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蘇聽晚隻得咬了咬牙硬著頭皮往餐廳走,當著君姨的麵,她很想要忽視那個身影,然而論演技,誰能比得上此時的蔣大少爺。
“今天君姨做了你愛吃的南瓜餅,嚐一嚐。”
一塊南瓜餅放在她麵前的碟子裏,蘇聽晚隻是看了一眼,便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早餐很豐盛,花了十分鍾吃完,那碟子裏的南瓜餅卻一口都沒碰。
蘇聽晚的態度顯而易見,就在君姨離開廚房往外麵院子走去的時候,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用紙巾擦了擦嘴唇後站起身來。
從頭到尾,她連多看蔣荊南一眼都沒有。
“蘇聽晚。”
蔣荊南終於坐不住了,他的眼裏閃過一絲痛楚的光。
在蘇聽晚準備離開的那一刹那,猛地上前一步,伸長了手攥住她的手腕。
他沒有用多大的力道,可她卻倒吸一口冷氣。
幾乎是同時的,兩個人低下頭看了一眼手腕的位置,一圈青紫。
蔣荊南觸電般地鬆開手,眼睛死死盯著那一圈痕跡,薄唇張開又抿緊。
對不起這三個字在他嘴邊徘徊了不知道有多久,卻最終沒有說出來。
反倒是蘇聽晚,很淡定地把手收回,眼眸平靜地看了蔣荊南一眼:“有事?”
她的態度讓蔣荊南的臉色瞬時沉了下去,眼底閃過一絲痛楚,昨天晚上,是他太衝動,很多事情來不及思考他就做了。
清晨醒來,看著蘇聽晚的睡顏他才知道,全世界都抵不過他懷裏這個女人,他愛她,所以才害怕失去她。
“早上要去工作室嗎?我開車送你。”
幾乎是下意識的,蘇聽晚瞳眸驟然一縮,難以置信地盯著蔣荊南看,昨天晚上做出了那樣的事情,今天早上居然能像從前一樣這麽平靜地麵對她。
一時間,蔣荊南的態度讓蘇聽晚渾身上下都覺得不舒服,晨曦的光打在他臉上,她卻看得極其刺目礙眼,抿緊了唇瓣。
“你的演技這麽好,不進娛樂圈真是可惜了。”
俊臉倏然變色。
“聽晚……”
“蔣荊南,我不像你,在美國私會舊情人,同進同出,回來之後還能裝作無事人一樣麵對我。把副卡給了別人,連句解釋都沒有卻揪著我的問題不放。”
蘇聽晚的臉色很難看,她盡量緩和著胸口怒氣,“我們都有錯,但你想當昨天晚上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話,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
厲聲嗬斥。
這是第一次,蘇聽晚用這樣的態度,蔣荊南垂在身側的手都在顫抖。
氣氛太過壓抑,蘇聽晚分秒都不願意再待下去,她轉身欲離開,蔣荊南卻將她拽回到懷裏,臂膀將她困住,力道那麽大。
“蔣荊南,你要是不想要把事情鬧大的話,你最好不要碰我。”
蘇聽晚提不起多少力氣,就這樣被蔣荊南捆住的時候,手臂都是疼的,昨夜過後,她全身上下哪一處不是跟散架了一樣疼。
鋪天蓋地的愧疚席卷而來,鈍痛在心底裏漸次蔓延開,蔣荊南抱著蘇聽晚,一聲一聲地說著對不起:“昨天是我的錯。”
錯了之後才來道歉,但是有多少用呢。
人在最疼的時候記憶是最深刻的,正因為被傷得最厲害,才會痛苦,才會絕望,蘇聽晚的眼睛一眨不眨,蔣荊南的聲聲歉意落在她耳邊,卻是風一吹就散開來。
留不住。
便沒有用了。
“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我們冷靜一段時間吧。”
許久許久,蘇聽晚像是花光了全部力氣,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蔣荊南原本環著她的手倏然鬆開。
蘇聽晚就這樣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
一場愛情裏,沒有誰願意成為囚徒,當蘇聽晚轉身離開的時候,她沒有看見蔣荊南眼底的失落。
昨晚滿身戾氣,他來不及去思考太多就做出了那樣的事情,秦漠然、緋聞、還有避孕藥,一個個衝擊接踵而至的時候,他對蘇聽晚的愛產生了質疑。
即便是在最柔情的時候,她也不曾對他說過我愛你這三個字。
蘇聽晚心性冷,蔣荊南是知道的,可他因為時間能給的,結果卻沒有。
離開了半山藍灣,蘇聽晚總覺得世界如此之大,而她要去哪裏,望著大道卻遲遲沒有思緒。手放在方向盤上,透過後視鏡看得見她精致的妝容下毫無生機的表情,黑色襯衫外加白色針織外套,頭發披散下來剛好能擋住脖頸上的吻痕。
江爾嵐還沒有回映月裏,她去了也沒有意思,原本打算今天去法國小鎮,可現在滿身疲憊也提不起心情。
想到工作室裏還有畫稿要看,決定先開車過去,至於法國小鎮,隻能跟江爾嵐約著改時間。
容傾芷打電話來的時候,蘇聽晚剛到工作室,車停好了,人卻還沒有下車。
接陌生電話之前,她總要猶豫幾秒,這一次也不例外。
“你好,我是容傾芷。”
開門見山,蘇聽晚眼睫毛顫了顫,“你好。”
這種禮貌而又客氣的打招呼方式,是教養上的一種比拚,但相對來說,從語氣上看,蘇聽晚要比容傾芷清冷很多。
容傾芷的聲音聽起來跟容妍希差異不大,也是屬於柔柔軟軟的類型,她會主動打電話過來,其實是在蘇聽晚的意料之外,隻不過比預想的時間要稍微早了那麽一點罷了。
她之所以不主動,就是要等著看對方是不是省油的燈。
“蘇小姐,請問今天有時間嗎?能不能約你一起喝杯咖啡?”
蘇聽晚沉默了有一會,不緊不慢道:“如果我說沒有呢?畢竟今天不是周末,我還要上班。”
拒絕顯然不在容傾芷的料想中,片刻停滯後,她似乎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一杯下午茶的時間罷了,還希望蘇小姐能給我一個麵子。”
“不好意思,說了那麽久才打斷,不知道容小姐是哪位,找我又有什麽事情?如果是設計方麵的,大可以來工作室跟我的助理約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