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上）火炮來襲
辛格爾的偵查情報，讓唐術刑等人很是擔憂，原本選擇用這種方式進入，就是為了避免這些情況的發生。況且，如今唐術刑最疑惑的是——他們的運輸機是誰擊落的？而且擊落得還那麽蹊蹺，偏偏在他們投放完物資，並且跳傘離開之後導彈才來襲。
難道說這一切也是尚都做的？目的就是為了隱藏他們的行蹤？
就在唐術刑疑惑的時候，辛格爾又道：“這支恐怖分子盤踞在這裏許久了，不斷對印國和巴國的邊境居民區發動襲擊。一年半前，巴國和印國的代表分別來找過我，希望能收編我的隊伍，說到底也是希望讓我們利用熟悉地形這一點，消滅或者大大削弱這股恐怖分子的實力，我並沒有答應，因為我還拖家帶口，我這裏半數以上的人都是婦孺，是從邊境各地逃來的，他們無處可去，如果我的隊伍再完蛋，他們就真的完了。”
“這和我們無關。”姬軻峰忽然道，唐術刑立即抬眼看向他，但又覺得有些失態，下意識將目光移開，不願意再接話，決定讓這個管製者大人自行處理。
隻不過，唐術刑認為，這件事無論他們管不管，最終傷害的還是這支遊擊隊，而這支遊擊隊中包含的還有大量的非武裝人員，一旦有爭議衝突，子彈和炮火可不會自己去辨識誰是武裝人員，誰是非武裝人員。
辛格爾像是料到了姬軻峰會這樣說一樣，淺淺地笑了笑：“管製者大人的意思是，你們已經投放了物資給我們，這些物資就是給我們的向導費，我們隻需要叫人帶著你們通過巴國的邊境便可，對不對？”
姬軻峰點頭：“對，隻需要這樣做，另外……”姬軻峰下意識看了一眼唐術刑，又道。“我會向上麵要求再次空投物資給你們，你可以寫一份清單，寫上你們需要的東西，食物、藥品什麽的。”
辛格爾聽罷，既不露出欣喜的表情，也不感謝，隻是反問：“第二批物資你們要換什麽？”
現在的辛格爾已經將這些當做了交易。這讓姬軻峰有些尷尬，但畢竟姬軻峰已不是從前的姬軻峰，他不會露出尷尬的表情，不會語塞，隻是學著之前辛格爾的模樣，也是淺淺笑道：“不。不需要，隻是援助，其實第一批物資也是援助，隻是援助的同時，我們從這裏路過，需要你們的一些小小的幫助，我們隻有三個人而已。”
姬軻峰故意將自己擺在弱者的位置。這樣一來，便可以讓辛格爾覺得，要這三個人，幫助他們這一百來人的隊伍，著實有些不合適。
“好的，我明白了，我建議馬上出發，如果你們吃得消。”辛格爾起來。抓起自己那支AKM，拉動槍栓上膛，“我們不知道何時巴國會對恐怖分子發動襲擊。”
姬軻峰轉向顧懷翼和唐術刑，詢問他們的意見，兩人當然是沒有任何問題，雖然跳傘下來還有些驚魂未定，但畢竟已經睡了十來個小時。精力還是很充沛的。
辛格爾出去，向幾名遊擊隊員吩咐什麽，交代著他走之後要注意的事項。唐術刑三人則步出洞穴，走出窪地的一側。離得稍遠一些交談。
還未等唐術刑說什麽，姬軻峰就先行說道：“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冷血？”
“大局為重。”顧懷翼簡單回答，讚成他的做法。
“刑二，你覺得呢？”姬軻峰又問，模樣和語氣愈發像一個真正的領袖。
“我沒意見，就像顧瘋子所說的一樣，大局為重，我理解。”唐術刑點頭，“不能再節外生枝。”
“我不想冒無謂的險，能避免就避免。”姬軻峰嚼著口香糖，“因為阿米懷孕了，我要當爸爸了。”
姬軻峰說出這個消息，讓唐術刑和顧懷翼都吃了一驚，愣了幾秒後，兩人異口同聲道：“恭喜！”
“同喜同喜，你們也都要當叔叔了。”姬軻峰掩飾不住臉上的喜悅，“昨天才發現的，又叫了醫生來，發現是真的，我和阿米都很高興。”
唐術刑點頭，也算明白，為什麽臨走之前，他很是想再見一麵阿米了。
“雞爺，有件事，關於我們的計劃……”唐術刑覺得這是個契機，想詢問下姬軻峰的打算，沒有想到姬軻峰卻是看著遠處發呆，似乎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而顧懷翼則蹲在一側哼著歌。
“轟——”突然間一枚炮彈落在他們五十多米開外的山坡之上，爆炸的威力將山坡上幾塊岩石直接炸崩裂，碎石四濺的同時，大量的硬土從上方滑落下來，在山坡之下又形成了一座小山坡。
下意識趴下的三人，看著被炸的位置，山坡斜麵出現了一個可以塞進去一輛汽車的大坑。
“至少是155口徑以上的榴彈炮！”姬軻峰看著四周，“肯定是巴國軍隊的，恐怖分子不可能有這種炮火！”
唐術刑杵著龍麟刃四下看著：“怎麽會隻有一發？”
“也許是試炮。”顧懷翼說完自己又反駁，“但試炮不等於打草驚蛇嗎？而且巴國的情報能力也很強，不至於蠢到打錯方向吧？這裏不是恐怖分子的巢穴。”
正說著，接二連三的炮彈砸了下來，全部命中先前首發炮彈命中的位置，鋪天蓋地的炮火震天響，直接映紅了半邊天空不說，也將五十多米開外的小山坡在頃刻之間直接削平了。
“走！”此時辛格爾衝了出來，在他身後跟著他的弟弟阿希德，阿希德麵對炮火麵無懼色，看樣子是早就習慣了，反而是等辛格爾領頭走了之後，他才在後麵催促著眾人，一副自己來斷後的模樣。
“你走呀！”唐術刑拽著阿希德就走，被阿希德甩開，用槍口朝著前麵一指，示意他走。
“阿希德斷後！”前麵的辛格爾大聲道，“他比我還熟悉這塊土地！”
無奈，唐術刑隻得讓阿希德斷後，眾人跟隨著辛格爾沿著山坡斜麵朝著另外一座山頂上爬過去。
唐術刑三人都不知道，阿希德沒有走下麵的石林，而是沿著山體斜坡朝著山頂前進，原因很簡單，就是擔心火炮的襲擊——如果在遍地碎石的石林之中，哪怕是離他們幾十米開外有一枚炮彈落下來，炸開石林中的石柱，加之地麵的碎石，他們都無處可逃，而山體的斜麵就不一樣了。
他們躲在這一麵行走，榴彈炮怎麽炸，按照高地射界來算，要不炸到這座矮山的山頂，要不就是這一麵的山腳，要炸到斜麵半山腰的可能性不大，除非是高低射界在正45度至85度的迫擊炮。
炮彈依然朝著周遭落著，讓行走的他們有在地震的感覺。
“看這威力，像是203口徑榴彈炮，還不是155口徑的！”姬軻峰側頭走著，他相對熟悉這種口徑的炮，畢竟在邊防緝毒多年，知道邊防軍都配置有這種高地射界負5度至正65度的大口徑火炮。也很清楚，這玩意兒的打擊麵相當廣，這還是山區，無法完整體現，如果是在平原地區，一個炮兵營齊射，不到一個基數的炮彈，都能將很大一塊地方的土地直接翻上幾遍。
辛格爾不說話，帶著他們繼續朝著那邊山頂上爬去。他是想帶眾人上山頂，在那個位置可以清楚看到炮彈來襲的方向，以此辨別他們應該順著哪個山體麵下去，然後穿越邊境，而且在那種地方，炮彈也不會覆蓋，是最為安全的位置。
攀爬了近一個小時後，他們終於到了山頂，實際上所爬的這座山並不高，因為他們身處在山脈之中，山中有山，山上有山，原本海拔就非常高。
在這一小時內，炮火覆蓋過兩次，便停止了，等他們爬過去，隻能隱約判斷是從西南方向襲來的火炮，而辛格爾立即建議他們走南麵。
“原因很簡單……”辛格爾指著南麵山區解釋道，“那邊是印國與巴國接壤的地方，巴國剿滅恐怖分子的行動，不可能擴張到那裏，否則有可能引起與印國之間的武裝衝突，印國雖然嚴正以待，也必定知道巴國不會越界，充其量隻是提升警戒級別而已。”
“好吧，就朝那邊前進。”姬軻峰點頭。
唐術刑隻是還在納悶，為什麽炮火要襲擊這個方向？加上之前運輸機給導彈打下來，這太不合理了？能打到那種高度的導彈，不是巴國就是印國，而且他們雷達檢測到大型運輸機經過，隻是轟下來就結束了？也不派人或者派無人機去檢測一番？
太不合理了。唐術刑還在思考的時候，姬軻峰就已經與辛格爾道別了：“前麵太危險，你們可以回去了，接下來靠我們自己了。”
辛格爾其實原本也不打算再送，此時姬軻峰也算是給了雙方一個台階，點頭道：“你們自己注意安全。”
三人告別辛格爾和其弟弟阿希德，朝著南麵山脈走去。等他們遠去百米，消失在黑暗之中後，辛格爾才朝著弟弟攤開手，阿希德則在挎包之中小心翼翼地摸索著，從裏麵找出一個用防震包裝著的衛星電話遞了過去。
阿希德拿過電話，撥出一個預存號碼，等接通之後，淡淡道：“同誌，他們已經朝著預定的方向前進了。”
電話那頭隻是“嗯”了聲，又道：“你們準備下，巴國軍隊會在明天淩晨五點接你們遊擊隊全部人離開，隨後才會對恐怖分子盤踞地發動全麵攻擊。”
“謝謝！”辛格爾真誠地感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