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擂台比武越到後邊越精彩,林小玉看著**澎湃,手指不自覺地比畫著招數,看如何拆招。很快擂台已經分出了勝負,獲得最後勝利的人上台從徐奉義手中接過彩頭和上古寶劍的時候將比武熱情推到了最高峰。
“莫大人,晚宴準備好了,這邊請。”徐奉義邀莫南風夫妻兩人往宴會的地方走去。
營中的宴會比往日要簡單不少,但看起來已經是盡了最大力氣去準備了,這宴會本就是臨時定的。
徐奉義和莫南風就座後,一群舞姬魚貫而入,隨著奏樂響起,宴會也正式拉開了帷幕。
比起莫南風,林小玉倒是一直看著跳舞的舞娘,那柔軟的身姿迷得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莫南風多次往林小玉那邊看去,但她太專注於場內的表演,竟然一次都沒有與他對視上。莫南風嘴角往下壓了壓,看起來有些不是滋味。他家娘子剛才在擂台上看得目不轉睛也就罷了,這換了舞娘照樣吸引住她的目光。是不是待在一起時間長了,她對自己也有些興趣了了了。
徐奉義早就注意到了莫南風的目光,心中也有些納罕,這莫大人懼內之名如何他不敢輕易下結論,可莫大人十分在意夫人,他是可以肯定的。徐奉義借著敬酒的名義望了一眼林小玉,這一眼讓他愣了片刻,為何莫夫人給他如此強的熟悉感。她坐在這滿屋子兵將中間竟然一點都不突兀,好像她就屬於他們中一樣。看起來和諧得很。
今日是除夕,宴會除了接待莫南風夫婦外,也多了些守歲的意思。兵將之間也少了往日的拘束,等酒過三巡徹底放開了。
“莫大人,那日在青城一站中,你救我一命,我徐奉義敬你”徐奉義總算找到了機會好好謝謝莫南風。青城一戰之後,他帶兵出擊北蠻,莫南風也在養傷和忙碌青城政務之事,他們並沒有見過幾次,這還是之後最正式的場合。
莫南風拿起桌上的酒杯與徐奉義對飲了三杯酒,徐奉義這才放過莫南風。
莫南風許久不曾飲酒,雖然他麵前的酒被換成了不烈的桃花釀,不過這三杯下肚,很快他臉上就爬上了紅暈。他皮膚一向白皙,這會看起來更加明顯。
林小玉很快發現了莫南風的異常,他往日武功還在的時候,還能以內力將酒催到體外,可這次沒了內力,他不善飲酒的一麵就暴露出來了。
“我家夫君身體還未好,趙軍醫特意交代要少喝點酒,這杯替他喝了。”又一個兵將上來時,林小玉起身將莫南風擋在側後,先將手中的酒幹了。兵將見她幹脆,也不再堅持,一口將碗裏的酒喝了。
之後又來了幾波人,都被林小玉這樣給擋了。剛開始眾人還覺得她是莫大人夫人,怕她多飲,不敢輕易再來,後來發現莫夫人不但沒有一絲勉強,看起來還非常的豪爽,最後連酒杯也換成了酒碗。莫南風好笑地看著最後與眾將士拚起了酒來的林小玉,這一刻她好像放飛了自我,將真正的林小玉放了出來。又回到了與軍營的將士們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兵營生活。
酒過三巡,宴會廳的氣氛也熱烈了起來,連徐奉義也放下了將軍架子,參與到拚酒的行列。不知過了多久,廳裏能站著的人就剩下了莫南風一人。其他的人不是已經暈倒在酒桌上,就是已經受不了跑出去吐了。
莫南風看著趴著他身上還嘀咕著再來,再來的林小玉,心中無奈地將她的披風給她掖好。安排了小兵去找阿桃。
阿桃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家少夫人已經在少爺腿上睡著了。阿桃急忙上前,與少爺一起攙扶林小玉。
好不容易兩人將林小玉送上馬車,莫南風與搖搖晃晃還堅持出來送客的徐奉義告辭。接著就上了馬車往回走去。
怕馬車太涼,莫南風讓林小玉靠在自己身上。莫南風一路輕輕揉捏著林小玉額心,讓喝得有點多睡不踏實的林小玉舒服一些。馬車走得並不快,等到了莫府的巷子的時候已經將近半夜了。路上很多百姓趁著這時候在門外點起了炮仗,想將這幾年的戰爭帶來的晦氣崩走。還有不少家裏富裕的人放起來煙花,惹得孩童們在外興奮地大喊大叫。
車上的林小玉被窗外忽明忽暗的煙花擾醒了,她睜開眼睛,迷蒙地看著窗外的煙花,又一朵煙花炸開的時候,林小玉眼睛忽地睜大,驚喜地坐了起來,她打開窗戶,看著不斷升空,又不斷綻放的煙花,眼裏滿是開心。
原來在京城時,已經習以為常的煙花,林小玉已經有四年沒有看到了。林小玉轉頭興奮地對莫南風說道:“莫三哥,快看,是煙花,好漂亮啊!”
莫南風並未往窗外看去,他被林小玉眼中的神采深深吸引住了。莫南風喉頭一動,伸手拉過林小玉,在她唇上印上一吻。但他並沒有深入,隻是貼在她的唇上不動,感受著這一份柔軟。
林小玉眉眼彎彎,有些壞心地張口咬了莫南風一口。莫南風吃痛放開了林小玉,不過看著她小貓偷腥一樣的狡黠樣子時候,隻是拿手點了點她的鼻尖,道:“夫人太調皮了。”
林小玉看著莫南風寵溺的表情樂不可支的投入他懷中,伸手環住他的腰身。淡淡的桃花釀清香從他身上傳來,林小玉覺得自己又要醉了。怎麽會有如此可愛的人,這微醺的桃花眼,滿眼都是她的影子,她太喜歡他了。林小玉想著往莫南風懷裏又拱了拱。好想在他懷裏打滾啊,可是馬車的地方還是太小了。林小玉有些遺憾地想到。
“小玉,你的新年願望是什麽呀”莫南風手指絞著林小玉一縷發絲,低頭輕聲問道。
“莫三哥,願望說出來都不靈了。”林小玉點著莫南風的腰窩說道。
莫南風腰間一麻,神情也僵住,可他還是克製住自己,將那搗亂的小手拽在手心裏,免得她再鬧。這家夥越來越不知道輕重了,不知是她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可不管如何,她若是再這麽逗他,他寧願冒著一身功夫廢掉也要把她給辦了。
狀況外的林小玉顯然不知道她家夫君已經有了如此危險的念頭。還以為莫南風是怕她手冷才抱住她的手。
很快他們就到了地方,門外早已被管家掛上了紅燈籠,門上也貼了對聯,看起來倒有了過年的氣息。今日因為白月光的事,他倆本來打算好的要一起貼對聯的事也被打亂了。林小玉抬眼瞥了一眼莫南風,有些心虛地喊了一聲莫三哥。
莫南風看著帶著討好的笑,不覺也笑了起來,這丫頭從來都是個直腸子,也不是記仇的性子。欒姐姐的事雖然不是什麽大事,可她能為此多想,如此也說明她是有多在意這些事。他為了替大哥他們考慮不告訴她看來並不是什麽好主意。告訴她又何妨呢,免得她多慮。
故而在兩人洗漱完後,莫南風將欒姐姐和大哥的事都告訴了林小玉。
林小玉驚訝地看著莫南風,沒想到她以為是莫南風白月光的欒姐姐,原來是莫大哥的白月光。隻是後來不知是何原因,在莫大哥要娶她的時候被欒姐姐拒絕了。後來莫大哥不顧他父親的阻攔來了幽州外放,後邊的事林小玉也就知道了。莫大哥在幽州重傷,後來不良於行,又寄情山水,在外好多年才又遇到了自己的夫人。
林小玉唏噓地看著莫南風,他這弟弟做的也是真的盡責,寧願被自己夫人誤會,也要守住欒姐姐的臉麵。
林小玉抱住莫南風,低低歎了口氣,他們二人若不是他堅持娶了“病危”的林小玉,也許她並不會想到自己早已喜歡上了與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剛開始的時候她總覺得不對勁,自己當成好兄弟的人突然成了夫君,那感覺真是太奇怪了。還好,還好,他抓住了自己。
莫南風回身將林小玉摟在懷裏,這是他生命中最美的光,能擁有她,他的世界整個都亮了起來。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可是好像都明白彼此心中所想。在溫馨又充滿希望的除夕夜很快沉沉睡去。等他們再次醒來的時候,新的一年已經到來。
新年的第一天按照習俗是要互相給親人拜年,可對於隻有彼此在青城的林小玉和莫南風這一出就省了。
莫南風拿出一個大大的荷包遞給林小玉,說是給她的壓歲錢。
林小玉噘著嘴看著莫南風,有這樣占自己老婆便宜的夫君嗎,不過嘴上說不要,可手倒是伸得夠快,一把將荷包接了過來。林小玉打開一看立馬眉開眼笑起來,裏邊是滿滿的金裸子,還有一顆夜明珠。這東西簡直是送到她心坎裏了。
“莫三哥,謝謝你。不過我忘了給你準備新年禮物了。”林小玉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莫南風說道。
莫南風抬手拍了拍她的頭,道:“夫人已經將最珍貴的禮物送給為夫了。”
林小玉打掉莫南風的手,她現在還有些不能適應莫南風時不時冒出的齁甜的情話。這都讓她懷疑莫南風是不是被人調包了。
“莫三哥,我們上山去吧,到廟裏我替你請一個平安福,送你。”林小玉提議道。城裏的街鋪她是再不敢帶莫南風去逛了,可山上的寺廟人總歸少一些,而且是方外之地,對他們也是一視同仁,不會有拘謹。
莫南風點頭同意,兩人並未讓阿桃跟隨,讓她出去逛逛。林小玉負責趕馬車,將想陪她在外一起的莫南風趕到了車廂裏。雖然今日陽光正好,可畢竟是冬日,還是很冷的。
莫南風開了一扇門,靠在車廂上與林小玉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也沒個正經話題,就是想到哪說道哪。不知怎麽的就說起了他們以前的事。
林小玉好奇的問道莫南風:“莫三哥,我一直很好奇你什麽時候去學了醫術,那時候你給我的那些瓶瓶罐罐的藥都是你自己煉製的嗎。”
莫南風頓了一下,有些尷尬的開口道:“你還記得你第一次受傷暈血昏倒的事嗎。”
見林小玉點頭,莫南風接著道:“那次我被爹娘揍了半死,還說你身上的傷疤可能都去不掉了,到時候嫁不了人就讓我娶你。我心中不服氣,怎麽可能娶你,就翻了很多醫術要給你配藥。後來遇到了我師父,被他一頓忽悠就去學了。”莫南風說完小心的看了一眼駕著馬車的林小玉,隻見她後背顫抖,以為她要哭了,連忙要出來跟她道歉。
誰想到莫南風出來剛說了句對不起,就看到林小玉放大的笑臉,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莫南風臉色一黑,轉身又回到了車廂,連那一扇門也給關得嚴嚴實實。可還是擋不住林小玉的笑聲。莫南風靠在門上也忍不住無聲笑了。誰能想到兩個彼此嫌棄的人會成了一對黏黏糊糊的夫妻呢。
兩人很快就到了寺裏,香客比他們想象的要多很多。他們下了車就順著人流往上走。前方是成群結伴的香客,林小玉回頭,身後也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不過半年的時間,青城已經有了這麽多的人,再過一段時間,等官學也開了,到時候會吸引更多的青城百姓回鄉的。林小玉看著身邊的莫南風,替他開心。
莫南風和林小玉二人求了平安福,又捐了香油錢,就出了大殿。兩人往寺後的梅林走去,梅花開得正好,已經有不少人在此賞花。莫南風隨手折了一枝梅花遞給林小玉,林小玉伸手接了過來,攥在手中把玩。看著粉白的梅花,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多年前,她與莫南風貓在亭子後看欒姐姐和趙大哥相親的那一幕。
這一晃眼四年過去了,他們也長大了。彼此經曆了他們從未想過的人生之路。以後的路還長,還好有彼此相伴。
梅林裏,一陣風而過,梅花紛紛起舞,環繞在林小玉和莫南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