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下）計劃外的產物
抽簽繼續，也許是有人刻意安排，在解放戰線那名頭目被燒死之後，接下來是兩名金色狂潮的軍官，而他們被燒死的時候，身穿政府軍軍服的艾迪就坐在觀眾席上觀看著，整個過程中他麵無表情，不時因為周圍人的歡呼而渾身發抖，眼神中流露出了後悔——他死都想不到，在反政府武裝眼中視為天堂的旅居區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而這裏的人們隻將這種殘酷毫無人性可言的酷刑當做一種消遣。
“恐怖分子都該死！”下麵有人高呼著，雖然他根本不確定上麵被處死的人做了什麽，是不是恐怖分子，因為殺人需要理由，被處刑者是恐怖分子，這個理由已經足夠了。
觀眾席上的人開始齊呼著“恐怖分子都該死”的口號，讓主持人繼續抽簽，決定剩下人的生死，還有人提出應該不用火刑，試著用其他的辦法來殺死唐術刑等人。
奎恩和顧懷翼為什麽還不動手？等我嗎？唐術刑已經割開了手腕的繩子，雙手反握著，假裝自己還被捆綁著，腳銬也已經打開，被他故意堆在腳背之上作為掩飾。
“抽簽！抽簽！抽簽！”觀眾席上的人又開始齊呼這個口號，而就在他們呼喊的時候，奎恩卻蹲在籠子門口，別過頭去聽著什麽，他這個姿勢讓下麵的人很好奇，很快觀眾席上安靜了。大家都看著奎恩。
“噓——”奎恩豎起一根手指頭，自己說話卻很大聲。“大家安靜，大家一定要保持安靜，有沒有聽到戰火的聲音？”
劇院內隻是一片寂靜，什麽聲音都沒有，也許這裏是隔音效果太好了，聽不到劇院外傳來的任何聲音，但是很快傳來了震動，震動導致劇院頂端的灰塵不斷下落。觀眾席上的人們開始慌亂起來，紛紛議論著外麵發生的事情。
主持人慌忙用話筒安慰著大家不要慌張，聲稱旅居區十分安全，有政府軍重兵把守！
就在此時，劇院的大門推開了，一個灰頭土臉的士兵出現在那，大聲喊著：“是襲擊！是襲擊！”
說完。那名士兵轉身跑了，觀眾席上的人慌亂了起來，不少人開始朝著外麵跑去，全然不顧主持人的喊聲，也不管圍堵他們的親衛隊士兵。席上的艾迪也起身，舉著自己的證件朝著外麵跑著。
這個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那名士兵用的是英文喊出來的，並不是阿斯塔亞的方言。
機會來了！唐術刑剛準備去開鐵籠門，卻發現不少親衛隊士兵扭頭看著鐵籠上方，如果他妄動，肯定會吃子彈。隻得又維持先前的動作，再看向奎恩的時候。他隻是抓著鐵籠在那前後搖晃著，絲毫不擔心。
敞開的劇院大門外傳來了槍聲，而且越來越密集，隨後好幾個赤手空拳的政府軍士兵出現在劇院門口，伸手撥開衝出的人群，目光都落在了鐵籠中的奎恩身上。
奎恩笑了，開始拚命搖晃著籠子，對著站在門口那幾個氣喘籲籲，模樣如野獸一般的士兵呼喊著，讓他們來營救自己。
救兵？還是政府軍？奎恩昨天晚上收買的？給他們多少錢才能什麽也不顧，甚至連槍都不帶衝進來營救？唐術刑這樣想著，隨後看到那幾個人以極快的速度衝向了舞台，期間很輕巧地在座椅之間來回蹦跳著，根本不理睬舞台邊緣，比劃著手式讓他們停止前進的親衛隊士兵。
“站住！你們是什麽人？你們的長官是誰？”親衛隊士兵厲聲喝斥道，但那根本不管用，那六名士兵已經奔到了親衛隊士兵跟前的座椅後，仰頭用一種期盼的目光看著奎恩。
唐術刑低頭看著六名士兵通紅的雙眼，還有那鼓起的肌肉，這才發現他們都是屍化士兵！
可是，奎恩是在什麽時候將政府軍中的這六名士兵給屍化的？
唐術刑扭頭看著緊握著鐵籠欄杆的奎恩，而奎恩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隨後又扭頭看著他，伸手做了一個彈鈔票的動作——明白了！奎恩昨天晚上沿途賄賂的所有鈔票都做了手腳！同時也在自己身上噴灑了那種控製香水，所以這些士兵在屍化之後才會四下尋找，最終覓著氣味來到了劇院！
“幹掉他們！”奎恩朝著六名屍化士兵喊道，緊接著屍化士兵的殺戮便開始了，先是一個親衛隊士兵被屍化士兵直接咬破了喉嚨甩進觀眾席中，又在其他士兵傾瀉的彈雨之中撲向第二個，抬手就刺穿了下一名親衛隊士兵的咽喉，而剩下五人則繞到另外一側，全部湧了上去，很快幹掉了剩下所有的親衛隊士兵，整個過程沒有用掉兩分鍾。
站在舞台中間，依然手持話筒的主持人嚇傻了，話筒垂在大腿旁，將自己尿褲子發出的聲音通過話筒傳進擴音器中，在整個劇院之中回**著。
六個士兵中的五個躍上鐵籠，將五個鐵籠上的鎖一一拽開，放出眾人來，可除了角落中那個不知身份者之外，其他四人都跳了出來。唐術刑則立即借著籠子跳過去，蹲在不知身份者的籠子上方，低頭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回答我！”
那人疲憊地轉過頭來，露出自己那張滿是胡須，十分邋遢的臉，但他並不說話，遍體鱗傷，顯然是被嚴刑拷打過多日，不過聽到唐術刑所說的是中文，也吃了一驚，許久才回答道：“我叫司正南。”
“我是尚都的人，是黃鍾大人和夏主任派來營救你的，跟我們走吧，你自由了！”唐術刑緊接著將司正南拽出來，背著跳下舞台。接著對其他人說：“確認了，他就是營救目標。”說完。唐術刑又朝著奎恩踹了一腳，奎恩中腳翻身倒地，那六名屍化士兵惡狠狠地瞪著唐術刑。
唐術刑瞪著奎恩道：“下次你要做什麽，提前知會一聲，不要把大家都置於險境！”
說話間，唐術刑卻發現假扮成為親衛隊士兵的那名CIA探員霍克.哈爾早已不知去向，應該是發現事情不對，馬上開溜了。
姬軻峰站在一側收拾著武器。心中倒是想著：這下你知道我被欺騙時的感受了？
奎恩也不在意，隻是笑道：“要騙過敵人，先得騙過自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說罷，又盯著遍地幾乎都裂開的屍體，埋怨自己的屍化士兵，“我叫你們殺了他們。沒叫你們撕碎他們，現在好了，隻剩下一具完整的屍體，衣服都被你們給毀了，我偽裝成為親衛隊士兵離開的計劃破滅了！”
顧懷翼在地上撿著可以用的武器，又將一支手槍遞給司正南。再將彈夾塞進他的腰間，對唐術刑說道：“他無法奔跑，我們沿途隻能背著他，然後用最快的速度逃離這裏。”
“人是救到了，還有藍鑽。還有我們的武器裝備都在監獄中，我們必須殺回去。他們死都不會想到我們會返回監獄。”唐術刑看著奎恩，“而且你還答應過金色狂潮要刺殺他們的將軍，現在沒有那個必要了吧？”
“我答應過別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奎恩把還算完好的武裝帶掛在身上，又檢查著武器裝備，“外麵肯定大亂，我沒有算錯的話，除了這六個人之外，至少還有六個左右的屍化士兵在旅居區進行大肆破壞，解放戰線也會很快發動襲擊，那群沒腦子又衝動的家夥，哪怕是有了兩架武裝直升機都敢發動襲擊的。”
“可是他們的屍化毒品不夠。”姬軻峰看著奎恩。
“當然，我知道他們不會等到我們的專家前往，應該說，根本就不會有什麽專家輔助他們，那種東西很珍貴，你以為那麽簡單就可以製造出來的嗎？”奎恩提著槍走在前方，“他們一定會用屍化士兵與正常士兵的混合編隊對堪加省進行襲擊，最重要的金色狂潮的那群聰明過頭的人，此時也會把道路敞開，放他們進來！要問為什麽？”
奎恩站在劇院門口，拉動槍栓，看了一眼外麵笑道：“金色狂潮的人不會放任這個一舉擊潰政府軍主力的好機會，即便他們有合作又怎樣？艾迪隻是一個軍官，而不是金色狂潮的領袖，他們的領袖不會如他一樣傻得不懂什麽叫做兔死狗烹，等解放戰線擊潰政府軍主力，金色狂潮的裝甲部隊才會出現**平一切，並且打擊已經消耗自身實力大半的解放戰線與政府軍主力，接著堪加省就是他們的了。”
外麵槍聲大作，聽起來根本不像是六個屍化士兵能幹出來的事情，奎恩也越聽越不對勁，示意他們不要動，隨後慢慢地走出去，探頭看了一眼，剛看一眼便立即縮回頭去，自言自語道：“不會吧？”
“怎麽了？”唐術刑問道，要上前看，卻被奎恩攔住。
“到底怎麽了？”姬軻峰也衝上前，卻聽到身後顧懷翼手中的槍響了，他猛地回頭，看見顧懷翼擊倒了一名從劇院內部衝出來的親衛隊士兵，那家夥赤手空拳倒在地上，還在抽搐著，頸部還有一個大窟窿——這是先前屍化士兵弄出的致命傷。
顧懷翼上前舉槍瞄準那名不知道怎麽複活的親衛隊士兵的眼睛，連開了兩槍，扭頭看著奎恩道：“看來你們公司私下改良了屍化毒品，卻沒有告訴你，現在這種東西具備了傳染性，隻要被你屍化士兵咬過的，五髒六腑還算完整的人，都會變成行屍。”
“什麽？你什麽意思？”奎恩聽不懂，他當然不知道什麽叫做行屍，在他眼中這些怪物就是傳說中的喪屍，隻需要擊穿腦袋就可以殺死。
“一兩句話沒法給你解釋清楚。”顧懷翼持槍走出去，探頭看著外麵已經戰火連天的街道，四下都狼藉一片，毀壞的汽車，被咬死、槍殺的平民和士兵，遍地撕碎的屍體，遠處街頭的一輛M1A2坦克停靠在那，坦克上端的人正控製著那挺M2HB車載重機槍朝著襲來的行屍拚命射擊。
“奎恩，你會開坦克嗎？”顧懷翼縮頭回來問。
“當然，軍火代表必須會做的事情，至少可以駕駛坦克和直升機，否則你根本沒法賣東西給雇主。”奎恩微微點頭。
顧懷翼看著那六名屍化士兵：“趁著你現在還能控製他們，讓他們當先鋒，去引更多的行屍過來，至少要把坦克裏麵的人全部幹掉。”說著顧懷翼讓姬軻峰背著司正南，又帶著唐術刑慢慢摸出去，指著至少百米開外的那輛坦克上麵的機槍手，“這個距離，你有把握幹掉他嗎？”
唐術刑盯著手中那支短管M4突擊步槍，搖頭道：“這東西我就玩遊戲的時候用過。”
“沒關係，你現在就當玩遊戲吧，總之記住，三槍之內打不死那家夥，你就得撤走，不要小看了M2HB重機槍的威力，它能把你打成肉渣！”顧懷翼拍了拍唐術刑，示意他做好準備，又朝著奎恩點頭表示可以行動了。
奎恩隨後對那六名屍化士兵下令，那六個怪物立即分散開來，到各個街區去找尋其他被感染成為行屍的人再引到坦克的位置——這群行屍不受任何控製，隻要見著會呼吸的活物就會上去撕咬，一個傳染倆，兩個傳染四個……
“幹掉他！”顧懷翼蹲在唐術刑的身邊低聲道。
唐術刑從未用過M4突擊步槍，更何況是紅點快速瞄準鏡，而且目視百米外的人，槍口還在不斷地晃動，最終在顧懷翼的指揮下，他扣動了扳機，子彈從槍膛之中射出，卻隻是擊中了那人的肩頭。
機槍手中槍，慘叫著，立即調轉槍口瞄準了他們這個方向，此時第二顆子彈射了過去，擊穿了那人的胸口。
唐術刑和顧懷翼扭頭，看著補槍的姬軻峰，唐術刑朝他豎起大拇指，但顧懷翼卻隻是冷冷道：“你還算有點用。”
“不要再針對我了！”姬軻峰皺眉看著顧懷翼。
“我沒有針對你，是你自己傻，難道還不允許別人說？”顧懷翼轉身笑道。
唐術刑立即起身，分開他們：“兩位祖宗，現在根本不是吵架的時候，我們得抓緊時間搞定坦克裏麵的人，然後走掉！”
“還有一件事！”奎恩此時上前一步，走到三人的旁邊，指著靠著石柱的司正南道，“坦克隻能坐4個人，5人倒是也能塞進去，但是會妨礙到裝填手和炮手！”
“裝填手和炮手？”唐術刑看著他，“你還準備開火啊？”
奎恩反而用更奇怪的眼神看著他：“那是一輛M1A2主戰坦克，美國人提供了五輛給政府軍，並不是拆掉了炮管和其他武器當拖拉機用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