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蔚疏澈便叮囑孟七拿一個錘子過來。見狀,劉滄瞬間抖成了篩子。

周身的疼痛已經要了他半條命,如果體內再被釘上這種釘子,豈不是越發生不如死了!

看到他驚恐至極的模樣,蔚疏澈抿唇一笑:“怎麽,怕了?”

劉滄拚命地點了點頭。

他薄唇輕啟:“不想再受罪也可以,隻要你如實交代,是誰在背後指使你,本王可以從輕發落!”

眼見那枚釘子真的要被扯進自己的身體裏了,劉滄趕緊求饒,示意他們將自己嘴裏的布給扯出來。

待到能說話之後,劉滄哭喪著臉啜泣道:“是,是季家指使我幹的!”

“季家?季思嫻現在人在京城,能指使你的,也隻剩下右相了。你是說,這一切都是右相的意思?”

劉滄急不可耐地答應:“是,都是右相讓我這麽幹的,還請殿下饒命啊!”

蔚疏澈輕輕歪著頭看向他:“那你不妨再說說,季家為什麽要針對洛美人?”

劉滄哆嗦著開口:“聽聞洛美人多次得罪季妃娘娘,兩人矛盾頗深,如今季妃娘娘有了身孕,等皇上回宮之後,便是她得寵的好機會。隻要洛美人失寵,便能正中她下懷。”

聽到劉滄的話,孟七湊到了蔚疏澈的耳邊小聲嘀咕:“殿下,屬下也覺得是這樣。畢竟宮裏最恨洛美人的就屬季妃了!且憑著右相的勢力,在禁軍當中安插自己的人也不難。”

誰知蔚疏澈意味不明地看著劉滄,冷笑了起來:“你的這通分析,倒是說的有理有據,令本王都險些要相信了。”

原本劉滄的心稍稍放了下來,可聽到蔚疏澈後一句,他又立刻提心吊膽起來:“王爺這話什麽意思?我真的沒有撒謊,您這刑罰我受不住啊!”

“你把季家搬出來,憑著季思嫻跟洛美人之間的齟齬,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擋箭牌。可惜啊,本王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說完,蔚疏澈就將手裏一直把玩的那根釘子,直直插入了劉滄的手指指甲當中!

他的動作又狠又快,等劉滄反應過來,難以形容的痛苦通過他的手指,迅速在他的全身彌漫開。

有好一會兒,劉滄一句話都發不出來。

他雙目赤紅地瞪著眼睛,早已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身體也不受控地一陣**。

然而蔚疏澈麵不改色,甚至臉上還掛著一絲溫柔的笑意:“剛才的感覺如何呀,要不要再試一次?”

劉滄遲鈍地轉過臉來,再看向蔚疏澈時,目光裏充滿了驚懼和恐怖:“不,放過我……”

蔚疏澈聲如地獄羅刹:“本王已經提醒過你,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既然你不肯如實相告,那就隻好吃些苦頭了。”

眼看著他又要去挑選第二根釘子,劉滄痛苦的吼了一聲:“啊,不要,我說,我這次真的招了!”

……

從審訊室出來,孟七對蔚疏澈的手段歎為觀止。

“殿下,您是怎麽知道剛開始劉滄說起季家,是在欺瞞咱們?”

蔚疏澈用看傻子的目光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現在宮中形勢不明,以季遠彰的謹慎,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給自己找麻煩。一旦林漪出事,皇上必會追究,季家也好,還有林家和葛家,都會沾染上嫌疑。”

“這倒是,可就算有嫌疑,但沒有證據,隻要能除掉洛美人,對於季家來說也是一樁好事啊,他們未必毫無動機!”

“如果你是季遠彰,你是會大費周章地通過洛夫人將林漪引去青樓,找人侵犯她,還是直接將她給殺了,一了百了。”

孟七恍然道:“對啊,若是季家想要除去洛美人,殺了她才是最為明智的。毀她清白這種事,倒顯得拖泥帶水,多此一舉了。”

蔚疏澈目光冷下去:“因此,安排這一遭的人,並非是想要林漪的性命,而是想借此挑撥仇恨。若是林漪失身於青樓,就是在挑釁皇上的尊嚴,必定引起皇上大怒。他追究下去,對季家沒有好處,也會讓林漪心中的恨意更甚。”

“那咱們如何確定,劉滄之後說的那位就是背後真凶?”

“的確無法確定,但心中真正有鬼的人,是坐不住的!你來的路上不是擔心,本王親自去往春花樓拿人的消息會泄露出去嗎?其實,泄露出去豈不正好?”

孟七似懂非懂:“您的意思是,不必擔心被人知曉您在徹查此事?”

“一旦對方知道,必定會產生憂慮,唯恐本王查出真相。隻要她心虛了,根本無需我們任何動作,她自己就會行動。”

“那我們接下來什麽都不用幹,就等著那條魚上鉤嗎?”

蔚疏澈眸光輕閃:“以靜、製動!”

走廊上,景藍的神色有些不安。

她快步走進了房間,將門關好之後才湊到皇後的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聽完景藍的話,皇後神色微變:“你是說,晉王他去了春花樓,還帶走了劉滄?”

“是啊娘娘,也不知晉王殿下為何會突然插手這件事!按理說,他跟洛美人之間毫無交集,連皇上都不打算派人追查,誰會想到晉王殿下竟毫無征兆地找了過去!”

“劉滄現在下落如何?”

景藍搖頭:“不知去向。”

“要是被蔚疏澈查出來這件事跟本宮有關,怕是不妙!”

景藍連忙安撫她:“娘娘也莫要太過擔心,咱們此前就讓人交代過劉滄,萬一有人追問他,隻需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季家頭上,定會令人信服。”

話雖如此,皇後還是有些心神不寧。

景藍忍不住問:“您是怕晉王殿下一旦查出實情,會告訴皇上嗎?可您跟皇上夫妻多載,感情甚篤,皇上他……”

“不、本宮並不擔心他去告訴皇上。”

潘氏打斷她的話:“以本宮對皇上的了解,這種事若是蔚疏澈親口告訴皇上,皇上不僅不會相信,說不定反而懷疑蔚疏澈在扭曲事實,意圖離間帝後之間的情分。”

她心裏很清楚,蔚呈肅心中對這個侄兒,始終有所忌憚和提防。

蔚疏澈的話,對於蔚呈肅來說,從來都要深思熟慮,絕無可能輕易地聽之信之。

“那您還有什麽顧慮?”

“本宮是擔心,他會將這件事透露給洛嘉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