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若昀小姑娘跑了過來,一把挽住蘇聽晚:“嫂子嫂子,我叫蔣若昀,你可以叫我昀昀,我可是特別喜歡你的,因為你長得特別漂亮。”
“謝謝你。”
蘇聽晚莞爾,她總算覺得蔣荊南有一句話是說得對的,在這個家裏有這樣一個活寶,而且跟顧小葵差不到哪裏去,這兩個人要是碰一塊,估計都會打起來了,就因為性格太過相似。
落座的時候,蘇聽晚就坐在蔣荊南旁邊,右手邊則是蔣若昀,小姑娘原本的位置是在對麵,可非要粘著蘇聽晚,這期間還被梁洛欣給念叨了幾句。
連位置都有規定好的,這倒讓蘇聽晚有些驚訝。
傭人把湯盛好來遞給蘇聽晚,然後就站在她身後,準備時刻伺候著。
“聽晚,這些菜色口味普遍清淡,是按照荊南的喜好來安排的,你多嚐一嚐。”
“好的,謝謝叔叔。”
蔣荊南不言語,隻是拿著筷子,每盤菜各夾一點放在蘇聽晚的碗裏,很快就堆積成小山模樣,某人後腦勺嗡嗡響,不得不低聲警告一句:“別再添了,我吃不下。”
這在別人眼裏,其實就是恩愛默契,因為聽不到對話,還以為是在耳語。
蔣家少爺性格清冷,這麽照顧一個女孩子也是第一次,別說是傭人們都很好奇,就連蔣拓,也時不時投過目光留意著。
“哥,你真偏心,我以前跟你坐一起的時候,你就沒管過我,你會不會連我愛吃什麽都不知道啊?”
聞聲,蔣荊南斜睨蔣若昀一眼:“吃你的飯去,話那麽多。”
蘇聽晚很是尷尬,暗地裏扯了扯蔣荊南,後者看了她一眼後還是置若罔聞,照舊做自己愛做的事情。
“聽晚,會下棋嗎?”
問這句話的時候,蔣拓取過放在餐桌上的紙巾,擦了擦嘴角,蘇聽晚也連忙放下手中的筷子。
“圍棋不識,象棋略懂一二。”
“嗯,吃完飯後來書房找我一趟,陪我下一盤棋吧。”
這話說完,蔣拓就推開椅子站起身來,把紙巾放在位置上,徑直離開了餐廳,傭人上前來將他的碗筷收走,動作麻利地擦幹淨了那塊位置。
蘇聽晚看了蔣荊南一眼,表情有些古怪,這種下棋的事情,怎麽就找上她了。
把青菜疊放在蘇聽晚的碗上,用隻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了一句:“別怕,我跟你一起。”
這個細微的點被梁洛欣捕捉到,優雅地喝完最後一口湯,把勺子放下,拿過餐巾擦了擦嘴角後笑著看向蘇聽晚。
“蘇小姐不愧是大家閨秀,連棋藝也略懂一二,難怪荊南會喜歡你。”
聽聞這句話,蔣荊南目光冷漠深邃,帶著警告看著梁洛欣,這種話從她嘴裏說出來,指不定下一秒鍾就來個峰回路轉的諷刺。
事實證明,梁洛欣也沒有讓蔣荊南“失望”。
“不過畢竟我們蔣家也是大戶人家,在南城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有些事情總歸是要拿出來提一提的,不解釋一下,恐怕心裏總會有個疙瘩,你說是吧蘇小姐?”
那意味深長的笑容落在蘇聽晚眼裏隻覺得很刺眼,她沒有過多的表情,隻是再一次放下手裏的筷子,心裏想著恐怕也不會第三次拿起來,這頓飯味同嚼蠟,原以為能好好吃,結果呢,一步一步被逼得頭皮發麻。
“吃完了吧?”
“嗯。”
“那就走。”
蔣荊南站起身,牽著蘇聽晚的手大步離開餐廳,隨手拿過掛在架子上的外套,撈起茶幾上的車鑰匙就準備走。
“怎麽能說走就走呢,你爸爸讓我上樓陪他下棋。”
“你真想陪他下棋?”蔣荊南目光晦澀難懂,“蘇聽晚,我跟你在一起,不是讓這個家任何人為難你的。”
眼眸微亮,忽而輕勾唇瓣:“你言重了,我不覺得委屈也不覺得被為難,我就上去一會,就算要走了,我也得先去打聲招呼不是嗎?”
“那我跟你一起。”
蔣荊南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跟著蘇聽晚,後者卻搖搖頭阻止他。
“你爸不會把我給吃了,你就在這樓下等我一下。”
越過蔣荊南的肩膀,蘇聽晚看向不遠處走過來的蔣若昀:“昀昀,能不能麻煩你幫我看著你哥一會?”
“沒問題!”
某人的臉色瞬間難看,咬著牙關擠出一句話:“我用不著這丫頭片子看著。”
“我去去就回。”
在傭人的帶領下,蘇聽晚去了書房,原本以為在這個家裏,為難她的隻會有梁洛欣,然而,當她進了書房後,隱約卻感覺到了一個強壓著的氣息。
目光落在了蔣拓麵前的那個大信封,直覺告訴她,那不是什麽好東西。
“坐吧丫頭。”
蔣拓指了指沙發對麵的位置,然後拿起旁邊一個小型的遙控器,一摁,門鎖的位置啪嗒一聲,蘇聽晚明眸驟然一縮,她知道,書房門被反鎖了。
老爺子果然是有話要說,才用下棋這個為借口把她給喊過來。
茶幾上隻放了幾樣東西,茶盤、茶具、棋盤、信封袋。
棋盤上的棋子錯落有致,並不是一盤新棋,這表麵功夫這麽到位,防著有人進來也不至於被識破了。
“荊南這孩子,心思深沉,我雖然是他的父親,但我們父子之間交流極少,可這也並不代表我就忽略掉這個孩子。丫頭,實話跟你說,我並不同意你們之間的交往。”
在蔣拓眼裏,蘇聽晚作為一個大家族的大小姐,她知書達理懂得也多,並不是能像對待普通人家女孩子那樣,幾句話,甚至一張支票就打發的。正因為如此,他並不想要拐彎抹角說太多,直奔主題開門見山,這場談話才能達到最佳的效果。
將信封緩緩推到蘇聽晚麵前,蔣拓拿過滾開來的水,倒到茶盤上的茶杯,燙了一遍,再取出茶葉,舀一勺放到茶壺裏,水一倒進去,茶香四溢。
書房裏彌漫著一股茶香,可氣氛怎麽都調動不起來,蘇聽晚的眼睛死死盯著那個信封,腦海裏湧現出很多種可能,興許是她在法國最狼狽的那段時間有的照片,甚至興許還會跟秦漠然扯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