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陳高勝大驚,人不是他殺的,他不願坦白因為賭博並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而且說多了他怕惹麻煩,他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成了殺人嫌犯,為了洗脫嫌疑,他不得不老實交待了。

唐文功道:“想通了?說吧,你和張萬春是怎麽認識的?”陳高勝道:“前段時間修文縣那邊開了個賭場,我這人好賭,有時去玩兩把。張萬春是賭場的常客,我們就這樣認識了。”

唐文功道:“賭場是誰開的?平時有多少人去?賭多大?”“老板是誰我不知道,平時有幾十個人在那賭,有賭一百的,有五百的,最高五千。”唐文功道:“陳老板你肯定是賭五千的了。”陳高勝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唐文功道:“張萬春一般帶多少錢去賭?”“一般三五十萬。”“他輸得多還是贏得多?”“輸多贏少,有兩次他帶的錢都輸完了。”

唐文功道:“張萬春出事後,你再也沒去了吧。”陳高勝點頭道:“是的。”“你跟張萬春之間有沒有什麽矛盾?”陳高勝生怕牽連到自己,趕緊搖頭說:“絕對沒有,我們關係一直很好。相信我,我絕對沒有殺他。”

唐文功道:“7月24日下午你給他打過一個電話,都說了些什麽?”“我問他晚上去不去賭場,他說陪客戶吃完飯就去,結果晚上他一直沒來,我們還以為他有事來不了,結果第二天早晨我們從賭場回去時看到他已經被殺了。”

唐文功道:“你們當時是什麽反應?”“當時我們都把車停在那裏看,都很怕。賭場的人說以後賭場不開了,避避風聲。有個人想用手機報警,賭場的人把他手機搶了,並威脅我們不許報警,不要自找麻煩。”

唐文功道:“7月25日早晨有個從貴陽市打來的報警電話,是你打的嗎?”陳高勝道:“不是我,我心裏很緊張,直接開車回家了。”“你知道是誰報的警嗎?接電話的人說報警的人用的應是貴陽本地口音。”陳高勝道:“我真的不知道。可能是有人於心不忍,回貴陽後報了警。”“真的不是你?我可以讓接電話的人來辨認你的聲音。”“確實不是我,說不定就是那個被搶了手機的人報的警。”“你認識那人嗎?”“不認識。”

唐文功道:“對了,你是怎麽知道那裏有個賭場的?”“這……我聽別人說的,是誰說的我記不起來了。”唐文功知道陳高勝不想把其他的人牽扯進來,那樣可能會得罪人。唐文功語氣嚴肅道:“你最好記起來。”陳高勝抹了一把汗,道:“我回去想想。”“跟你一起賭的你還認識幾個?”“我隻跟張萬春比較熟,其他人我都不認識。”唐文功知道陳高勝說的未必是真話,也不好再逼他,轉移話題道:“賭場每天幾點開門幾點關門?”“晚上八點半開門,淩晨五點關門。”“你們看見張萬春被殺時是幾點鍾?”“大概是五點半。”“這麽說賭場離事發地點不太遠了。”“不算遠。”“下午你帶我們去賭場。”“可以,但是……以後如果出了什麽事千萬不要說是我帶你們去的。”“放心,我們不會泄漏給任何人知道。”

當天下午,陳高勝帶著唐文功等人找到了賭場,賭場早已人去樓空、灰塵滿布,牆上安裝的攝像頭也拆了。賭場關閉時被清理得很徹底,唐文功等人搜遍了整間小樓,也沒發現有價值的線索。唐文功等詢問了附近的居民,那些人也說不出什麽新鮮的東西來。

唐文功後來追查到了房主,房主是一個叫餘兵的人,兒子在沿海做生意,掙了些錢,所以餘兵的日子過得也不錯,修了這麽大一座房子。幾個月前,來了兩個人說要租他的房子四個月,他見那兩人不像好人,婉言謝絕,但那兩人立時凶相畢露,說你不租也得租,而且在這四個月中不許他到這所房子,餘兵知道碰上了黑道上的人,不敢頂撞,就租給他們了,自己住回了老房子,離這裏還有段距離。他也一直沒有到這所房子去看過,自始至終,他都不認識租他房子的人,不知道他們在這裏幹過什麽。

後來,唐文功幾次逼陳高勝說是誰給他介紹的賭場,陳高勝就是不說,在陳高勝看來,他不說警察不能拿他怎樣,如果說了很可能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一組雖然盡了很大的力,但賭場案一直未能破獲,是誰向貴陽這邊報的警也一直沒有查清楚。

第二組組長許繼榮的情況:隊員們監視了李丹丹、於夢,注意著張萬春遺產的分配情況。李丹丹雖然與張萬春離婚了,但他們的兒子張路是具有部分繼承權的,李丹丹卻讓張路聲明放棄繼承權,張路按李丹丹說的做了。張萬春葬禮,李丹丹叫張路不要去,張路還是偷偷跑去了。李丹丹生活如常,沒有異樣表現。張萬春父母已去世,他的遺產由他的兩個哥哥和一個妹妹分了,他們三人顯然沒想到自己突然得到這麽大筆遺產,雖然張萬春平時很關照他們,四兄妹關係不錯,但看三人神情,其實喜悅多過了悲傷。經調查,張萬春的兄妹應無問題。

於夢沒過兩天就搬出了張萬春的房子,回了一趟安順老家,很快又在貴陽傍上了另一個大老板。於夢社交圈子很窄,出門很少,隊員們沒發現她與可疑的人來往。而且張萬春帶的錢估計不會超過五十萬,對於於夢這樣的人來說,如無必要,應該犯不著去冒這個險。於夢指使人作案的可能性不大。

隊員對遠達公司做了調查。張萬春死後,原來的副總程日誠接替了他的位子。張萬春在公司很少發脾氣,做事講理,遠達公司內部包括已經離職的員工,沒有人對張萬春存有強烈的報複意圖,至少說沒有人非要致張與死地。程日誠出生書香門第,為人正派,公司實際上很多事都是他拿主意,權力不比張萬春小多少,他作案可能的可能被排除了。

張萬春在社會上的一些關係隊員們也了解了,與張有過節的隻有兩個人,但都不算什麽大事,他們不會以這麽狠辣的手段對付張萬春。

第二組綜合分析,作案的應該不是與張萬春本來就有關係的人或者是由他們指使的人,而是專為劫財的歹徒盯上了張,想必是他的奔馳太招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