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瑾熙不知道自己到底咬得有多重。

她隻是情急之下,想要讓路承舟鬆開手,但是片刻之後,她在口中,嚐到了血腥的味道。

她這是把路承舟的手腕給咬破了嗎?

好在路承舟倒是因此鬆開了白流尋的脖頸,這讓薑瑾熙暗自鬆了一口氣。

周圍的聲音,不知何時變得安靜了起來。

就連打鬥聲都已經沒了。

薑瑾熙這才發現,路承舟的手腕,還被她咬著呢!

她趕緊鬆開了口,隻是口中的血腥味,倒是變得更加明顯了。

“抱歉,我一時情急了。”薑瑾熙道。

路承舟的手腕處,這會兒明顯滲著血,像是在證明著她剛才的行為。

“情急?你就那麽怕我掐死白流尋,甚至不惜咬傷我?”路承舟瞥了一眼手腕上的傷道。

“雖然我並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麽恩怨,但是就算不是白先生,而是普通人這樣被你掐著,我……也會做同樣的事情。”薑瑾熙遲疑了一下道。

畢竟,她做不到看著一條生命,在她麵前被活活掐死。

“白先生,你今天既然已經探望過我了,那麽該走了吧!”薑瑾熙回頭對著還呆愣在一旁的白流尋道。

白流尋卻像是發怔似地看著薑瑾熙,就像是在透過她,探尋著什麽。

“你還不走嗎?”薑瑾熙提高了音量。

她可不想在她的病房裏再上演一次剛才那樣的情況!

“白先生!”白流尋的手下率先回過神來,趕緊奔上前。

白流尋這才像是回過神來,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薑瑾熙,抬步離開。

“路先生,你的傷需要趕緊處理。”路承舟的貼身保鏢上前道,然後衝著站在門口臉上還處於驚慌狀的護士道,“你們還不進來趕緊消毒止血!”

“是!”護士連忙走了進來,想要為路承舟處理傷口。

“不用。”路承舟道,把受傷的手腕直接移到了薑瑾熙的麵前,“你來!”

薑瑾熙楞了一下。

“你自己弄出的傷口,就打算置之不理嗎?”他道。

一旁的護士趕緊把要處理傷口的碘酒、外用的止血藥,以及棉球紗布放到了薑瑾熙的身邊。

在護士的指導下,薑瑾熙一隻手托著路承舟的手,另一隻手小心翼翼的處理的著他的傷。

“現在倒是拘謹了,剛才咬得還真是夠狠的。”路承舟抬眼看著她道。

“對不起。”她道歉道。

不管怎麽樣,畢竟是她把他的手腕給咬出血的。

“如果今天換成其他人,你真的會救?”他道,似乎還在質疑她之前說的話。

“會。”她毫不猶豫地道,塗抹完了止血藥膏,那麽最後一步,就是裹上紗布了。

“不怕我會要了你的命嗎?”路承舟道。

“如果您真的想要我的命,那麽之前就不會救我了。”她回道。

路承舟盯著她,“看來你倒還真是有恃無恐。”

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怕得罪他,是因為她知道預言的關係嗎?知道他要把她留在身邊,不會讓她死?

薑瑾熙把路承舟的手包紮好,總算鬆了一口氣。

在護士的指導下,倒是包紮得不算太難看。

“你們出去吧。”路承舟命令著病房內其他的人。

幾個保鏢率先走了出去,而護士想要把那些止血藥紗布拿出去的時候,路承舟卻道,“這些東西,不用拿出去,還用得著。”

“是。”護士心中雖然疑惑為什麽還用得著,不過還是沒問什麽,離開了病房。

病房內,又變得安靜了。

“你覺得因為預言,所以我不會要你的命嗎?”路承舟聲音倏然響起在了病房中。

薑瑾熙沉默著。

“要把你留在身邊,並且保證你活著,我可以有千百種方法,有你覺得好受的,也有你覺得難受的。”他抬起手,執起了她的右手。

那好看的手指,捏在了她的手腕處,指腹輕輕地摩擦著。

這種動作,若是旁人做起來的話,會給人一種曖昧挑 逗的感覺。

但是此刻的薑瑾熙,卻有種寒毛豎起的感覺。

因為路承舟捏的地方,赫然是她剛才咬著他手腕的地方。

“說起來,很久沒人讓我出血了,尤其還是女人。”清潤的聲音,似漫不經心。

薑瑾熙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好似在變冷。

想到了關麗麗當初因為推了路老夫人,所以被廢了一隻手,那麽現在她呢?路承舟這是也要廢她一隻手嗎?

“這個世上,若是有人傷我一分,那麽我就要那人還我十分。”路承舟緩緩地把她的手拉近到了他的眼前。

薑瑾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隻等著接下來的劇痛。

若是路承舟真的要她還上十分的話,她根本就逃不了。

“啊!”一聲痛呼聲,從薑瑾熙的口中喊出。

隻是讓她意外是,路承舟並沒有折斷她的手,而是像她剛才那樣,直接在她手腕處一口咬了下去。

他……他這是在做什麽?

以為是在拍電視劇嗎?

手腕處的疼痛感覺,那種牙齒咬破皮的感覺是那麽鮮明。

而除此之外,她還可以明顯的感覺到他的吮 吸,以及舌頭滑過她傷口的感覺。

是因為痛的關係嗎?所以手腕都顫 栗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鬆開了口。

她手腕處的傷口,和剛才他手腕處的,如出一轍,不,該說是更深。

薑瑾熙終於知道了之前他讓護士把處理傷口的藥物紗布留下,是因為什麽了。

他是一開始,就打算以牙還牙,也咬她一口!

“痛吧,痛得厲害,才可以讓你記得教訓,以後別為了其他人來傷我。”他道。

“那如果有一天,是你傷了我,我可以傷你嗎?”明知道這話不該說,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地道。

“你想要傷我?”黑眸眯起。

周圍的空氣,仿佛又彌漫著一股危險的氣氛。

“這個世上,難道隻有你可以傷我,我卻不可以傷你的道理嗎?”

可笑!

三年的牢獄之災,前途盡毀,弟弟拖著一身病軀沒錢治療。

這一切,全都是他所給予的!

像他這樣的人,是否早已習慣了隨意的擺布別人的命運,卻不曾會有絲毫的愧疚?

他盯著她的目光越發的深沉,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突然,她的手腕處又傳來一陣更加劇烈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