金色的薄光。
“站起來”,女孩對他伸出了一隻白皙的小手,“你叫什麽名字?”
“蕭……
蕭黎翽。”
男孩抹了抹髒兮兮的臉,抬頭小聲地回答。
“我叫卞雪。”
女孩微笑著,說出了最後一句話,“我們,都要活下去啊。”
回憶終止。
“我們都要……
活下去啊。”
他喃喃地說。
蕭黎翽的意識清晰起來,周圍的黑暗入潮水般退去。
他睜開眼,外麵大片的白光傾瀉進他的視野,周圍的景物仍是他昏迷前所看到的,身邊的卞雪和冉染都一臉驚訝和喜悅地看著他,這一切都顯得很自然,他似乎隻是從晚上昏迷到了黎明,卻好像隔了一個悠長的世紀。
他眨了眨眼睛,朝她們露出一個大男孩般的笑容,有些虛弱但十分有活力地說:“我本來快要睡著了,聽見你在叫我才沒睡過去,要不然就起不來了,謝謝你……
我回來了。”
他又微微側了側腦袋,輕鬆地說:“我現在很困,要真正地休息一下了。”
然後他就睡著了,呼吸均勻地起伏,嘴角掛著微笑(不是死了!
)一圈凝實的紫光在他身側終於成形。
卞雪和冉染對視一眼,都發出了一聲如釋負重的歡呼,上前扶起蕭黎翽。
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是,在蕭黎翽的身後原本的雙翼下方,又多了一對小小的黑色骨翼。
蕭黎翽是被外頭車水馬龍的喧鬧聲給吵醒的,他先是不甘心地又拱回被窩裏想睡個回籠覺,縮了一會兒之後發現不對勁,爬起來一看才發現,這裏已不是那個魂獸森林,自己正躺在一間旅館的單人標間黎,四周是收拾得一絲不苟的房間擺設,一個桌子,幾把椅子,一個小床頭櫃,然後就是放在中間的這張木板床。
他挪了挪身子,想下床看看,卻一不小心扯到了傷口,痛得直咧嘴。
他轉頭發現桌子上貼了一張便條:我們出去了,你就在這裏呆著別亂跑卞雪“我靠,出去玩又不帶我。”
蕭黎翽嘀咕道。
他索性又坐回**(嗯,感覺好奇怪……
),閉上眼睛開始感受自己的魂力。
魂力波動明顯比上次濃鬱了很多。
蕭黎翽驚喜地發現自己的魂力又提升了三級(請不要吐槽這打怪掉經驗式的升級模式),從十六級升為十九級,這樣的魂力提升速度在魂師界怕也是極為少見的。
但是一想起自己差點付出的代價,蕭黎翽不禁又脊背發涼,冷汗直冒。
再來一次他可不幹。
那天意識中遇見的神秘少女顯然就是那影騏的化身,先不說她那強大的實力,單說她能夠出現在自己的意識裏,就絕不是巧合。
而且她身上那孤高渺遠的氣質,以及那種歲月積澱的滄桑,就不是十幾歲的少女能有的。
那麽,她到底是什麽身份?
僅僅是一隻魂獸那麽簡單麽,開玩笑,普通的魂獸怎麽可能化形,還能口吐人言,難道說……
不,這太荒唐了,還是別多想為好。
她說的話也極為奇怪,都是自己沒有聽過的生僻名詞,什麽力量外泄,又什麽血液融合,還說自己是什麽影之血脈,真是不知所雲。
不知道她後來怎麽樣了,如果還在我的意識內豈不是很危險。
希望她別再出現了。
再來看看我新得的第一魂技吧。
意識移動,魂技的名字、效果、年份就全部在腦海裏顯現了出來:弄影,能夠自由操縱影元素的第一魂技,並能隨自己的意識自由轉換形態。
千年魂環。
蕭黎翽吃了一驚,這竟然是千年魂環,這是怎麽回事?
目前魂師界普遍認同第一魂環的上限為四百二十三年,如果強行吸收更高等的魂環結果隻會是爆體而亡。
不過客觀上說,這魂環並不是自己自願吸收的,而是莫名其妙被吸引過來的,那就不能一概而論。
而且早知道它這麽危險,他早躲得遠遠的了,哪還有後來的事。
他又一想,發現更讓人驚訝的還在後麵,這個第一魂技的效果竟如此之廣:自由操縱並變換形態,這意味著他甚至不需要別的魂技,就能從這第一魂技中延伸出無數的招式,它代表著無限的可能性。
這就是影屬性的特殊之處嗎?
蕭黎翽的心裏突然閃過一絲明悟,但他沒來得及細想,這絲感覺就消失了。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這魂技的奧妙,憑自己這三腳貓的知識是推斷不出來的,恐怕還得以後慢慢研究。
隨即,他又想到,自己這第一魂環的魂獸和自己的武魂一致,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特殊的影響。
自己這也算是走了狗屎運,大難過後必有後福。
至於那些繁瑣的理論問題就留給權威人士傷腦筋去吧。
蕭黎翽也算是奇葩,普通魂師遇到這等好事早就激動得發狂了,他卻還能這麽淡定地接受,這種隨遇而安的心態,也許是無知造成的,亦或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咚咚咚。”
就在這時,房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禮貌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索。
蕭黎翽充滿疑惑地推開門,目光對向門外,微微愣了一下。
門外站著一個從沒見過的陌生女孩,令人驚歎的是她出眾的容貌。
五官精致得仿佛是被上天精雕細琢過的瑰寶,皮膚白瓷般細膩,漂亮的金色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腰間,與之相襯的是一雙無比純正的海藍色眼睛,被細密的睫毛輕微地掩映著,從中漏出琉璃般燦爛的光彩。
她隻是站在那裏微笑,就讓人覺得仿佛是天堂金色的輝光落在一望無際的藍色大海,天使降臨人間。
她身上綻放出的是金色陽光般極致的燦爛,卻又不會覺得過分耀眼,隻是讓人覺得舒服和安心。
少女在蕭黎翽看呆的瞬間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個漂亮而有些狡黠的弧度,隻聽她緩緩地說:“請問您的早餐是要麥〇雞套餐還是肯〇基豪華早餐?”
啥,這個台詞不對吧!
我打開的方式錯了嗎!
!蕭黎翽內心仿佛有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在一看這才發現,少女原來是店裏的服務生,穿著統一的藍色製服裙,這件普通的衣服在她身上就好像是一件漂亮的禮服一樣,絲毫沒有讓人感覺不妥。
她的右手邊也的確推著一輛罩著白布的餐車。
“額,隨便吧。
給我麥〇雞就好。”
正好也沒吃早飯。
“謝謝惠顧。
“少女再次展現出了她的笑容,像一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一樣,卻又不忍心讓人責罵,”三十個銀魂幣。
“不愧是帝都,吃個飯都特麽那麽貴!
蕭黎翽再次在內心咆哮著,不過既然點了,也不好意思顯窮,隻好極為不舍地掏出幾個舊幣遞過去。”
嗯,正好。
“少女點頭數了數,然後她把餐車推進房間,”那麽,祝你用餐愉快,有一個美好的早晨。
“她說完這句話後不作停留,轉身快步離開。
蕭黎翽覺出有些不對勁,他急忙回頭掀開餐車上的白布,頓時傻了眼:餐車裏啥也沒有,隻是幾個空碗碟撐著布。
他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追出去,跑了幾步之後停了下來,傻眼地看著四周。
人海茫茫,何處尋她,我勒個去,這是個騙子!
“喂,你這奸商居然敢以次充好,欺詐消費者?”
卞雪揪住麵前帶著小眼鏡的店主高聲喝問道。
卞雪,坐標天鬥城十八區不法地帶。
“不,你少血口噴人!
我賣的絕對是沒問題的東西!”
店主的小臉被嚇得煞白,使勁掙紮著說。
“是嗎?
冉染,讓他看看什麽是專家!
“卞雪一麵冷笑一麵還不忘扮黑臉,重重拍了拍桌麵。”
明白!
“機智的(?
!)冉染從容不迫地接過那塊呈琥鉑色的淚滴形晶石,分析道,(以下都是我瞎掰的)”首先,你賣的這塊晶石成色雖然看上去很純淨,但是用精神探知之後就會發現其實它的雜質都被表麵的一層給掩蓋住了,如果放到強光下看,就會發現有很多黑色的暗斑。
其次,這塊晶石的內部裹了大量不知錢的糟粕,所以它的實際體積隻有外麵的那一層而已。
最後,它的材質並不是特別好,甚至感覺不到一絲靈氣,隻是個死物,這是最重要的。
這種東西要是拿到我們商會去,當成破鐵賤賣都不一定有人要。
這些缺點都被你極小心地隱藏起來了,要不是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還真的就被你騙了、冉染說話便鎮定地看向對方,等待他的回答。
她的語氣極為肯定,流露出一種自信。
九寶琉璃塔乃寶石類頂級武魂,她這由九寶琉璃塔變異而來的武魂九心彩鏡自然也繼承那份對寶石的超高直覺,再加上她從小就在寶石鑒賞方麵表現出極高的天分,一直擔任著商會裏的寶石鑒定工作,經手過無數稀世的上等寶石,6歲考取帝國二級(……
)寶石鑒定師資格,對寶石的鑒賞早已到達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自然不會在這方麵出錯。
那店主從她說話開始麵色就越來越難看,此時已是鐵青著一張臉,黑得能當鍋底,語調也變得十分森冷起來(感情之前都是裝的,這位裝13的天分真高):“小丫頭片子就是不懂審時度勢,我賣你們一兩塊次貨當沒看見就好了嘛,非得說出來撕破臉。
知道得罪我六爺(……
誰?
)有什麽下場嗎?
這消息傳出去讓‘本家’知道我這腦袋也保不住了,我先殺了你們兩個,就沒人知道了。”
說完他還煞有介事地擊了擊掌,自己一個閃身退到屏風後麵去了。
黑暗中應聲閃出兩人,一高一矮。
他們剛一露麵,一道火鞭估計就劈頭蓋臉地朝兩人打來。
“哼,有意思。
本小姐就陪你們玩玩好了。”
卞雪冷哼一聲,金光籠罩,武魂附體,她甚至連正眼也沒去看眼前襲來的攻擊,隻是輕描淡寫地一抬手,一道兩米長的光刃便朝火鞭切斬而去,瞬間就破了那道攻擊。
“徒有其表。”
她冷笑,但很快又變了臉色,“是虛招。”
“徒有其表。”
她冷笑,但很快又變了臉色,“是虛招。”
與此同時,一個矮胖的身影在她身後高高彈起,張開大口猛地朝她白皙的脖頸咬去!
但他居然撲了個空,留給他的隻有一連串殘影,卞雪的身影幾乎是瞬間就在他眼前消失了。
他慌忙轉身想要防禦,但比他更快的是一道急劇加速的金色身影,尖銳的金色鋒芒瞬間擊中了他的後腦勺,他的身形晃了晃,帶著滿臉不可思議的神情倒了下去。
武魂天鵝第二魂技,突刺,效果快速向某個方向進行突擊移動速度提升30%,單體攻擊,比普通攻擊傷害提升1.5倍,可鎖定目標發動,並可在加速過程中變換方向,也可以逆用(瞬間後退),牽製敵人有奇效。
發動時就像一道鋒利的金色箭矢一般。
同時,在卞雪的身上還閃動著一道彩光。
九心彩鏡第二魂技,加速。
效果選中目標速度提升30%,並增加10%的閃避幾率(閃避:完全避開攻擊傷害,小概率發生)。
隨著冉染魂力等級的提升,相應的增幅力度也會增強,但是不包括附加效果,例如10%的閃避幾率。
在這兩項強力的增幅下,卞雪的速度高達自身的169%,甚至接近於同等級純敏魂師的速度。
“怎麽會……
?
!”
另一個人對同伴的馬上敗陣發出不可思議的驚呼。
“哼,跳蚤武魂嗎,果然隻是隻小蟲子,還妄想偷襲。
本小姐玩聲東擊西這招的時候你丫還在穿開襠褲呢。”
卞雪不屑地冷哼,不作停留之間掉頭攻向剩下的一人。
高瘦身影慌忙甩出數道火鞭阻擋,卞雪在加速的狀態下對付這種招式自然毫不吃力,她靈活地扭動腰肢,幾乎是眨眼間就到了那人麵前。
她在空中借勢,一個踢腿橫空掃向敵人的麵門,在空氣中帶起一連串劈啪的爆裂聲,同時手掌發出幾道光刃劈去。
就在她的攻擊即將到達的時候,那人情急之下竟然大喝一聲,一圈魂力隨之震**開來。
第二魂環亮起,雙掌猛地下按,嘭地一聲,一團熾熱的火團轟然爆裂開來,威力之盛逼得卞雪急刹車後退,待火團消散後,那人早已消失得不見蹤影了。
“真廢物。”
卞雪罵道,停住了腳步。
突然,她感覺到一個黑影籠罩下來,隻見一個人影不知什麽時候從後方閃出,手上高舉著一麵一人高的銅鏡往她頭頂上砸去!
“啊啊啊小雪小心!”
一旁的冉染突然大叫一聲,抄起手中的九心彩鏡帶棱角的那一邊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衝偷襲的那人腦袋上猛磕。
緊接著就是一陣“砰!”
“哐!”
的聲音。
“啊!”
那人慘叫一聲,直挺挺地倒下翻著白眼兒不動了。
定睛看去,這人居然就是剛才一直躲在幕後的店主。
“嗚嗚~~~~(>_<)~~~~他沒死吧?”
冉染手上提溜著凶器,心有餘悸地囁嚅了一句。
好像這事兒不是她幹的一樣。
卞雪滿臉黑線:“不,應該沒死。
你做的很好。”
她邊說著繞到地上的躺屍狀店主旁邊,抬起腳狠狠地在他臉上踹了踹,不爽道:“這奸商,真TM黑心,沒把他弄死算便宜了。”
“呐,作為精神補償,這個店裏的東西就~全~歸~我~啦~冉染,來幫忙搬運。”
她突然臉色一變,邪惡地笑了笑。
“~\(≥▽≤)/~好哎有免費的東西拿!
“於是不到三分鍾,店內被完全洗劫一空,隻剩下幾堵白牆和地上的兩具躺屍(……
)。
(店主:555搶劫啊!
土匪啊!
)”完工。
“卞雪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自己裝滿了的魂導器。”
小雪,這個東西要不要?
“冉染突然問道,她從那隻胖跳蚤身上搜到了一個鐵質的類似名片的東西,上麵鏤空雕刻了一個極為精美的獅子圖徽,上書剛勁有力的三個大字:炎照會。”
炎照會?
好像在哪裏聽說過。
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別管了,我們走吧,蕭黎翽醒來沒看見我們這會兒說不定正急得撞牆呢(啥)。
“卞雪並沒有在意,兩人隨後離開了。
三分鍾後,一群身穿黑色風衣的人包圍了這裏。
這是一個光線有些昏暗的巨大廳堂,兩邊通天的黑石珠子一直向前延伸到看不見的深處,黑色的沙蔓攏住了兩邊巨大落地窗灑進來的月光,牆壁上刻滿了歲月積澱的滄桑和一些褪色的花紋,古老的雕像持劍立在大廳平滑如鏡的大理石地麵上,弧形的穹頂顯得空闊而渺遠。
這裏所有的一切都如史詩般宏偉而肅穆,透著歲月積澱的濃重感,黑夜代表著這裏絕對的沉寂,所有步入這座恢弘殿堂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帶上朝聖的尊敬心情。
四下安靜得近乎死寂,仿佛有古老的幽靈在這座大廳沉寂的上空遊**,穿過一排排被風輕輕吹起的黑色紗簾,仿佛也穿越了百年的風雨。
黑色做工考究的定製皮鞋擦過鋥亮的地麵,往前走去,不經意間撇到角落漆黑的影子。
雲渺緊了緊自己的風衣領,低頭不語,向前緩緩走去。
他現在就處在整個沃爾夫區最宏偉的地標性建築,炎照會的核心基地,被稱為黑暗聖殿的沃爾夫古堡。
這裏原本隻是一棟廢棄的古堡,經過主人精心修繕後特意保留了這座大廳裏的所有布置,這裏也是整個古堡最隱秘的地方,極少有人能夠進入。
單是這座大廳裏的柱子就是無價之寶,上麵銘刻了無數道繁複瑰麗的古老銘文,這些文字晦澀難懂,至今它的解讀失傳已久,裏麵書寫了鬥羅大陸自上古以來的曆史,其中可能藏有鬥羅大陸最玄奧的秘密,但是無人能夠解讀。
這些文字被稱為”古黑石文“,它的背後似乎代表了一個神秘燦爛的古老文明。
偌大的廳裏沒有點燈,此刻柱子上的銘文在黑暗中跳動著幽藍色的光,放眼望去,就像是黑夜中漫天的星辰一般。
然而在這漫天的星辰之中,有一簇火紅的燭光始終亮著,它是整個黑暗聖殿最耀眼的光源,指引著人唯一前進的方向。
這是黑夜中亮起的太陽,黑夜中讓人仰望的存在,那火紅的光帶著不容侵犯的氣勢命令所有人都看向它。
黑夜中的太陽嗎……
?
雲渺暗自想著,但他又很快回過神來,在一個恰到好處的距離停了下來。
到了這裏,以他的地位身份就沒有資格再前進了。
他恭敬地站好,抬了抬眼,小心翼翼地向那燭光照映之上看去。
那是一個高台,整個大廳中最高的地點,黑石條砌成的台階一路向上,通向那最高的王座。
王座上倚坐著一名紅發的俊美少年,他看上去很年輕,不過也十二三歲這樣,唇紅齒白,麵部五官簡直精致到無可挑剔,身著玄黑色上衣長袍,黑色的底料上燙著火紅色的滾雲邊,用銀色的絲線細細勾勒著,襯得他身材勻稱。
少年慵懶地靠在那裏,薄唇微抿,細長的眼簾低垂,即使看見有人到來也沒什麽特別的反應,他隻是倚坐在哪裏,就給人施加以無窮的壓力,一股王者的氣息自然流露,威勢十足。
雲渺的眼裏瞬間透射出無限的崇拜和狂熱之情,想不到,今天竟然能親眼見到炎照會少主——微生朔(是的微生是一個複姓字典上查的哦),他強壓下激動的情緒,聲音已有些發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