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荊南本是雙手握著方向盤,在聽到榮聽晚說這些的時候,撤下右手來,抓過她原本放在膝蓋上的手,揉了揉握緊。

“喂,專心開車呢,握著我的手幹什麽?”

後麵還有孩子,榮聽晚隻得低聲說了一句,結果蔣荊南不但不放開,還故意把她的手放到唇邊親吻了一下。

“我要是沒錢,你養我嗎?雖說被包養這樣的詞眼聽上去很不好聽,不過對方如果是你的話,我還是很願意的。”

榮聽晚沒聲好氣地瞪了蔣荊南一眼,並不打算回複他這個問題。

到了半山藍灣後,蔣荊南停車,榮聽晚帶著孩子先上樓去洗澡,車裏的禮物自然就是某人來拎著了。

“二少,回來了。”

君姨剛做完家務,擦著雙手本打算回臥室,見蔣荊南拎著東西進來,又趕緊快步走上前去幫忙。

“君姨,待會有時間嗎?我有件事情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榮聽晚說的話,蔣荊南自然是有放在心上要去考慮的,放好東西後,他就上樓去了書房,君姨也隨後端著兩杯普洱茶跟上去。

“二少,先喝口熱茶吧,解解膩也能暖暖身子。”

“謝謝。”

蔣荊南指了一下對麵的位置,君姨點頭坐下,不知道是不是哪個地方做得不好,這時候還有些忐忑不安。

“君姨,我跟聽晚明天就去香港了,這一次可能會待到過年的時候才回來。至於什麽時候把工作重心轉回到內地,一時也說不定,畢竟聽晚現在的身份跟從前不一樣。”

蔣荊南淺抿一口普洱茶,若要說這泡茶的手藝,還是要屬君姨。

“盡管是短短幾天的相處,孩子跟您也建立了一定的感情,聽晚跟我主動提起過,想問問您是否願意跟我們一起去香港。當然,榮家那邊是已經有一個阿姨在了,去到的時候可能會有很多地方生活不便,不習慣之類的。”

君姨不會講粵語,但英語還是很不錯的,畢竟之前跟阮嫻也在美國住過一段時間。但香港的生活方式畢竟跟南城有很大的區別,榮家旁支錯落,她也需要花時間去適應。

所以蔣荊南決定把主動權交給君姨自己,如果她願意的話,後麵的事情就由他去安排。

一開始聽說這樣的想法是榮聽晚提出的,君姨別提有多驚喜了,這些天雖說榮聽晚對她的態度有所緩和,但總歸跟從前不太一樣。她不敢奢望太多,隻求榮聽晚能夠原諒她當年一時糊塗做出的傷害。

一起去香港生活,對於君姨來說是充滿一定**力的,因為能跟他們還有孩子們一起生活,單看這些天的相處,君姨就覺得是她這輩子一來最幸福的日子。

但思忖了有一會之後,君姨還是低頭笑了笑,委婉拒絕了蔣荊南的這個提議,她的理由很簡單,南城對她來說已經是紮了根的地方了,餘生沒有剩下多少年,她不舍得離開這個地方。

“香港有榮家在,在生活上也一定能夠好好照顧到你們,我也可以放心。我留在南城,一旦你們想回來了,我也能第一時間把家裏打掃得很幹淨,做你們喜歡吃的飯等你們回家。給你們留著一個念想,不論在外打拚多久,家裏總會有人在等著你們。”

這真的是君姨心裏最真誠的想法,她雖然不是蔣荊南的親生母親,但這麽多年來早已經把蔣荊南當成親生兒子來對待了。

蔣荊南聽著君姨這些話,沉默了有一會後點了點頭,“我尊重您的想法,我會跟聽晚說一聲的,時間不早了,君姨你也早點休息。”

“好,少爺你也早點休息。”

離開了書房,把門掩上後,君姨喜極而泣,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調整好情緒後走下樓回房間,並沒有察覺到從兒童房剛出來的榮聽晚。

反倒是她擦眼淚這個小動作被榮聽晚看到了,從書房出來的,難不成蔣荊南說了些什麽?

心有疑惑,榮聽晚也沒有直接走到書房去過問,回臥室洗漱,想著等蔣荊南回房之後才問他。

蔣荊南在書房待了有一段時間,俞若白給他回了電話,對工作的去向最終做出了決定。蔣荊南拋出的橄欖枝,俞若白最終沒有接受,畢竟工作的地方是在香港,對很多年輕人來說是他們夢寐以求,卯足了勁拚搏要去的地方。

但對於俞若白來說,他在內地有家庭有親人,先前因為工作的緣故,已經疏於照顧,現在蔣荊南給他兩個選擇,一是留在I&S內地的分公司擔任總經理職位,二是直接出任I&S香港區的負責人。

他思慮再三到最後還是選擇了前者,也就意味著接下來的時間裏並不能跟蔣荊南一起工作,為他鞍前馬後。

本來多少有愧疚,打電話之前也想著這樣重要的事情到底要電話裏說還是親自麵談。但最後因為時間關係,還是沒有親自去一趟半山藍灣。

對俞若白做出的選擇,蔣荊南並沒有感到很意外,他自己也是有家庭的人,知道那種願意為了家庭而放棄一切的想法,當初如果不是為了要陪榮聽晚跟孩子,他也不會直接把工作重心往香港那邊移。

“你不用跟我說抱歉這兩個字,我說了,不論你做出什麽決定,你始終是I&S的人,我相信你,所以我才會給你這樣的選擇權。”

“謝謝二少,以後不論有什麽地方需要我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蔣荊南勾唇輕笑:“赴湯蹈火太嚴重了一些,那就休息幾天,等人事部的通知下來後,就正式去I&S內地區任職吧,我明天的飛機回香港,短期有什麽事情,電話或郵件聯係。”

“好。”

俞若白在能力上是蔣荊南最信任的得力助手,而這些年他跟在蔣荊南身邊,也積累了一定的人脈。如今獨立擔當I&S內地的業務跟工作,蔣荊南對他也是有百分之一百的信心,對於這樣的人才,舍不得讓他一直屈於一個特助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