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領悟到這一切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美好,是他以為自己有辦法改變一切,然而事實卻不是這樣。

魏珍珍的心是屬於歐陽健的,從來就不曾是他的,他根本沒有資格生氣,更沒有權利指責。

這樣的無助沮喪閃過夏冰腦海,讓他不知所措。從來沒有女人給他這種感覺,此刻,他猶如跌人不見天日的深淵,找不到任何救援。他的眉緊蹙、他的心絞痛,痛苦讓他渾身顫抖,險些站不穩。

夏冰的轉變,魏珍珍全看在眼裏。

當他再次抬起頭凝視魏珍珍,眼裏的那抹痛楚深深地撞擊著她,仿佛有把利刃正無情地切割著她的心、她的胃、她身上的每一個器官、每一寸肌膚,她沒有辦法呼吸,雙腳如被下丁咒語般無法移動。

魏珍珍並不知道自己的一席話會讓他反應如此劇烈。她後悔了,她好後悔,但卻不知道該如何彌補。

夏冰額上那一條條浮現出的青筋,牽動著她的心;他流露出的每一分痛苦,正一刀刀割著她的心。

想起夏冰對她種種的好,更令她感到羞愧,噢,瞧瞧她是怎麽對他的!

她想伸手安撫他,卻沒有勇氣。

“夏冰……”她喚著他的名字。

夏冰聽見她的呼喚,緩緩地抬起頭,看著她的雙眼;魏珍珍可以讀出他眼裏的話語,知道他有很多話想說,她安靜地等著,等著他開口,隨便一句話都好,但夏冰隻是深深地往視著她,雙唇緊緊抿著。

他不願坦承自己內心的感情,她也不願把自己在意他的感覺表達出來,就隻好沉默。

兩人不知道相互凝視了多久,仿佛孤島上隻有他們兩人的存在,其它的東西都變得不再重要,也不在乎。直到又有人將門打開,才打斷了他們的視線。

兩人不約而同露出訝異的眼神看著入侵的人。

興高采烈的lucy衝向他。

“哎呀!夏冰,原來你在這裏,我到處都找不到你。快點來!宴會的最就要開始了,蛋糕已經送來了,我需要一個幫我切蛋糕的男伴。”

lucy對她視若無睹,從身後擁住夏冰,將自己的臉貼上他的背。“快來嘛,我已經等不及要許願了。”

原本魏珍珍以為他會拒絕lucy而留下來,但他沒有;夏冰隻是拉開lucy的手,神情漠然,轉身背對她。

“好,走吧。”他低聲、不帶任何的感情說。

看著夏冰的背影消失在那扇門後,魏珍珍的心仿佛在那一秒被凍結,然後被巨大無形的力量撕裂成碎片。

憤怒,是她當時惟一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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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馬莉問起那天的情況,珍珍啞口無言。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

“那……你就說說為什麽歐陽健要送花給你好了。”。她將眼光移到今晨花店小弟送來的香水百合。她將花插在角落的花瓶,太陽金黃的光線正好曬在花瓣上。

“我不知他為什麽要送花來。”她搖頭。

馬莉一副未卜先知的模樣。“嘿嘿,聽說他和lucy分手了喔。我就說嘛,那個女人怎麽比得上你;我猜呀,一定是那天你在生日宴會中表現很好,歐陽健情不自禁地被你吸引了。當然,夏冰也功不可沒,我相信他一定把lucy的魂迷走了。真是太好了,你的夢想總算要€€€€”

“可不可以不要再說了!”魏珍珍忍不住打斷馬莉的話。聽見“夏冰”兩字,就像是被滾燙的刑具燙傷。“我根本就什麽都不知道,那天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那這個花又是怎麽回事?你該不會瞞著我什麽吧?珍珍,如果你真的和歐陽健在一起,那可是好事,不需要瞞我啊。”

“可是我真的沒有和他發生什麽事。”

魏珍珍說的是實話。那晚雖然是歐陽健送她回家,但都隻是聊聊過去的往事,就連牽手、接吻,甚至是更進一步的情話都沒有,兩人什麽事也沒發生。

所以當她看見歐陽健送花來,卡片上寫著“謝謝你給我一個美好的夜晚”,她認為那隻是客氣話罷了。

不過,馬莉卻一點也不相信。那晚傳出來的蜚短流長,可不像魏珍珍所說的這麽單純。

“你這後知後覺的傻蛋!我看歐陽健八成是迷戀上你了,不然幹嗎送這麽一大把花來,可不少錢喔。好吧,就算那晚沒有發生什麽事,不過嘿嘿……我想很快就會有事要發生了。”

雖然馬莉一向料事如神,尤其對戀愛這檔事更是敏感,但魏珍珍聽完馬莉的話後卻也隻是半信半疑。她不敢相信幸運之神會如此眷顧她,尤其在她倒黴了這麽多年之後。

不過,當隔天魏珍珍接到歐陽健的約會電話後,不得不相信馬莉的“終究說”。

“喜歡我送的花嗎?”他問。

“謝謝,太破費了。”

“很高興你喜歡,那束花不過是表達出我百分之一的謝意,你絕對不知道那對我的意義有多大。珍珍,明晚有空嗎?我在我們上次去的天堂酒吧訂了位,我想見你。”

喔,她高興得小鹿亂撞!怎麽可能抗拒得了這樣的甜言蜜語,更何況是出自初戀情人嘴裏,魏珍珍毫不考慮地便答應。

就如馬莉所說,該來的事終究會發生,根本不需強求,該屬於自己的,終究沒有人搶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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