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聽晚很明顯就是裝作不認識,她對容傾芷的故意為難,在她看來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下馬威。

先是容妍希,現在又是容傾芷本人。

真好笑,她又不是街邊上的閑人,誰來約喝個咖啡她就要去,還被那種自以為是的態度堵得心口慌。

容傾芷沉吟了有數十秒,開口的時候聲音還是那麽輕柔,就好像從沒影響過她的心情跟態度一樣。

“蘇小姐,我是荊南的未婚妻容傾芷。”

很好。

這樣的自我介紹,除了有氣勢以外,起碼不用拐彎抹角浪費太多的時間,總好過說她是容妍希的姐姐,然後蘇聽晚還要來一句——

那我跟容妍希也不是熟到可以喝咖啡的地步。

“那麽容小姐找我,又有何貴幹?”

“我聽說,你是荊南的新歡?”

慢條斯理中帶著一股輕視,蘇聽晚眼皮一跳,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有些打滑。

她,很不喜歡新歡這個詞,新歡對著舊愛,她是很想要諷刺一句回去,卻覺得一說出來顯得有些掉價。

一個舊愛,仗著什麽好意思來跟新歡約喝咖啡呢。

“下午三點半,藍調咖啡廳見。”

“好。”

先掛電話的人是容傾芷,聽著那嘟嘟嘟的聲音,蘇聽晚皺了皺眉頭。

約的時間是下午三點半,早上蘇聽晚一進工作室就被一個妹子拉去幫忙看設計,修圖,幾個小時下來,連午飯時間都錯過了。

從設計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兩點多了,陶小陶很早就幫蘇聽晚買好午飯放在辦公室裏,因為涼透了,她捧著直接往茶水間走去。

這個時間點是休息時間,茶水間有幾個妹子正一邊喝咖啡一邊聊天。

“最近IP大劇的女主角又被容妍希給拿走了。”

“好吧,她不也很久沒有拍電視劇嗎?長得可以,演技這方麵,總是演那幾種角色看著都覺得沒什麽看點。對了,前段時間她不是跟我們家晚姐夫炒緋聞嗎?”

公司裏,有兩派人,一派管蔣荊南叫蔣少,是很純粹的愛慕者,另一派就叫晚姐夫,很純粹的親友團。

蘇聽晚站在門口捧著飯盒,聽著裏麵熱火朝天的八卦,有些她甚至自己都不曾聽說過,譬如容妍希跟蔣荊南數次深夜幽會。

那種天涯裏八出來的帖子八卦,她再有興趣也不會自己去看。

“Suzy。”

最先看到蘇聽晚的,是引起這個話題的妹子,嚇得差點把手裏的咖啡打翻,擠眉弄眼暗示旁邊的妹子別再繼續說。

“休息時間差不多了,咖啡喝完的話就回去修圖吧,下個月北京有個新銳設計師獨立時裝周展,不是要參加嗎?”

“對不起Suzy姐,對不起。”

妹子紛紛散開,茶水間隻剩下蘇聽晚一個人,端著飯盒放到微波爐叮上兩分鍾,低頭玩著手機,看江爾嵐給她發的信息。

“你不在的上午跟下午,秦漠然很有義氣地帶我去他新工地賺了一圈,嗯,未來南城最大規模的度假村,我很期待。”

對於南郊那塊地的開發,蘇聽晚問過蔣荊南之後,對博聲的方案很是感興趣,秦漠然不是專業出身,但如果他能把這塊地變廢為寶的話,不就證明了他的能力跟才華嗎?

“聽晚,你人怎麽還在這裏?”

陶小陶拿著茶杯進來,看了一眼牆壁上掛著的時鍾:“已經快三點了,你不是說下午有約嗎?”

蘇聽晚並沒有告訴陶小陶她要去見誰,隻是說下午有事要先走,近段時間來她遲到早退缺席的情況越來越多,慶幸的是工作室是自己的,不會有被老板炒了的情況。

“叮。”

微波爐響,蘇聽晚打開來,“吃完午飯我再去。”

“天啊,都過了飯點多久了,我還午睡了一下,你不會一直在設計室吧?”

蘇聽晚沒回應就算是默認了。

陶小陶默默搖了搖頭:“大設計師,你這跟從前在法國也沒什麽區別了。”

蘇聽晚莞爾。

雖然已到十月,但午後的陽光依舊很明媚,一路上走著,沿路的大樹葉子都泛紅,有些枯黃的落在地上,踩過去的時候簌簌作響。

藍調咖啡廳離工作室很近,蘇聽晚並沒有開車,選擇用步行。

她到的時候,容傾芷已經到了,咖啡廳裏人很少,幾乎一進門,她就已經注意到了容傾芷的存在。

美女,一般總是吸引目光並且過目不忘的。

門邊上的鈴鐺聲還沒有停,蘇聽晚抄著衣袋已經走了過去,黑色高跟鞋跟木製地板碰撞發出的聲音清脆好聽。

“因為不知道蘇小姐喜歡喝什麽咖啡,所以就要了兩杯藍山,沒有加奶。”

容傾芷化了淡妝,時下最流行的桃花裸妝,她駕馭得非常完美。

微笑的時候,眉眼間全都是溫柔,沒有半點倨傲跟尖銳,同見到容妍希的初印象完全不同。

黑色的大理石咖啡桌麵,古典藤椅還有個小抱枕,蘇聽晚坐下之後,注意到了容傾芷放在一旁的愛馬仕包包。

嗯,是她之前看中了想要在門店買的那款,店員說被人買走,她猜的是前腳剛離開的容傾芷,果不其然。

“我不喜歡喝苦咖啡。”

麵對容傾芷的“善解人意”,蘇聽晚直接拒絕,招手叫來服務生,點了一杯榛子瑪奇朵,也無視了對麵那道冰冷的視線。

“蘇小姐對我可能不了解,數年前我出了一場車禍,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也一直在做康複治療以至於很長時間沒有回國。”

容傾芷主動打開話題,她說話的聲音很軟,講這麽一段話像是把一個故事娓娓道來,蘇聽晚不打算打斷她,手背靠著腮幫,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麵前的小盆栽。

“事實上,荊南一直以為我死了,聽妍希說,他親手把骨灰葬下的時候都哭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兩家人在孩子出生之前就定下了婚約,這些年來,我也一直跟隨他的腳步,他去美國的時候,我也在,他創業的時候,廢寢忘食,也是我每天盯著他三餐。”

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容傾芷的長發上光斑跳躍。

蘇聽晚不搭話,也不影響她的發揮,這種漫長的回憶,幾乎跟蘇聽晚來時在路上想象的版本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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