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上）行屍營地
奔跑，持續不斷的奔跑，至少沒有停歇的狂奔了十分鍾之後，領頭的阿玥停了下來，滑倒在前麵的一處岩石下方。
眾人躲在下麵氣喘籲籲地休息，唐術刑已經頭昏眼花，他已經太長時間沒有進食，如果先前不是事態緊急，說不定他已經忍不住在下麵大啃那些腐爛的屍體，現在他腦子中回想起看到的情景，並不是惡心和害怕，而是遺憾。
姬軻峰趴在外麵四下感知著，許久又回來，搖頭道：“放心，沒有追兵，我什麽都沒有感知到，周圍都沒有活物。”
“那還算安全。”阿玥氣喘籲籲地說。
“等等——”唐術刑看著姬軻峰，“沒有活物！？”
“對呀，沒有活物。”姬軻峰說完自己頭皮也突然炸開了一般，他意識到這不大可能，因為在荒漠之上，就算你肉眼看不到，周圍也有小型動物之類的東西，那也是活物，為什麽半個活物都沒有？
此時，顧懷翼一把將姬軻峰也抓了過來，湊近仔細聞著他的身上。
姬軻峰開始嚇了一跳，還以為顧懷翼要攻擊自己，但發現顧懷翼隻是湊近在聞，這才放下手中的槍，不耐煩道：“你又發瘋了？”
“剛才躲避戰鬥機的時候，你跑動過去的位置，是不是感覺腳下濕漉漉的？”顧懷翼看著姬軻峰。
姬軻峰此時才留心摸著自己的衣服，果然不少地方都是濕的，先前情況緊急，自己也顧不上那麽多，現在回想起來，的確是趴在一處遍地都是水的位置。
唐術刑也湊過去摸著，隨後道：“是先前飛機撒下的那種**！”
姬軻峰不知道為何，此時有些慌亂了，忙問：“那是什麽**！？”
“不知道。”顧懷翼鬆開姬軻峰，“但現在可以肯定的是。你的感知能力失去了，也許隻是暫時失去，說不準。”
“什麽？”姬軻峰這次真的慌亂了，因為強大的感知能力是他現在最有利的武器，沒有了這個東西，他這個植入者狗屁不是！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沙鼠從岩石一側的縫隙之中探出腦袋來，盯著唐術刑幾人，一秒半之後又立即縮回腦袋去。姬軻峰這次徹底傻眼了，他的感知能力果然出現了問題。就在他們腳旁有一隻甚至一窩沙鼠。他竟然根本沒有察覺！
顧懷翼嘲諷似地拍了下姬軻峰的肩頭。然後靠在一側，滿臉笑容地看著他。
唐術刑給顧懷翼遞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用那種表情盯著姬軻峰，所產生的後果也僅僅隻是加深他們之間的矛盾。
阿玥看著姬軻峰。也沒有說什麽，隻是立即將眼下的事情岔開，四下看了看道：“我們必須馬上趁夜色，天氣還算涼爽時離開，至少要走到距離邊境線夠近的地方，否則天一亮，太陽一升起來，我們靠這點飲水死定了。”
“就算是行屍都會幹死的吧。”顧懷翼在一旁說，然後鑽出去四下看了看。揮手示意其他人出來。
姬軻峰鑽出來的時候一副失魂落魄的感覺，就像是個用劍高手，一但離開了劍自己拳腳功夫都不能捏死一隻雞的半桶水，不過他還是努力維持著之前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努力不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失去了感知能力就成為廢物的那種人。
“這種**應該是有時效性的。不過我也相信不是針對你，也許是有其他作用，隻是誤打誤撞而已。”唐術刑也不算安慰姬軻峰，他心中其實也的確這樣判斷，這僅僅隻是巧合。
但是，他卻希望這次的巧合對姬軻峰來說是個教訓。
“有車輪印。”顧懷翼蹲下來摸著地上的車輪印記，“摸起來很硬，難道下雨的時候有車經過留下，雨停之後太陽升起曬幹了？”
阿玥搖頭表示不清楚，唐術刑則沿著車輪印記繼續朝著前麵走，走著走著便發現印記消失了，他又回頭走了一遍，發現隻有一道車輪印，車輪印左側還有不少人的腳印，看起來很雜亂。
“可能是裝著水的卡車。”唐術刑摸著印記道，“荒漠之中下雨不太可能，對吧？”唐術刑說著看向阿玥，在得到阿玥的肯定之後又分析道，“我想應該是卡車運水的過程中，水桶或者水箱漏了，水湧了出來，汽車立即停下來，車上的人跳下來七手八腳地擠在一起想辦法堵住，在堵住之後，左後輪下方已經被水淹沒了，汽車再開動就會出現一個很深的車輪印。”
“分析得不錯。”阿玥讚許道，“這個可能性很大，如果在荒漠之中運水，說明周圍肯定有個據點或者是營地之類的地方，而且說不定有入地式洞穴或者營地之類的地方，那裏可能就有答案了。”
與阿玥所判斷的差不多，他們又前行了大約四十來分鍾之後，真的發現了一片在荒漠中的窪地，窪地左側真的有部分入地式洞穴，都是人為挖出來的，周圍還用沙漠色帆布做了遮擋，白天從空中都很難發現。
這邊是墨西哥境內，墨西哥幾乎不用直升機來巡邏，美國方麵直升機不是突發事件也不可能越境，而墨西哥出入境管理局的巡邏車輛也不可能跑這麽遠，所以在這裏建立一個據點是最為安全的。
“水車在那邊。”顧懷翼側身滾到一側，指著窪地下方靠右的位置，那裏停著一輛托著水箱的貨車，應該就是先前留下車輪印的汽車。而左側還有不少的矮山丘，雖然乍一看像是自然形成的，但因為排列太過有規律，注意看還是能分辨出那是人用泥土故意堆砌出來的。
“為什麽沒人？雞爺，你幫忙……”唐術刑剛要讓姬軻峰感知下，忽然想起姬軻峰已經失去感知能力，隻得趕緊把話頭一轉，“你幫忙掩護我，我摸進營地去看看。”
“不用，我來。”阿玥匍匐前進了幾米後，拔出消聲手槍，瞄準那輛汽車的水箱連開了兩槍，水箱中彈後立即出現兩個窟窿。其中的水立即從窟窿中流了出來，滴在地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因為是窪地，又是寂靜的夜間，所以滴水聲聽起來比平常要大數倍。
阿玥抽身滾了回來，趴在一側仔細看著那入地式洞穴口，沒多久，終於聽見了動靜，不過卻是鐵鏈拖地發出的聲音。
聲音從洞穴之中傳出來，立即掩蓋住了滴水聲，緊接著兩個人影便出現在那。從唐術刑的角度看上去。兩人的個子都很高。似乎還跨著武裝帶。不過卻戴著腳銬和手銬，用大粗鐵鏈連接在一起，綁成了一個“工”字型，而且兩人手中都提著鐵鎬。
唐術刑和阿玥對視一眼。都搖搖頭不明白怎麽回事，難道這是莫洛鎮活下來的人？被毒販武裝抓起來當苦力了？可為什麽要挖掘洞穴？
兩人邁著沉重的步伐朝著漏水的汽車走去，然後昂頭看著水箱滴水的位置，可卻呆在那看著，也不交談，模樣很是奇怪，其中一個還作勢要用鐵鎬去砸水箱。
“媽蛋的，他們是弱智嗎？”唐術刑拿過望遠鏡，仔細看著。但因為太黑，隻能依稀分辨出人的身高和大致輪廓，詳細的情況根本看不到。
“不——”顧懷翼此時忽然道，“那是行屍，最普通的行屍。不是白日行屍或者其他的東西，智商很低，但可以在不進食不休息的前提下不斷勞動。”
顧懷翼這麽一說，立即就能說明白為什麽那兩人會有這樣的舉動了，如果有行屍，周圍也應該有人才對？否則誰來控製行屍挖掘洞穴？
“那水不是用來喝的，應該是用來澆濕泥土，這樣挖掘起來比較輕鬆。”阿玥看著下麵道，“看旁邊的土堆，洞穴應該挖得很深了，不過用來幹什麽呢？”
唐術刑自言自語分析著：“毒販子抓了莫洛鎮身強力壯的居民，將一批殺死扔在地縫之中，另外一批又抓來……不對，不對，阿玥，你看那兩隻行屍還有武裝帶，這說明這裏挖掘洞穴的不是莫洛鎮居民變成的行屍，而是那批武裝毒販！”
顧懷翼微微點頭：“有道理，他們在抓了莫洛鎮的居民之後，又被人算計了一把，全部變成了行屍，在這裏挖洞？阿玥，你知道現在這個位置距離美國多遠嗎？”
“我知道你的意思。”阿玥搖頭道，“你是說挖一條地下隧道進入美國？這種事以前有毒販做過，但是距離都不長，這裏就算靠得再近，也有好幾公裏吧？這種荒漠下麵，如果沒有任何支撐的東西，稍不注意，光是槍聲在洞穴中回**產生的震動都足以讓這種全是泥土的洞穴崩塌。”
“也許是為了藏人呢？”姬軻峰在旁邊插嘴道，語氣變得溫和了許多，再沒有那麽傲慢，這也是唐術刑最想看到的。
“藏人？”顧懷翼渾身一震，看著姬軻峰，但一句話不說，十來秒之後在唐術刑和阿玥的注視下，忽然道，“糟了！我猜到他們要做什麽了，我也明白航班的作用是什麽了，這真的是調虎離山！”
唐術刑立即側身問：“調虎離山的作用？”
“把墨西哥與美國邊境的精銳兵力吸引開，這就是為什麽航班不迫降在墨西哥城或者其他大型機場，要選擇在蒙特雷的原因了，因為蒙特雷機場距離美國的邊境線最近……”顧懷翼又扭頭看著他們來時的方向，“我們必須得馬上出發，不管怎樣，在穿越邊境之後都得示警美國方麵。”
“你瘋了！？”阿玥驚道，“你示警美國政府幹什麽？”
“示警他們行屍會從墨西哥邊境直接穿越到美國！”顧懷翼說完起身就朝著前麵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