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家婚愛,權少惹不得 隱形的稻草人 15 絕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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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司家別墅二樓燈火通明,二樓書房那邊時不時傳出來一聲玻璃瓶咕嚕嚕在地板上滾動而發出來的聲音,淩晨三點多,樓上終於安靜了,等了一晚上都沒有去休息的管家這才輕聲上樓,輕輕地推開了書房的門,看見地板上橫七豎八著躺著一些酒瓶子,有一些瓶子滾到了門口,隨著管家開門的動作,門撞擊到那些玻璃瓶又發出一陣響聲來。

管家驚了一下,趕緊蹲下身去將擋在門口的空酒瓶給撿到一邊,不小心踩到的話稍不注意就摔倒了,他把瓶子撿幹淨,也清理出來一條路來,看著扒在沙發上司家大少,連身上衣服都沒有換,麵朝下地趴著,拽著一隻酒瓶的手垂放在距離地板不到十公分的位置,喝多了他在喘著粗氣,因為酒力的作用,他的臉已經變得緋紅,管家嚐試著從他手裏拿開那還剩下半瓶酒的酒瓶子,剛一碰到那隻手,趴著的人就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紅得嚇人,剛睜眼時眼睛裏那警惕銳利的目光把蹲著靠近了的管家嚇得呼吸一滯,他定定地睜著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麵前的人,之後便是掄起酒瓶往嘴裏灌,或許是真的喝多了,他抬起手的時候瓶口居然沒對準嘴,唇角還沒有碰到嘴唇手就往上仰,隻聽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音,那半瓶酒就全撒在了他的臉上。

管家驚得趕緊站起來去洗手間取毛巾,那酒都撒到眼睛裏去了。

臉,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還有脖子,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麵而來,他眼睛一陣刺痛,從沙發上費力爬起來時,胃裏的酒液因為身體的突然動作猛得朝上湧,衝得他鼻子一陣酸疼,他疼得眼睛都睜不開,騰出手將頸脖上的領帶胡亂得拉了拉,渾身潮熱,頸口的領帶就是那隻緊縛著渾身熱氣的袋子口,一拉開總算是感覺到了一絲涼意。

“少爺,給,用毛巾擦擦臉!”管家用溫水浸濕了毛巾遞給從沙發上坐起來的司嵐,見他神智比剛才要清醒了一些,便提議讓他休息一下,已經不早了。

被濕毛巾捂醒了的男人恩了一聲,起身時腳步有些踉蹌,卻在深吸一口氣之後走路恢複了平常的姿態,在管家以為他真的聽話地進屋去休息的時候便聽見了走廊上隨著那一陣遠去的腳步聲而響起的聲音。

“張晨初,出來,陪我喝酒!”

管家在司家做了快三十年來,來的時候小少爺還不到五歲,三十年過去了,他是看著少爺長大的,經曆了司家的崛起到家庭的敗落,自從老爺過世,太太便去了法國,這個家就真的安靜了。

死寂極了。

如今看著少爺這副樣子,管家除了心疼也隻有歎息了。

誰來,誰來管管他?

誰又來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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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三點的景騰,奢華包間內,張晨初再次喊肚子疼,起身往洗手間裏跑,一進洗手間便抓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電話是響了好幾遍才被人接通,一接通那邊便是朦朦的聲音,明顯是在睡夢中被人吵醒,不等對方開口,張晨初已經用額頭去撞馬桶的蓋子了。

“老大,救救我吧,快來救救我吧!”

接電話的是尚卿文,三更半夜地打電話過來喊救命,把睡得正香的兩夫妻都給驚醒了,尚卿文閉著眼睛幽幽地說了一句,“你是被人追殺還是在chuang上體力不支需要動力支持?”

啊呸,張晨初低咒一聲,也不怕被你老婆聽到,這個色胚!張晨初幹嘔了一聲,一股酒氣熏得他眼睛都眯了起來,握著電話嘰裏呱啦了一陣,是說幾句又吐幾聲,聽得那邊的舒然是眉頭都快擰起來了。

掛上電話時,尚卿文看著已經被吵醒的太太一臉不滿地看著他,尚先生知道打擾她了,她昨晚上睡得晚,忙工作加班到十二點,現在才剛睡著就被吵醒,本來就有些起床氣,現在半夜被鬧醒了她心裏哪會舒服?

“今天多少號了?”尚卿文也不急著起身,而是含笑著麵對著尚太太的怒瞪,經驗之談,以柔克剛才是王道。

“二十三號!”舒然聲音有些低啞,被他那張笑臉看得怒氣也消了一半,想了想昨天二十二號,隨即便看向了尚先生,“你是不是又要出去?”

“我還是去看看!放心一些!”尚卿文點頭,語氣也頗為無奈!

舒然也沒有說什麽而是起身去給他找衣服,去年的二十二號晚上,尚卿文也是淩晨出去過一趟,今年還真是準時!

年年都這樣,看不把張家那個三代單傳的張大少給活活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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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晚上怎麽睡不著了?在想什麽,跟媽媽說說!”

屋子裏沒有亮燈,chuang上並排躺著的母子就這樣聊了起來,屋子裏有空調運作的聲音,林雪靜怕承嘉著涼,便把溫度設置在二十九度,但感覺氣溫還是偏低,便拉了一條小絨毯替他蓋住了小肚子。

躺在一邊的小承嘉動了動,童音便在黑暗中輕輕地響了起來,“媽媽,我換了地方,就睡不著!”

林雪靜聽了低笑起來,何止是小承嘉睡不著,她不也睡不著嗎?

母子倆今晚上是真真實實地睡在了家裏了,魏媽媽在醫院照顧著林爸爸,把兩母子趕回家休息,臨走之前還叮囑林雪靜好好照顧著承嘉,醫院這邊不用他們操心。

她睡在曾經自己的房間裏,這一個晚上的心情也是多麽的複雜,這種複雜的情緒說不清楚,屋子裏什麽都沒變,唯一變的就是魏媽媽替她仔細打理清理得整整齊齊,chuang還是以前的公主chuang,那是她十歲的時候媽媽送她的生日禮物,花了魏媽媽半個月的工資買的一架chuang,全套的粉紅色,在那個歲月裏,粉色是充滿夢幻的,這張chuang陪著她走過了愉快的童年歲月走過了叛逆的青春期在這張chuang上有過太多的童話般的夢想,從情竇初開的伊始到最後夢境的破裂,如今躺下來,除了兒時那些美好的記憶還能充斥其中之外,便是物是人非的感覺,流金歲月,當年的小女孩已經長大成人了!

成長的經曆有歡樂也有痛苦,但在經曆了那些痛苦之後,她也在感激著命運帶給她的各種考驗,因為這些考驗讓她變得堅強起來。

林雪靜側著身子伸手撫著兒子光潔的額頭,“承嘉,如果媽媽現在換一個工作,工資或許就沒有以前那麽可觀,咱們的生活或許也像以前那樣拮據,你能支持媽媽嗎?”

小承嘉翻身過來,即便是室內沒有開燈,但是林雪靜還是感覺到兒子此時正在用那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她,良久,小承嘉才低聲開口,“媽媽,是不是我拖累你了?”

他睡不著,不僅是因為換了地方,更是因為心裏還念著晚上的那件事,梵叔叔對他們很好,尤其對媽媽很好,但是梵叔叔的爸媽不喜歡他,他一眼就看得出來,是他的存在阻止了媽媽的幸福。

‘啪--’臥室裏的台燈被打開,林雪靜已經從chuang上坐了起來,她一晚上睡不著其實心裏也在糾結著這件事,晚上在梵琛家吃的那頓飯讓她心裏不安,此時聽到兒子突然這麽說,她是又心酸又難受。

“什麽拖累?”林雪靜雙手捧著兒子的小臉,認認真真地看著他的眼睛,“承嘉,你不是媽媽的拖累,你就是我的全部,媽媽離不開你,你知道嗎?”林雪靜說著說著聲音都變得哽咽起來了,要誰看不起?她們不需要別人用那種憐憫施舍的目光來看待,她們又不是菜場上的大白菜需要被人來挑挑揀揀,那些風言風語對她來說什麽都算不上,她既然決定帶著兒子回來就已經做好了承受這一切的心理準備,但她唯一擔心的就是小承嘉的心理承受力,盡管兒子從來沒有問過有關父親的話題,但是隨著他年齡的增長,他懂得也多了,林雪靜知道他不是不想問而是不知道如何在能顧及到她的心情之下問出口來。

在這個問題上,她不知道該如何跟兒子解釋!

空氣裏靜謐的氣息在流轉著,小承嘉那張被媽媽捧在手心的小臉露出一絲笑容來,這笑容裏有安慰,有心疼,也有理解和包容,“我懂,媽媽,我懂,所以不管你做出任何的決定,我都支持你!”

林雪靜急忙鬆開手將台燈關掉,並把兒子抱在懷裏說了一聲,“晚安!”濃重的鼻音讓她的這兩個字顯得有些沉,承嘉卻什麽都沒說,伸出手抱住她的頸脖,媽媽這麽快關燈就是怕他看到她哭了,但是很快,他的小臉上便有細碎的水珠子一串串地掉下來。

他把那些溫潤微熱的淚珠子用指腹一點點地抹--

媽媽,我好想快快長大!

你等我,等我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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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三點,景騰休閑會所的貴賓區停車位上,尚卿文的黑色奔馳車在行駛了半個小時之後順利抵達,在進入電梯時還不忘給在家等待的舒然發一個平安短信,尚太太對他半夜出行總是覺得不能安心,出門之前再三叮囑他到達景騰之後給她發一個短信回來。

尚卿文從來不覺得太太的過分關心是一種負擔,即便是一種負擔,那也是甜蜜的負擔,他甘之如飴!

“尚先生!”電梯/門一開,早有張家的人在外麵等候了,是張晨初的助理,大半夜地熬到現在還強撐著眼皮子不敢閉眼,見到電梯裏出來的人終於籲出了一口氣來,總算是等到了啊!

尚卿文微微一笑,心道張晨初那小子是喝怕了,大半夜地被揪出來也不忘把自己的秘書給帶過來撐一下場子,一看這位盡職的助理那張喝酒就見紅的臉都明白了。

一進那道門就被屋子裏那烏煙瘴氣的氣息給熏得伸出手來擋了一下鼻子,在尚太太的一致要求下,尚卿文戒酒已久,不僅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不喝酒,那些生意場上的合作夥伴也是知道的,隻因他工作過於忙碌又缺少時間鍛煉,某一天晚上尚太太突然捏著他肚子上凸出來的贅肉一臉驚訝得低歎,難道上了年紀的男人到了這個歲數隨著應酬量的增加都會長小肚子?這句話還真是打擊到他了,想想自己比嬌妻大了整整八歲,還不注意保養注定是要被嫌棄了,為此,尚先生戒煙又戒酒,即便是要喝也隻是少量的紅酒。

這酒氣還真是熏人!

室內倒是不顯狼藉,有侍者及時打掃收拾,尚卿文一進去先是四處找尋張晨初的身影,環視一周沒看到才從侍者的口中得知,張大少現在還在洗手間裏吐著。

尚卿文是不擔心司嵐的,那家夥酒量本來就好,從十年前進入官/場開始就練就出來的本事,輕鬆喝過他們三人簡直是小菜一碟,看著沙發上越喝越清醒的男人,尚卿文為那個還在廁所裏狂吐不止的張晨初默哀三秒。

可憐了那孩子!往往好事不會被人想起,但是一遇上這種倒黴的事情,他首當其衝就是排在第一個,潤哥兒那人是心情不爽就不會買賬的,管你是誰,喝死了也跟他沒關係,但是張晨初不同,每次都喊著啊啊啊就怕萬一司嵐給醉死了沒人收屍怎麽辦好歹得有個人看著他啊啊啊,結果每次要醉死的人都是他!

尚卿文坐在那邊看著司嵐喝酒,蹙眉看著他擺放在麵前茶幾上麵的那幾隻玻璃杯子,一排,他漫不經心地一杯杯倒滿,在倒到第七杯的時候手一停,將其餘的空酒杯都旁邊一推,那七隻杯子容量不小,而且尚卿文也注意到那是高純度的白酒。

這人,瘋了不成?

尚卿文起身伸手在他要端起的那隻酒杯前麵擋了一下,眼神示意,適可而止!

“連你也不準我喝了?”司嵐眼睛都成紅色的了,聲音也是低啞的,伸出去要拿杯子的手被尚卿文一擋,手指隻碰到了酒杯的邊緣。

尚卿文幽幽一歎,倒不是不準他喝,是不允許他喝這麽多,當然男人之間沒有所謂安慰的話語,就像去年,他一夜醉,第二天醒來照樣生龍活虎就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而他隻是守在他身邊看著他喝完再開車送他回家。

剛才他進門之前已經詢問過包間的服務生了,他今天晚上已經喝得夠多的了,再喝下去還真怕會出事。

尚卿文的手沒有收回來,依然用掌心壓住杯口,抬眸對上司嵐那雙通紅的雙眼時輕輕地說道:“司嵐,你還是在怪我!”

五年前那件案子一挑破,期間那些牽扯在一起的過往讓兩人都心知肚明,尚卿文知道他內疚,而現在內疚的人是他,因為看著司嵐現在這樣,尚卿文有時候都在想,如果當年不把那些事情說破,讓那些事隨著死去的人都埋葬在地下,那麽活著的人也不會有內疚,更不會時時被那些內疚而侵蝕著煎熬不安了。

司嵐的手也沒有鬆開,苦笑一聲,“我沒有!”他說著垂眸看著那一排的酒杯,“我隻是現在才想明白,其實活著的人比死了的人還要痛苦!”司嵐輕笑著勾起了唇角,指了指麵前的七杯酒,“我也想試試,一口氣喝下這些酒下去到底是什麽滋味!是苦的,是澀的,還是--!”

尚卿文聽司嵐說完,覺得他說的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但在他想的時候司嵐已經端起旁邊的那些酒杯直接就往自己嘴裏灌了,一杯,兩杯。。。。。。第七杯!

七杯酒一鼓作氣地被他喝光,尚卿文都來不及阻止,起身就吩咐服務生讓人把他的車開到門口位置等,又安排了一下張晨初的助理讓他把張晨初送回家去,這才扶著因為那七杯酒徹底暈死過去的司嵐往包間的外麵走。

上了車,尚卿文已經累得一身的汗,大暑這天的天氣還真不適合出來行走,哪怕是現在已經是淩晨四點多了,吹的風依然是熱的。

尚卿文一上車就將車門鎖好,盡管後排躺著的男人一貫的喝醉就倒頭即睡,又不耍酒瘋又不亂跑,最多待會下車的時候狂吐一番,倒頭睡上一覺就好,將車開出停車場的尚卿文聽見後來有低低的咳嗽聲傳出來,抬頭從車內後視鏡裏朝後排看了一眼,覺察到後排原本躺著的人正費力地掙紮著要坐起來,便沒好氣地低聲問道,“喝下去什麽感覺?”

後排的人躺了回去,閉上了眼睛,尚卿文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到他問的那句話,直到車內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時,尚卿文才聽到了他低低的聲音響起。

“絕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