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海超教授
跟著陳淵苦練半個月機甲實操的賀夢麟此刻正在洗臉池用冷水衝洗著自己的臉。
通感的訓練與達成確實遠勝體力訓練,那種高度的精神集中與對接，令賀夢麟這個剛接觸機甲造作的新人感到深深的疲憊。
手機震動的聲音越來越大，賀夢麟在鏡前擦幹臉上的水珠,拿出電話輕聲道，“您好,我是賀夢麟。”
“大夢，我是雅雅,這是我辦公室電話。”電話對麵出拿來雅雅的聲音。
賀夢麟現在算是被雅雅直接領導,立刻站好，“雅雅中尉，有什麽任務？”
嗲話那邊的雅雅輕聲笑了,“機甲美鷹已經完成最後調試,今天一早運送到了基地機甲著陸塔第一倉，經過海超教授的親子檢測，一應可以進行直接戰鬥操作。你下午三點先到海超教授的芯片研發辦公室，再到機甲著陸塔第一倉來。”
“是的！”賀夢麟握拳激動的回答。
美鷹進駐基地調試完成，這就意味著她馬上會擁有自己的機甲，對與賀夢麟而言無疑是一個極好消息，鏡中她露出驚喜的微笑。
下午兩點半，賀夢麟拿著走上老舊的研發樓，四周看看尋找著樓下指示牌上所說海超教授的辦公室。
說實話芯片研發樓幾乎跟陳列館屬於同一時代的建築，老舊的樓房被翻修過很多次但一直都沒有被拆掉，大概是軍方有意如此。
與龍梅勝雪同為著名科學家的海超就在這個地方辦公、研究、測試機甲芯片，他的水泥灰擬牆尖頂六層小破樓跟龍梅勝雪十幾層的實驗大樓真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賀夢麟一邊上樓一邊左右看看，縱深的走廊在大晴天裏依舊顯得光線暗淡，窗戶上幹癟的爬山虎藤蔓植物將枯黃的葉子貼滿玻璃，在寒冷的東風裏發出澀澀的聲音。
猶豫是老舊的實驗樓房間號很多都模糊了，賀夢麟找起來比較辛苦。正在煩心，一抬頭見樓上下來一個麵容普通身材適中的男子，看上去大概三十幾歲。
“你好，請問海超教授的辦公室在這一層的那個房間？”賀夢麟緊走幾步對男子說。
男子停下腳步，雙手拿著文件，大方一笑，很有些紳士風度，“不在這一層，雖然都是六樓但海超教授實際在閣樓上辦公，你從這裏上去，就到了。”
賀夢麟立刻禮貌的點頭，“謝謝您。”
男子一笑就離開了，不過剛走了一步就回頭喊住賀夢麟，“麻煩留步，你可是賀夢麟？”
賀夢麟看著他不知道對方是何用意，隻是點了點頭。
“根據我的資料，我猜應該是你，你好，我是龍梅博士的助手，月神。”男子對她禮貌說完便下樓去了。
這一次震驚的是賀夢麟。
月神！他不是個機器人嗎？！可是眼前這個人從表情到舉止沒有一樣機械僵硬，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誰會把他當做機器人呢！
賀夢麟長出一口氣心裏無比佩服不可思議的科技，自從來到幾家基地她的世界觀不知道已經顛覆了多少次。
賀夢麟按照月神所說沿著樓梯上到頂樓，果然隻有一扇大門，很想彀中貴族宴會廳的紅木雕大門。賀夢麟敲了一下，大門自動解鎖，這意味著主人允許她進入。但是既然允許進入卻不置一詞，讓賀夢麟有些納悶，輕輕推開了大門。
房間很大，裏麵光線非常暗，陽光透過大紅色的絲絨窗簾的縫隙照在老式的留聲機上，金喇叭的邊緣反射著光澤，唱片在唱針下轉動，悠揚緩慢的女聲自那裏傳來：
是誰在敲打我窗，
是誰在撩動琴弦，
那一段被遺忘的時光，
漸漸回升出我心坎。
是誰在敲打我窗，
是誰在撩動琴弦，
記憶中那歡樂的情景，
慢慢的浮現在我的腦海。
那緩緩飄落的小雨，
不停的打在我窗，
隻有那沉默無語的我，
不時地回想過去。
桌上台燈透過紅色流蘇燈罩將屋內歐式的老舊擺設度上一層黯淡的紅，辦公桌上帶有茶漬的老瓷杯中，茶水還冒著熱氣，牆上的照片襄著檀木相框掛成幾排，似乎每張照片的下麵都做了字數不多的注解。
賀夢麟走進屋內，四下張望沒有人，不知不覺就被牆上的照片吸引走上前去仔細端詳。照片上幾乎每一張都有一個相同的男人，帶著黑框的方形眼睛，中等身材頭發不長人很精神。有的照片他穿著工服站在野外開懷大笑，似乎在勘探的樣子，有的照片上他又穿著白大褂手執試管的表情認真專注。
如果不錯的話，賀夢麟判斷這個但眼睛的男子應該就是海超教授。
賀夢麟一張張的瀏覽著，發現很多野外拍攝的照片時間地點都是十五年前的黑龍江漠河山區。其中有一張海超站在雜草叢生的的泥地裏，身後是極其巨大的坑，照片下麵的注解是：漠河天龍隕石坑挖掘實地。
賀夢麟看到注解後蹙蹙眉頭，漠河天龍隕石坑……這個地方好熟悉，好像以前聽說過。想了半天才有一點印象，好像在自己小時候有一場巨大的隕石墜落時間，當時鬧得很大，新聞鋪天蓋地，那時候賀夢麟太小具體也記不清，反正事情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沒想到海超竟然還參與了這個事件的實地考察。
賀夢麟偏過頭，無意間看到台燈下麵兩張單獨的照片立在那裏，與其他照片全都不同。其中一張照片上隻有一個六七歲大小的女孩，穿著白裙子紮著一條長長的馬尾站在壇旁邊，笑容甜美。另一張照片上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出落的亭亭玉立，微笑清冷而文靜。兩張照片的左下角都用很細的簽字筆分別寫著：七歲生日，十五歲生日。
賀夢麟細細看著照片上的女孩，不知為什麽看著看著總覺得看出一絲熟悉感覺。
“代號大夢，是不是？”
賀夢麟此刻正看著照片出神，身後聲音響起她立刻回頭，隻見一個穿著普通的中年男人，四十幾歲年紀，微微發福敗頂站在裏間門口。
“你……是的，我是。”賀夢麟轉過身麵對男子站好，“您是，海教授，是吧？”
男子微微一下點點頭，在身後的牆壁上打開了兩隻壁燈，然後走到辦公桌前坐下，“剛才在忙一些小芯片，坐吧。”
光線亮起賀夢麟才發現整個屋子裏最靠牆的一排櫃子裏都是各種各樣的芯片，這間房間後麵還有兩個單獨的門，應該是兩間獨立實驗室。
“教授您好，我第一次在現實中見到您，挺激動。”賀夢麟低下頭笑起來，她眼前的是諾獎獲得者，偉大的機械生物智能科學家，她一個小特種兵怎麽能不感到欣喜呢。
海超在一點文件裏拿出一隻文件袋地給賀夢麟，“不客氣，你們平時辛苦，國家的安全都在你們身上，好好幹。這是美鷹的操作資料。”
賀夢麟接過來有些好奇的打開大致看了看。
“聽初醒說你的原始通感很不錯，跟著陳淵也做過機甲實操訓練了，駕駛美鷹應該問題不大。”海超看著賀夢麟繼續囑咐道：“不過美鷹的很多控製係統都是用了第四代機甲的操作界麵，特別是智能通感對接與極滅有所不同，實際操作中你多留意吧。”
賀夢麟點點頭，“教授，我想問一下，我其實從來沒聽說過智能通感對接……”
海超歎了口氣，“你隻把美鷹當成其他機甲一樣進行同感就好。至於智能通感，是龍梅博士提出的，要把機甲擬人化，做出機甲的對應機器人與真人操縱者一起控製機甲，就像雙人機一樣，美鷹在這方麵做了很多拓展，不過我和她意見有些不同，暫時沒有啟用這項科技隻能通感對接。”
賀夢麟睜大眼睛，不可思議道：“教授，這項科技成功不了！”
海超抬起頭一絲疑惑在眼中閃過，“為什麽？”
“因為……因為……”賀夢麟抿著嘴唇有些著急，可就是不知道該如何陳述理由。
她始終記得第一天來到幾家基地時林銳跟她說過的雙人機駕駛準則：兩個人要想駕駛雙機就必須要做情人之間才能做的事情，隻有這樣才能實現通感。雖然賀夢麟並不了解情人之間具體要做什麽才能實現通感，但她始終不認同人和機器人能做情人該做的事。
海超還是略帶疑惑的看著賀夢麟，似乎一定要等到她的答案。賀夢麟急了半天才在牙縫裏蹦出一句話：“機器人不能做情人……”
海超一愣，隨即了然的笑了，擺擺手“原來你是這個意思，多慮了，人機不會像雙人一樣。如果這項技術實現了，就再也不需要兩名機甲戰士為了雙機做出犧牲，算是很好……”海超說著說著，話裏竟然多出來一抹落寞的意味。
賀夢麟卻糊塗了，為什麽開雙機機甲戰士就要做出“犧牲”呢，像崔明和崔貝，看起來不是很好嗎？而且就算是做情人間的事情也沒什麽大不了啊，最多接吻，兩個人不當真不就行了嗎，這能算犧牲嗎？
還朝見賀夢麟站在原地發呆輕輕笑了笑，轉開話題，“你跟初醒關係不錯？”
賀夢麟聽到初醒的名字心情一下就好起來，抬頭道：“初醒是我的朋友。”
海超看她立刻明麗起來的表情，笑意更深，“我是他的老師，初醒是個好孩子，連我也有私心，想著如果有機會一定要把我的女兒介紹給他認識，不過，既然他有自己的想法……很好，很好。”
賀夢麟看著海超，發現他說道女兒的時候，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在了桌上的照片上，神色有些溫暖的微醺，卻又有些惆悵和失落。
“教授，那兩張照片上，是您的女兒嗎？”
海超的目光沒有離開照片，淡淡道“是，也不是。”
賀夢麟微怔，什麽叫“是也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放假回家，家裏出了點事，所以更新不太及時，喵喵，不好意思了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