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上）一線生機
唐術刑詢問之後，姬軻峰慢慢抬手指向自己右側前方某排座位靠窗口的位置。
唐術刑看到在那裏坐著的那個“人”的確沒有扭過頭來，而是側頭看向窗外，還穿著一件黑色的衛衣，將帽子扣在了腦袋上。
唐術刑慢慢走了過去，繞到那排座位前麵然後轉身，看著那個人，緊接著叫了雷宇的名字，可雷宇並沒有回答，相反是座椅後方和艙體前方大熒幕上的骷髏發出了怪異的笑聲。
那人依然側頭看向窗戶外麵，唐術刑一拳擊打在伸手要抓自己的那隻挨著過道而坐的行屍麵部，然後用眼神詢問姬軻峰，再讓他感知下，這個人到底是不是雷宇？
此時的姬軻峰卻皺起眉頭，一副不確定的模樣。
唐術刑稍微遠離了座位，擔心有詐，而是去看著大屏幕上的那個骷髏頭，問道：“雷宇，你到底想幹什麽？藥金想做什麽？”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的目標是要幹掉顧懷翼。”大屏幕上的骷髏頭與唐術刑對話，如果旁邊坐著的是雷宇，他又是通過何種方式將自己投射進熒幕之中的呢？
“雷宇，現在不是你尋私仇的時候，我們必須一起麵對眼前的危機。”唐術刑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麽去勸說這個前刑警，他的心智已經出現了問題，從顧瘋子將他也變成瘋子之後，雷宇就徹底失去了人性。
骷髏頭張開嘴發出幹笑，又道：“所有的事情都與我無關，我的腦子中隻裝了一個概念，幹掉顧懷翼！你們找不找得到我是一回事，我讓不讓飛機墜落是另外一回事。我心中已經沒有所謂的自尊了，隻需要幹掉顧懷翼，所以如果我無法擊敗他，我就讓飛機墜毀，完成任務的同時。幹掉你們所有人，墜機生存的概率極低，你應該清楚吧？”
“好吧——”唐術刑忽然語氣變得輕鬆了，“反正你遲早要墜毀飛機，你總得告訴我，藥金讓你執行什麽任務吧？”剛說完。未等雷宇回答，唐術刑又用嘲諷的語氣道，“你就是個懦夫，你即便是被改造了身體，還是個廢物，和顧瘋子所說的一樣。廢物就是廢物，你說你沒有自尊心，如果你沒有，你也不會找顧瘋子尋仇了。”
說著，唐術刑轉身就朝著頭等艙方向走去：“隨便你吧，反正大家都要完蛋，我得回去吃點喝點。上路也是個飽死鬼。”
樓上樓梯口的顧懷翼知道唐術刑是在故意激怒雷宇，即便他不現身，也得把任務的目的說出來，總之得解開其中一個謎團。
“我的任務僅僅隻是讓飛機迫降在墨西哥而已。”雷宇故作輕鬆，但實際上語氣中包含著無法掩飾的憤怒，言語中都能聽到磨牙聲。
唐術刑根本沒有停下來，隻是揮手道：“隨便你，我已經沒興趣了。”
此時，樓上的顧懷翼也故意發出誇張的冷笑聲，同時道：“廢物就是廢物！”
“我不是廢物！我不是廢物！”屏幕中發出雷宇的嘶吼聲。嘶吼的同時，原本坐在艙口的那個被認為是雷宇的黑衣人突然仰頭朝著機艙頂端，緊接著從衣服之中鑽出一股濃濃的黑氣，那團黑氣如一條黑龍一樣盤旋在經濟艙四周，四下竄了一圈之後。原本被安全帶製住的行屍紛紛掙脫，攀爬起來朝著唐術刑和姬軻峰衝了過去。
姬軻峰和唐術刑立即靠攏，朝著上麵大聲示警，顧懷翼則和阿玥將準備好的餐車推到樓梯口，又將其他可以移動的箱子之類的東西堵在門口，防止下麵的行屍衝上來。
顧懷翼隔著餐車衝唐術刑喊道：“安全帶上肯定是有符咒，這些行屍不是藥物變成的，而是用異術控製的，飛機上肯定有個陣主，找到陣主並且幹掉他，這些行屍就完蛋了！”
陣主？毫無疑問這陣主就是雷宇！關鍵是雷宇在什麽位置還不知道呢！姬軻峰都感知不到！到底怎麽回事！？唐術刑和姬軻峰赤手空拳一次次擊翻撲上來的行屍，可機艙內的行屍鋪天蓋地的湧來，單憑雙手雙腳根本沒用，兩人隻得趕緊跑回頭等艙，翻過餐車，舉起箱子擋住追上來撞擊著餐車的行屍群。
“雞爺，再感知下雷宇的位置，我必須找到他，看樣子勸說根本不行，隻能幹掉他了！”唐術刑高舉雙手死死按住箱子，行屍正在另外一邊瘋狂地推著，箱子縫隙之間也伸出行屍的手在那胡亂抓著。
顧懷翼和阿玥也在旁邊頂著，西萊斯特嚇得躲進隔間中不敢動彈。
“你們撐著點！我去問問那乘務長怎麽進貨艙！”唐術刑騰開空間，讓姬軻峰頂上。
唐術刑飛速跑到隔間內，抓著西萊斯特就問：“你說有貨艙鑰匙和密碼的空警是誰？有什麽特征？穿著的是什麽衣服！？”
西萊斯特抱著腦袋一個勁的搖頭，她聽見外麵行屍發出的嚎叫完全無法集中精力，唐術刑又詢問了好幾次，西萊斯特這才斷斷續續說了那空警的模樣——短發，棕色眼睛，皮膚黝黑，麵部左側緊挨下巴的位置有一道傷痕，上身穿著休閑西裝，下身是牛仔褲，腳穿皮鞋。
“空警有沒有武器？攜帶武器嗎？”唐術刑又問，順手抓了一瓶水遞給西萊斯特。
西萊斯特搖頭：“這些我不清楚，不是我該知道的範圍，按理說應該攜帶。”西萊斯特剛擰開瓶蓋，又立即扔開，縮著身體靠著裏麵，不敢接觸從瓶子中滾出的水來，擔心其中有將人變成行屍的毒素。
“你不要動，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離開這個位置。”唐術刑轉身便走，回到樓梯口，幫忙頂住餐車之後道，“我必須得下去，找到有密碼卡和鑰匙的空警。去貨艙拿回咱們的龍麟刃和陰蜂，另外，那空警說不定有配槍。”
“那麽多箱子，你怎麽找？”姬軻峰立即問，“我也不能感知到武器的所在位置。”
“沒有武器。就沒有絲毫勝算。”唐術刑搖頭，此時阿玥扔給他一個類似u盤的東西，唐術刑問，“這是什麽？”
“托運箱子的感應器。”阿玥指著那u盤旁邊的指示燈，“進入箱子的十米範圍內，燈光就會閃爍。閃爍得越快表示箱子離你越近，如果指示燈不再閃爍保持明亮，表示箱子就在你跟前，明白了嗎？”
唐術刑點頭：“你還留了一手。”
“如果你是做我這一行的，就會知道留一手的必要性了。”阿玥死死頂住那箱子，問。“現在怎麽辦？樓梯上堵滿了那種怪物！我們一鬆開，它們就會衝進來。”
“把上麵的箱子卸掉一個，我跳出去。”唐術刑說完，阿玥一愣，唐術刑立即笑了笑道，“沒事，我不咬它們就算好了。它們也咬不死我。”
顧懷翼抓著上麵一個箱子，然後朝著姬軻峰點頭，又看向唐術刑倒數著：“三、二、一……走！”
顧懷翼數完取開箱子，姬軻峰順勢抬腳將湧過來的一隻行屍直接踹了回去，隨後唐術刑跳上餐車直接撲向下麵的行屍群之中，揮舞四肢將周圍的行屍推開，雖然速度夠快，力量夠足，手臂和大腿還是被咬得鮮血直流，好在是從屍潮之中翻滾了下去。落在樓梯下麵緊挨著的座位之上。
唐術刑起身從座椅上爬起來，抬腳踹開撲過來的一隻行屍，同時觀察著屍群之中有沒有符合空警特征的，可由於行屍過於擁擠，不少的行屍都因為擁擠被卡在了座位之間動彈不得。
“媽蛋的！隻能用笨辦法了！”唐術刑抬手抓過一隻行屍來。扔在地上踩爆腦袋，同時朝著後麵退著，但很快便退到了後麵的艙體牆壁處，而擁擠的行屍也挪著步子朝著他湧來，他又下手幹掉了兩三隻之後終於掃到有個模樣大概和描述中空警一樣的行屍擠在屍潮之中。
唐術刑盯著那隻與空警特征完全符合的行屍，那家夥已經被擠得連胳膊都無法抬起來。
拚了！希望這家夥真的有帶槍！唐術刑撲上去，將屍潮周圍的幾隻行屍拖拽出來，也顧不上踩爆它們的腦袋，徑直就撲向那名空警行屍，抓住其身體之後，暴吼一聲舉起來，朝著右側沒人的位置扔了過去，然後連推帶踹將周圍的行屍弄開，接著從座椅之前快速穿梭到空警行屍跟前。
鑰匙！密碼卡！還有槍！唐術刑在一腳踩到那空警行屍麵部之後，俯身在其身體上下摸起來，同時用眼角餘光留意著正擠過座椅撲過來的屍群。
“找到了！鑰匙和密碼卡！”唐術刑在空警裏衣特製的口袋中摸到，隨後又朝著其腿部摸了過去，終於在其右腳腳踝位置摸到了槍套，左腳腳踝還插著兩個彈夾。
就在唐術刑把槍抽出來的瞬間，四五隻行屍已經從座椅之間擠了過來，朝著他撲了過來。
唐術刑舉槍就扣動扳機，卻發現扣不下去，這才發現沒打開保險沒上膛，此時一隻行屍已經撲了過來，一口咬在他胳膊之上。
“媽蛋！”唐術刑一麵踹著那行屍，一麵開保險上膛，隨後舉槍將其後方的幾隻行屍一一爆頭，這才將手槍抵在依然死死咬著自己胳膊不鬆口的行屍腦袋上，緊接著扣動扳機近距離爆頭。
下艙傳出的槍聲，讓上麵頂著餐車和箱子的顧懷翼幾人鬆了一口氣，知道空警果然配槍，唐術刑也找到了，接下來就等著他去貨艙找回龍麟刃了，隻要找到武器，憑著他們的實力要斬殺這些低級行屍應該不成問題。
“我找到了！”唐術刑一麵做精確射擊，一麵朝著艙體連接貨艙的位置慢慢退去同時計算著槍膛中的子彈。
此時，樓梯上的行屍因為被槍聲吸引的關係，都紛紛轉身下樓，湧向唐術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