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上）談判專家
奎恩自稱還是談判專家，這在顧懷翼的意料之中，而且他肯定也是那個負責引領他們與阿斯塔亞政斧談判的家夥，如果他知道那種新型毒品，肯定是尚都的人。.
“在全世界範圍內，我這種身兼兩職的人很少，畢竟一麵賣軍火，一麵又要與政斧或者[***]武裝談判人質問題，會忙不過來，而且公司也不允許我這種鑽進錢眼中的人存在。”奎恩喝著啤酒，也不問其他人喝不喝。
顧懷翼靠著欄杆問：“你和尚都是什麽關係？”問完，唐術刑和姬軻峰都看著奎恩。
奎恩並不回答這個問題，隻是自說自話：“賣軍火可以認識各方的人，對人質談判也就創造了關係渠道，但是在阿斯塔亞還有一個嚴重問題，這裏傭兵遍地，來自全世界各國的傭兵公司都在幾年間在這裏開了分公司，還有不少單幹的傭兵也跑來打鑽石的主意。”
奎恩把啤酒瓶子靠在額頭上，閉眼又道：“這裏也叫‘傭兵之國’，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與那群嗜錢如命的王八蛋打交道，為了錢，他們隨時會在背後捅你一刀，所以我的宗旨是不與傭兵合作。”
唐術刑撓著耳朵：“奎恩先生，你應該說說我們接下來該做什麽了吧？你也知道，我們三個人時間不多。”
“你們要救的那個人叫司正南，我調查之後發現他被關押在堪加省政斧軍臨時監獄之中，身體狀況還算良好。”奎恩拿開瓶子又喝了一口，咒罵著這裏炎熱的天氣還有遍地的蚊子，“政斧軍開出的價碼是300萬美元。”
說完，奎恩看著唐術刑等人：“你們的錢呢？”
錢？唐術刑心裏咯噔了一下，心想完了，哪兒去找300萬啊？餘鑫的意思是直接把人和鑽石搶回來，等等，奎恩為什麽沒有提到青龍鱗的事情？難道說他不知道？唐術刑下意識看了一眼顧懷翼。
顧懷翼故意把眼神轉向其他位置，因為他也發現了這個問題，所以不能表現出他們察覺到了奎恩話中的“漏洞”。
可是，奎恩並不是普通人，他看著唐術刑這個小動作，鬆開手，任由喝空的啤酒瓶掉入冰塊桶中，此時姬軻峰突然伸手將酒瓶子給接住，同時道：“會碎掉的。”
奎恩笑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出現在臉上，隨後身子前傾靠在欄杆上，看著遠處那些沒有燈光，卻傳來說話聲的房屋道：“細節會出賣一個人的全部，做我這一行的，必須得留意任何一個細節，不管是雇主的還是敵方的。”
唐術刑裝作聽不懂，故意睜著無知的眼睛看著他。
奎恩的笑容越來越怪異：“我來分析下，你們三人之間的關係在這之前恐怕出現了某種……瑕疵，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唐術刑先前那個眼神看向顧懷翼，而沒有看著姬軻峰，我的啤酒瓶脫手的時候，隻有姬軻峰反應極快接住了，所以唐術刑和顧懷翼都在分析和思考同一件事，注意力並不在我這裏，如果你們三人的關係依然親密無間，那麽先前唐術刑的眼神會同時掃過你們兩人，而不是隻落在顧懷翼一人的身上。”
說完，奎恩拍了下手，伸著懶腰道：“我為何會說之前出現了瑕疵呢？因為一路上我都在觀察你們，你們絕對不是第一次組合在一起來執行任務，恐怕也經曆了不少事情，你們沿途雖然話不多，但眼神和動作都表現出你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是陌生人，有些事情是裝不出來的。”
高手。唐術刑心中讚道，分析得很全麵。
“那麽我說下結論吧。”奎恩這次麵朝他們，“結論一，你們沒有300萬；結論二，除了需要營救司正南之外，你們還有其他的任務。因為得出的這兩個結論，我給你們兩個選擇，第一就是轉身去機場滾蛋，第二就是實話實說，和我合作，否則救不出人不說，你們接下來也做不成任何事情。”
這次三人互相看著，隨即姬軻峰和顧懷翼都看向唐術刑，唐術刑咳嗽一聲道：“是，我們沒有300萬，因為老大沒給，但是我們有……鑽石！藍鑽！價值連城的藍鑽！”
唐術刑在冒險？姬軻峰心中打鼓，但壓製著沒有表現出來，他為什麽要說出來？為什麽要說奎恩不知道的藍鑽？
為什麽不說呢？唐術刑看著奎恩心中盤算著，這個戰亂的小國不是東南亞，他們在這裏沒有任何立足之地，而奎恩有關係有門路，他們這次的任務是隻許成功不許失敗，不借助他的力量，借助誰的？而且拿到了藍鑽，救出了人，奎恩如果有其他的想法，聯手對付他也不是難事，就算中了他的圈套，藍鑽被盜了，回去也有個絕好的理由——奎恩又不是我們找的？是尚都找的，我們作為尚都的外派人員，絕對相信他也是忠誠的，所以才中計了。
雖然說，奎恩盜走藍鑽，唐術刑找這個爛理由隻是下策，但下策也得先思考到才行，臨時抱佛腳會死得很難看。
奎恩和唐術刑對視著，雙方似乎都知道對方在打什麽算盤，許久，奎恩忽然朝著唐術刑伸手道：“成交。”
“什麽成交？”唐術刑睜著無知的大眼睛問。
“藍鑽我不一定要，但是這趟買賣我還是願意接下來。”奎恩衝唐術刑眨了下眼睛，“當然，300萬還是得你們自己想辦法。”
“等等！”唐術刑握住奎恩的手不鬆，“我想知道政斧軍的條件中，隻提到司正南沒有提到那顆藍鑽？”
“非常對。”奎恩收起笑容，“這其中肯定有貓膩對吧？所以我們才不能著急行動，我們還需要在除了‘全國解放戰線’之外的另外一個非法武裝‘金色狂潮’中找點情報，說不定能知道點特殊的消息。”
說完，奎恩表示自己要下樓去見恐怕已經喝多了的猿王，顧懷翼卻問道：“你真的打算賣那種屍化毒品給這群非法武裝分子？”
“喲，你們知道的真多，還知道那是屍化毒品。”奎恩並不驚訝，“對，我是個軍火商，人體兵器也在售賣的範圍內，不過嘛……”奎恩又摸出那個香水瓶子，“這個我暫時不會給他們，也許是永遠不會給，某些東西落在弱智的手中，比落在狂人手中還可怕。”
奎恩離開之後，三人隻得各自回房間睡覺，因為得把時差倒過來，而且他們現在兩眼一抹黑，什麽也不知道，再商量也沒有任何用處，不過他們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小鎮會在清晨遭到“金色狂潮”的突然偷襲——
清晨六點，酒店樓下大廳中某個不知道哪裏壞掉的掛鍾無緣無故叫了起來，掛鍾開口處跳出一個小黑人玩具，舉著手中會發光還會發出“啪啪啪”聲響的玩具Ak47不斷地在那旋轉著，掛鍾的聲音之大，立即吵醒了酒店中所有的人，當然隻有唐術刑等四人，不過在唐術刑睜眼的那一瞬間，卻發現顧懷翼已經蹲在了自己的床沿上，並且還豎起手指頭，示意他低聲說話。
“有人來了。”顧懷翼摸下床去，“奎恩估計早就起來了，我已經叫醒了姬軻峰，看你睡那麽熟，沒忍心叫你，不過你要是再不醒，估計咱們都得變成槍下亡魂。”
唐術刑翻身爬起來，胡亂套上衣服，掛上裝備，別好龍麟刃和陰蜂，抓著五六半就跟著顧懷翼從門口閃身出去，可奇怪的是外麵很安靜，安靜得出奇，樓下除了鬧鍾聲之外，聽不到其他的聲音，沒有腳步聲，沒有槍聲，什麽也沒有。
什麽聲音也沒有才奇怪……
兩人從姬軻峰房間門口走過的時候，姬軻峰也握著步槍慢慢閃身站了出來，貼著左側的牆壁慢慢前進，走到樓梯口的時候顧懷翼舉起拳頭示意兩人停下，唐術刑轉身指著奎恩的房間，用手勢問姬軻峰“奎恩呢？”，姬軻峰搖頭表示不知道。
一陣低沉的轟鳴聲突然傳來，隨即整個酒店的房屋也輕輕搖晃了起來，三人立即貼緊牆壁，顧懷翼將手背放在地板上感覺著，正準備回頭對唐術刑說話的時候，奎恩拿著一瓶啤酒和自製的三明治邊吃邊喝走了上來，嘴裏塞滿了食物，看著全副武裝的三人，拚命咽下那口東西。
三人直起身來，看著好像絲毫都不緊張的奎恩，等奎恩咽下去又喝了一口啤酒之後，拍著胸口道：“你們認為憑著手裏這些東西能幹掉裝甲車和坦克？”
什麽？裝甲車和坦克！？這原本也是顧懷翼從震動推測出來的，而且數量不少。
姬軻峰忙問：“政斧軍？”
“不，是金色狂潮。”奎恩靠著牆壁三兩口吃完東西，大口喝著酒，喉頭發出滿意的聲音，“他們是俄國人支持的武裝，地盤較少，但比較穩固，一向步步為營，而且相對有錢，控製著出產量較大的幾處礦產，聽說還發現了兩處油田，所以他們有裝甲車和坦克，雖然都是過時的貨色。”
顧懷翼放下手中的槍：“誰引來的？”
“不是誰引來的，這個小鎮一直是個軍事重鎮，用你們中國話來說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奎恩搖晃著酒瓶，“所以這裏的人幹脆連電都不用了，因為隨時會打仗，但為什麽要留在這裏呢？因為戰爭之後，大家再回來可以撿點死人的東西，還有未損壞或者損壞的武器，賣給黑市還是一筆生活費。”
“所以這裏的人事先都知道，所以全跑了？”唐術刑問，“也不叫咱們？”
“咱們是肉羊，就是敲詐的對象，我們要是被‘金色狂潮’綁架，得到的贖金，這個酒店的老板可以分一點點。”奎恩靠著牆壁，“而且我昨晚不是說了嘛，我們需要從他們那裏得到情報，幹脆就來這裏等他們了，對了，隻要我們不打，就不會有戰爭，因為解放戰線的人昨晚就撤走了，手持Ak的民兵怎麽和駕駛坦克，縮在裝甲車中端著輕機槍的人打？”
此時，坦克的轟鳴聲越來越近，隨後酒店一樓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很快一群手持g3、Ak100步槍的金色狂潮士兵衝了上來，上前先把奎恩拿下，接著就持槍要解除唐術刑等人的武裝。
“喂，愣著幹什麽？幹掉他們！”奎恩在被製住之後，竟然出人意料地說了這麽一句。
奎恩話音未落，顧懷翼已經扔掉手槍，趁著眼前士兵抬腳去踩的時候，雙手拔出匕首，直接插進跟前兩人的喉頭，又頂著其中一人的身體撞向樓梯口的兩人，抓著那人手中的突擊步槍近距離打爆了兩人的胸口。
其後，唐術刑拔出陰蜂一刀捅進跟前士兵的腰部，又配合著手持刺刀的姬軻峰幹掉了剩下的兩人。
“哇！精彩！好身手！”奎恩起身皺眉鼓掌道，然後朝著唐術刑跪了下來。
唐術刑一愣：“至於嗎？”剛說完，看到奎恩笑著抬手抱住了自己的後腦。
奎恩的這個投降的動作讓三人大為吃驚，又聽到他說：“現在，咱們可以投降了，他們不會幹掉我們了。”
不反抗會死？反抗之後殺了他們這麽多士兵相反不會死？什麽理論？唐術刑正在不明所以的時候，又一對聞訊趕到的士兵衝了上來，顧懷翼搖頭放下武器，學著奎恩的模樣跪地抱頭，唐術刑和姬軻峰也隻得丟掉武器投降。
第二波士兵看著自己同伴的屍體，先是一愣，但隨後立即將唐術刑等人反綁起來，挨個拖下樓，將他們按在酒店門口那輛t-54坦克跟前。
t-54坦克身後還有兩輛坦克，後方是兩輛裝甲車，周圍各個屋門口和製高點都站著金色狂潮的士兵，從他們的穿著和手中較為統一的武器可以看出，這是一支至少受過準軍事訓練的武裝，比‘全國解放戰線’那批人強些不多，照這個模樣來看，政斧軍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
“t-54？哈哈哈——”奎恩歪頭看著，大笑著，“俄國人還真的是有什麽就賣什麽，這種老掉牙的玩意兒你們都要？喂，告訴你們的領袖，如果不心疼錢，我至少能給他搞來t-62主戰坦克，要是能下血本，我能搞來t-72，隻要有錢……”
還未說完，奎恩就挨了一腳，滿臉都是血，但依然在笑，不改軍火商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