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推開家門的時候,三個男人已經全都到了。

隔著連接天花板的置物架打量一眼,還行,氣氛比她想的要和睦。

身後蕭珩跟進來,手裏提著的東西落地,熟絡翻出她的拖鞋放在腳邊。

“謝謝。”

她下意識維持禮貌,蹲在地上的男人仰頭望向她,先是有幾分驚訝,隨後是漫長的落寞湧上來,又低頭遮掩。

“嗯。”

怪她怪她,雖然這四個男人突然出現在同一個世界,她想過了要跟每個人適當保持距離,但也不該這麽生分。

於是趁那邊男人還沒發現,她也蹲下身,捧住那張白淨的麵頰。

“噓……”

在年輕男人緊張又略含期待的神色中,薑念的吻落在他臉頰上。

盡管一觸及分,唇瓣溫熱的觸感卻久久揮之不去。

以那枚吻為中心,蕭珩的麵皮跟著燙起來,她又近在咫尺,一雙手臂已然探出去……

“薑念,薑念?”

被韓欽赫的聲音打斷了,薑念清了清嗓,立刻站起身。

故意裝傻應了聲:“啊?”

那邊就問:“不是回來了嗎,怎麽半天沒動靜?”

要不是現在滿手麵粉,他一定是要過來看看的。

而對於他的詢問,手邊兩個男人很支持,但又不打算自己出頭,於是默契地沒出聲。

“哦,”薑念含混應一聲,眼光對上仍舊蹲在門口的蕭珩,噙笑回了句,“換鞋呢。”

“換個鞋你樂什麽?”

顯然是起疑了,薑念不好多耽擱,從鞋櫃裏拿了雙新的男拖,也放在蕭珩腳邊。

“誰樂了?”自己則從置物架的盡頭探出腦袋。

別說,這三個男人坐一塊兒,還挺賞心悅目的。

她獨居,好在客廳有一張能坐六個人的方桌,此時韓欽赫坐在麵朝她的位置,一左一右分別是沈渡和謝謹聞。

他們正和和氣氣的,一起……包餃子。

嗯,看著滿桌整齊的成品,看來整個流程還挺順利。

薑念還沒一一打招呼,謝謹聞先推了一碟包好的生餃子出來,說:“餓了可以先吃。”

薑念的眼光被吸引過去,對上他黑沉的一雙眼,還真是有些不想拒絕。

韓欽赫卻也把自己包的一堆往前端了端,“吃我的,給你選好了,每個口味都有。”

人多力量大嘛,三個男人包餃子,就包出了三個口味,韓欽赫毫不心虛地把別人的餡也包到自己這兒了。

“不用不用,”她生怕自己進門三分鍾就吵起來,連忙說,“我也不是很餓,等會兒我們一起吃吧。”

這時蕭珩也跟上來,把手提袋放在無人的桌角。

薑念拎著絲帶把東西提出來,說:“我給你們買了蛋糕。”

還是特意定製的,蕭珩喜歡榛子巧克力,沈渡喜歡伯爵紅茶,韓欽赫喜歡新鮮草莓,謝謹聞……

謝謹聞很自律,也不太喜歡甜品,吃蛋糕從來不吃奶油。

於是這個蛋糕就有點奇形怪狀,三個口味也就罷了,居然還有四分之一是光禿禿的。

去拿的時候店主還說:“家裏這麽多小孩,口味差別還這麽大呀。”

對此薑念隻能彎了彎眼睛,非常敷衍地回一聲“對呀”。

偏偏這四個口味迥異的男人,都來和自己一起過年。

她剛指揮蕭珩把蛋糕放冰箱,忽然注意沈渡一直沒出聲。

五個人聚在一起,最怕某個人有情緒,薑念剛要說點什麽,他就把麵前餃子盒最後一格填滿。

“我結束了。”

薑念仔細一看,他每個餃子都包得相當嚴謹,跟複製粘貼上去的一樣。

那雙修長偏骨感的手提在身前,沈渡說:“我去洗個手。”

薑念隻能怔怔點頭,沒來得及跟人搭話。

但片刻之後,清潤的聲線伴著水龍頭流水聲傳來:“洗手液在哪裏?”

薑念記得就在洗手台上,但想到他第一次來,還是走向浴室。

“就在……”

到嘴邊的話,成了一聲驚呼。

她半個身子剛探進去,就被攥住小臂拉入,後背抵在門上,耳邊傳來上鎖的聲音。

客廳裏立刻傳來韓欽赫的不滿:“喂,幹什麽呢!”

薑念迎上眼前人自上方投下的目光,抵在身側的手分明幹幹淨淨,白皙的末端透著一點紅。

反正都已經被騙進來了,她抬臂圈上人頸項,“一直不說話,我還以為你不高興呢。”

男人不開口彎下頸項,舒朗眉目送到她平視的位置。

才說:“外麵人太多。”

說到這個,薑念心虛得很,眼神開始亂飄。

卻又聽他問:“剛剛在門口做什麽?”

心跳又跟著漏半拍,照理說蹲在那裏,他們是看不見的。

“我……”

容不得她狡辯,修長的指節抵在唇邊,男人溫和地輕輕搖頭。

不用說,他能猜到。

隨後腰背微屈,俯身銜住她的唇。

很輕,不像一個要深入的吻,本著公平原則,薑念也就放鬆下來。

誰知他立刻趁機探入唇關,勾著她香軟的舌,愈吻愈烈。

驟然浴室門被叩響,連帶她緊貼門板的身體都在震動。

她這才想起外麵還有三個男人等著,她沉浸在沈渡的攻勢裏,已經呆了太久。

推拒的手抵到人肩頭,又被收入掌間,安撫性地輕觸唇瓣。

浴室的門是磨砂玻璃,兩人交纏的模糊身影外麵都能看清,謝謹聞敲門都沒得到答複,眉頭緊蹙,加重力道又敲三下。

薑念快要瘋了,被人撩撥得腿軟,後背的門又一直在震,緊張到眼眶濕潤。

“沈渡……”

男人鼻間氣息急促,終於好心鬆開她,卻又隔著上衣在她腰後掐一把。

“啊……”

聽見這嬌媚的一聲,謝謹聞抬起的手都僵在半空,心底翻起一陣躁意。

“讓開,”還是韓欽赫在廚房洗完手,麵色不善地擠過來,“沈渡你他媽再不出來我砸門了,大不了我賠她一扇。”

門內薑念連忙搖頭,剛被欺負完的模樣格外惹人憐惜。

男人輕撫她麵頰,拉住她的手,這才打開門鎖。

拉著人出去的時候,薑念眼眶濕潤,嘴唇紅腫,看得幾人暗暗捏緊拳頭。

“你強迫她了?”韓欽赫立刻把人接到身邊。

他們既然來了,當然都是想親近她的,於是心照不宣立下隱晦的約定,一切以薑念的意願為主。

對此沈渡不說話,隻靜靜將眼光移向當事人。

薑念弱弱說:“沒有的……”

這麽說她是自願的,或者說,半推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