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看得有些頭皮發麻的榮景恒有些不自然地別過頭去,沒看到妹妹扁了扁嘴巴的樣子,結果等再聽她說話的時候,嗓音已然帶著一陣哭腔。

“哥哥,你居然不要我了……”

正寫著評語的蔣荊南聽了大半天,在聽見女兒的哭腔時也趕忙抬起頭來看,有些哭笑不得地伸出手去。

榮瑾末就自發自主踱著小步伐鑽到蔣荊南的懷裏,一邊嚶嚶嚶一邊斷斷續續地“控訴”著榮景恒。

上次才聽外婆談婧言說過,榮瑾末在某個方麵跟顧小葵簡直是像到不行,那時候榮景恒是偷聽到的,卻一直記在了心上。

不為什麽,是真的很像……

特別是演技這方麵,這時候倒在蔣荊南的懷裏嚶嚶嚶了半天,可分明一滴眼淚都沒有。

榮景恒也是習慣了,很淡定地看著自己作業本上蔣荊南已經寫好的評語。

“末末,你哥哥跟你開玩笑的,乖,別傷心,哥哥明明是最寵你的是吧,你受委屈的時候不都是哥哥挺身而出幫你嗎?”

蔣荊南極有耐心地哄著榮瑾末,知道榮景恒是在跟她開玩笑,所以也沒有說他什麽,等到寶貝女兒情緒穩定之後,他才開始跟榮景恒講小作文裏麵一些很細微的錯誤。

“我覺得你寫得挺好的,明天交給老師檢查,等到作業發回來了,記得給你媽媽看,她會很開心的。”

“嗯!”

榮景恒開心地抱著作業點頭,打開筆袋的時候掉下來了一串鑰匙墜,蔣荊南留心注意到,這跟之前他看見榮聽晚用的那一款是一樣的。

“我也有這個我也有。”

榮瑾末一看蔣荊南拿起鑰匙墜,連忙跳著跟他炫耀,“這是媽媽生日的時候,我跟哥哥湊零花錢,讓外公帶我們去買的,我選的呢,爸爸,好看嗎?”

每每別人發現了這個鑰匙墜,榮瑾末總要跳出來炫耀一番,因為是她選的啊,而且媽媽榮聽晚超級滿意的,所以她覺得特別驕傲。

提起榮聽晚的生日,蔣荊南總覺得心裏很過意不去,不為什麽,兩個人從在一起到現在走過了這麽多年頭,可從來沒有為對方過過一次生日,又或者買過生日禮物。

或許四年前有過,但蔣荊南腦海裏一點印象都沒有,記起來的時候,隻覺得欠了榮聽晚還有孩子很多份生日禮物。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鑰匙吊墜,表情若有所思。

“爸爸,你是不是不知道媽媽的生日?”榮景恒用帶著懷疑目光的眼神看著蔣荊南,後者捏了捏他的臉蛋。

“怎麽可能不知道,隻是你媽媽的生日已經過了,爸爸來不及給她送生日禮物,所以有些小難過。”

在女兒跟兒子麵前,蔣荊南到沒有掩藏自己內心的想法,明明榮聽晚的生日就是在上個月,可那時候偏偏還沒有和好,一心撲在了如何跟她還有孩子和好的事情,卻忘了最重要的生日。

榮聽晚向來低調,就算是生日也沒有什麽大型的宴會之類的,以至於根本沒有什麽渠道可以用來提醒蔣荊南。

“爸爸。”

榮瑾末扯了扯蔣荊南的衣服,“你什麽時候生日啊?”

“離爸爸生日還有一段時間,怎麽了,末末想要幫爸爸過生日嗎?”

“不是呀。”

小家夥低頭對著自己的手指頭,很認真地一字一句說道,“爸爸生日的時候就可以訂蛋糕了,美心家的蛋糕最好吃,爸爸可以訂艾莎的蛋糕送給媽媽,媽媽肯定會喜歡的。”

蔣荊南都還沒來得及誇榮瑾末懂事,就聽到旁邊榮景恒冷冷地拆台——

“艾莎是你喜歡的卡通吧,美心家的蛋糕是你喜歡的口味吧。”

“……”

被哥哥這樣無情拆穿,榮瑾末鼓著嘴表示很不開心。

跟孩子們在房間裏玩了有一會,蔣荊南才回房間,榮聽晚正站在窗台打電話,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動靜。

從隻言片語中蔣荊南聽出來還是工作上的事情,顯然這幾天榮聽晚不在,有些項目在進展上有些緩慢。

蔣荊南沒有打擾榮瑾末,打開衣櫃看了一眼擺放整齊的衣服,他的白色襯衣、黑色西裝,跟她的雪紡上,柔色調的外套們掛在一起,視覺上有一種很強烈的衝擊。

戀愛同居或者是結了婚的人,在分享跟共同擁有的行為上有著很大的感情衝擊,一個人生活變成兩個人一起,從生活中開始,你們融入對方,不論哪一處地方都有著相愛的痕跡。

這是從孤獨到兩個人的蛻變。

蔣荊南眉目柔和,把衣服拿好之後就進了浴室,這是他第一次在淺水灣過夜,浴室很大,每一處設計都極具時尚跟情趣。

洗澡的時候,蔣荊南就在一邊打量著以後可以跟榮聽晚在這裏試哪種姿勢。

浴室裏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榮聽晚回過頭來這才發現原來蔣荊南進來過,而且已經去洗澡了,下意識看了眼牆壁上的時鍾,天啊,她這通電話居然打了快一個小時。

走回到書桌旁,合上方才看的那些文件,其實裏麵有好幾處地方都看不懂,想著是不是等蔣荊南出來然後問一問他的意見,畢竟世安這個項目上,哦不對,現在應該說是I&S的項目了,是直接向蔣荊南負責的,他也有義務知道事情的進展從而給她一點意見。

一陣鈴聲打斷了榮聽晚的思緒,原以為是自己的手機響了,回過神來才發現是蔣荊南的手機鈴聲,循著走到衣架旁邊,取下外套,從口袋裏拿出手機。

電話號碼備注了一個英文字母,榮聽晚默默念了幾遍後煥然大悟,連忙接通電話。

“荊南?”

對方的聲音裏緊張、小心翼翼跟驚喜交織在一起,情緒錯綜複雜卻還是能聽出來,無非是因為蔣荊南接通了電話而表現出了激動。

榮聽晚抿著唇有些後悔一時衝動接了電話,如今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阮阿姨,是我。”

不錯,來電正是阮嫻,蔣荊南並沒有把她的電話號碼拉入黑名單,隻是備注了英文字母,認出是榮聽晚的聲音,阮嫻並不驚訝,畢竟隻要是關於蔣荊南的信息,她都會關注。

“聽晚啊,荊南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