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連續響了三次,我都沒有走過去開門,我想知道在我旁邊的那個神秘的中年人為什麽出現在這裏?假如這就是烏鴉大師拒絕一切鏡子出現在春天酒店的主要原因,我似乎就明白,所有的鏡子裏的陌生人都會帶來一係列的神奇變化。
門開了,原來外麵的人已經配備了這個房間的電子門卡,我不開門的情況下,對方就能闖進來,當下情況變得無比尷尬,兩個服務生站在門口,剛想進來就抬頭看到了我,臉上的表情無比複雜,其中一個人立刻伸手掏槍,槍口對準了我。
這是在山本正雄的春天酒店,而且我是栗園小葵的貴賓,任何人都不應該如此無理,除非是假冒的服務員,而且帶著極端的惡意。
我對手槍毫無懼色,此刻我隻想知道鏡子裏的陌生人出現的原因?春天酒店發生了那麽多奇怪的事情,有人被鏡子吞噬,真正的原因是什麽?監控錄像並沒有給出準確的答案,當下我知道有人從鏡子裏消失,就有人從鏡子裏出現,隻不過很多人看不見而已,那麽監控攝像頭就更不可能拍下對方。
兩個服務生走進來,兩把槍對準了我,但是這兩個人隻是無名小卒,他們進來的目的或許是想偷竊某種東西,而不是冒險開槍,奪走我的性命。
任何人都清楚,我幫助栗園小葵閱讀烏鴉大師留下的著作,其實是在尋找某種神奇的線索,如果直接殺了我線索也就斷了,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
“我們想知道,你從藏經閣知道了什麽?烏鴉那時留下的秘密,現在就告訴我們,不然的話馬上開槍送你下地獄!”
兩個服務生氣勢洶洶如同凶神惡煞,但是他們的思維還是太低級了,以為憑著暴力手段就能讓我屈服,這簡直是個笑話,假如我這麽貪生怕死,又怎麽可能出現在富士山。
我搖搖頭,淡定的告訴他們:“不管是誰命令你們來的都最好有一點誠意,或者知道一點提問的技巧,你們這樣問就算我告訴你一些寶貴的答案,你恐怕也無法完整的匯報給你的主子,最後免不了吃槍子兒,還是老老實實告訴我,讓你的幕後金主出現我跟他們談,這些事情太神秘了,以你們的理解能力根本聽不懂。”
這就是我的好意,在富士山不知有多少江湖勢力盯著藏經閣,烏鴉大師離去之後,他們覺得不管是誰閱讀了烏鴉大師留下的著作,就將是大師的關門弟子,所以他們才把矛頭對準了我。
兩個服務生對望了一眼,正如我所料,他們的等級太低,隻能作為刺探情況的馬前小卒,真正動腦子的另有其人,所以說他們站在這裏毫無用處,隻能是兩塊累贅。
“我們隻想知道烏鴉大師說了什麽?他寫了那麽多著作,單單是翻閱一遍就需要幾個月時間,所以我們的要求很簡單,那就是你知道的全部資料都交出來,讓我們帶著回去交差。”
此時此刻這兩個人仿佛跳梁小醜,對整件事的發生和進程毫無作用,所以我也不希望損害他們的性命,白白的多兩具屍體。
“你們趕緊走吧,槍聲一響,外麵的人進來你們就走不了了,回去告訴幕後金主這些事情,不要讓手下的小人物送死,要想知道秘密就拿出誠意來跟我談,不然的話下一次你們就沒有這麽幸運了。”
這兩個人的確是缺乏江湖經驗,他們不知道應不應該扣下扳機,所以其中一個人打電話請示。
我在另外一隻凳子上坐下,側著身子看著那個中年人的影子,他坐在那裏一直盯著門外,目光無比空洞,仿佛已經穿過牆壁,看到了更遙遠處。
我了解他的曆史,如果當時他曾經住在春天酒店,或者是藏經閣,那就證明他對於富士山也情有獨鍾,希望在這裏修行,達到更高的境界。
他的一生顛沛流離,並沒有過多少好日子就卷入了近百年來的戰爭漩渦,他其實是一個命途多舛的人,令人可憐,但是身在特殊的位置又不能夠退縮,隻能接受上天賦予他的天職使命。
服務生打電話請示完畢,收起了槍向我鞠了一躬,然後兩個人退出去。
巧合的是,他們剛剛出門,栗園小葵就出現了,三個人在樓道裏相遇,栗園小葵尖叫一聲,兩個服務生再次拔槍,把栗園小葵當成了人質。
我走出門向他們擺擺手:“趕緊走吧,沒有人會報警,如果有人問起來我就說是一次誤會,放開我的朋友,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
兩個服務生十分聽話,立刻放開了栗園小葵。
栗園小葵吃驚的大叫著衝過來投入了我的懷抱,我輕輕的攬著她的腰,拍打著她的肩膀:“沒事沒事,他們隻是走錯了地方,我已經說明情況,誤會消除,他們現在就走,不要害怕。”
兩個服務生轉身離去,我用自己的智慧三言兩語就消除了一場槍戰,如果硬碰硬去做,此刻倒下的也許就是兩個服務生,或許還有栗園小葵。
我把栗園小葵帶進了房間,然後緩緩的關門,此刻中年人的影子仍然坐在書桌前。
如果放在從前,也許他看不見我們,我們也看不見他,大家相安無事,就仿佛兩個不同世界根本不可能融合。
“葉開,這是什麽人?他們為何從你的房間裏出去?難道他們威脅你,讓你泄露秘密?”
我簡單的向栗園小葵解釋,而且這件事根本無傷大雅,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影響。
“你有沒有看見桌子後麵有什麽?”
我的問題讓栗園小葵十分疑惑,她向桌子望去,並且走到了桌子邊低頭觀看下麵。
“葉先生,這裏什麽都沒有,你到底想要我看什麽?別故弄玄虛了,還是直接告訴我答案吧?”
我立刻哭笑不得,原來很多人看不見影子,隻有超級智者才能發現這個中年人的存在,假如這個房間裏有鏡子,他就很有可能消失在鏡子裏,就像此前那些失蹤者一樣。
我在栗園小葵耳邊低聲說:“剛才我看到有個影子從浴缸裏出來走到這間屋子,坐在書桌後麵,其實他現在還在那裏,雙手托著腮,麵對著門口,我不知道他在等待什麽,但他已經坐了很久,現在還在那裏。”
表麵看來,書桌後麵什麽都沒有,椅子上空****一片,我這樣說很容易讓別人誤會,我是在裝腔作調。
栗園小葵搖頭:“這裏明明什麽都沒有,你讓我看什麽?難道這一切是你的一個玩笑?葉開,沒有時間開玩笑,你在藏經閣了解到的情況盡快告訴我,不然的話其他江湖勢力卷入恐怕對你不利,我們真的沒有多少時間了,現在就告訴我吧?”
我當然應該告訴她,隻可惜我並沒有從烏鴉大師的著作裏麵提煉出更有用的知識,但是我模模糊糊感覺到,烏鴉大師選擇藏經閣作為自己的修行之地,就是因為他對這裏的地形要求非常嚴格,寧願遠離城市舒適生活環境,守在富士山,最終獲得修行的真諦。
“好了,這件事告一段落,你就當我說的是個笑話,至於以後怎樣尋找烏鴉大師的學問焦點,我們可以再商量。”
我不再跟栗園小葵解釋,就是因為我突然發現自己看到的情形十分詭異,其他人無法了解,盲目的說出去,跟他們分享,隻會讓他們倍感驚慌。
這件事持續了時間不長,栗園小葵坐下來,我為她煮咖啡,此刻那個中年人的影子就站起來緩緩的走出去,我到了走廊左右看了看,已經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栗園小葵也追出來,順著我的視線左右看了看:“葉開,你到底在開什麽玩笑,走廊裏明明空無一人,不要再嚇唬我了,師傅命令,把這裏所有的鏡子撤走就是最明智的做法……”
我無法跟栗園小葵說清楚自己看到的詳細情況,畢竟那個中年人的遭遇人盡皆知,他最後的結局還算不錯,保住了自己的尊嚴。
現在我和栗園小葵探討攝魂魔音的事,原來已經有大批警員到了富士山頂的巨大天坑,在那裏展開搜索。
那些被殺的忍者非常淒慘,警員詳細搜索之後卻無法弄清楚究竟是誰殺了他們。
八目姬隻是一個傳說,根本沒有人見過八隻眼的女妖怪,如今富士山那邊雖然也有監控設備,但是死角太多,無法構成完整的監控天網,於是這些人的死就變成了不解之謎。
栗園小葵苦笑著告訴我:“葉先生,現在酒店裏也不安全了,有人聽到攝魂魔音就在春天酒店,有幾個服務生甚至親眼看到了群魔亂舞,嚇得趕緊辭職離開了這個地方。”
我笑著點點頭:“如此也好,華夏古人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當下那些匆忙離開的一定是心中有鬼,隻有我們這些踏踏實實的老實人才會繼續留在這裏——”
剛剛聊到這裏,一陣尖銳的呼嘯聲從窗子裏傳來,我和栗園小葵同時臉上變色,這就是我們此前聽到的攝魂魔音,來自於富士山頂的八目姬。
栗園小葵猛地站起來撲進我的懷裏,緊緊抓住了我的胳膊,聲音瑟瑟發抖:“葉先生,富士山的八目姬又開始嗥叫了,她是著名的女妖王,誰都阻擋不住,我甚至覺得我們就是出海的誘餌,其他人隻是隔岸觀火,絕對不會出手相助,她現在就在春天酒店,這一次我們最明智的做法應該是立刻逃離,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