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物是人非
李乘風看著眼前的這一對夫妻，與一年前多相比，現在的靳嘯寒看起來更內斂了些，身上有一種從戰場上磨礪下來的剛強和英氣，極高大的身材，筆直地站在那裏就好像一棵高貴的鬆。而饒雪空站在他身邊就像一株梅，冷潔而靜香。
不得不說，這兩人真的很相襯。
“李公子怎麽會在這兒？”靳嘯寒淡淡開口。
“回敬王爺，草民是過來賞梅的。”
“李公子身手應該不錯吧，怎麽會扭傷了腳？”靳嘯寒的目光從他的腳掃了過去。
這時，蘭草上前扶住了李乘風，李乘風苦笑道：“也是一時發呆，竟然踩了空，讓王爺王妃笑話了。”
“李公子現在住在京都？”
“正是。”
“既如此，我們送你回城吧，也好找個大夫看看腳傷。”饒雪空道。
“如此便謝過王爺王妃了。”
四人，便分騎了兩馬。靳嘯寒摟著饒雪空在前，李乘風帶著蘭草在後。饒雪空自靳嘯寒懷裏探回頭去，就看到蘭草小鳥依人地縮在李乘風懷裏，不禁覺得有些怪異。
蘭草這會兒也才十三吧？古代人雖說早熟，可是蘭草以前向來是沒有這種男女的心思的啊，隻是一心忠著柳雲薇，任她打罵也沒有想過離開。
他們很快回到了城裏，到了醫館，李乘風本以為兩人會這樣便離開，但是靳嘯寒和饒雪空竟然等著他看完傷，然後開口邀他們到將軍府去。
李乘風想了想，點了點頭。
到了將軍府，饒雪空一回頭，就在蘭草的眼裏看到了一絲的向往和羨慕。她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主子，王妃，這麽快就回來了？”青川迎了上來，“屬下還以為你們會在山上順便打獵吃烤肉呢。”
“昨兒才吃烤肉，今天又吃烤肉。你當我是肉食動物啊？”
蘭草訝然地看著饒雪空，她真的覺得饒雪空的說話方式，很像她以前的那個小姐。
那個，曾經給了她很多溫暖的小姐。
“青川，去讓廚房準備飯菜。”靳嘯寒吩咐了一句之後，對饒雪空道：“我先把這些收起來。”他指的自然是那壇親自采的梅頂雪水，還有饒雪空折的梅花。
蘭草這會兒突然上前兩步，聲音柔柔地道：“敬王爺，要不讓奴婢拿下去吧？”她發現他們從大門進到大廳，還沒有丫鬟迎上來。難道外麵傳的是真的。這將軍府兼敬王府。丫鬟極少？
蘭草的這次主動，更是讓饒雪空皺起了眉，李乘風沒有錯過她的表情，便出聲道：“蘭草。咱們是客，退下。”
蘭草咬了咬唇，退到了他後麵。
靳嘯寒掃了她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清清泡了茶過來，饒雪空道：“清清，也幫這位蘭草妹妹泡一杯熱茶來吧。”
在古代，丫鬟上門，哪裏有資格與主人一起用茶，所以聽到這話。就連李乘風也怔了怔。
清清領命下去，蘭草愣愣地看著饒雪空，連道謝都忘了。
“蘭草不是跟柳家三小姐的嗎？怎麽現在會成了李公子的丫鬟？”饒雪空直接問了出來。與蘭草算是有一種淵源，為了剛穿越過來時那段時間的情份，她想弄清楚。至少了解一下蘭草現在的生活，看看有沒有自己能幫得上忙的。
李乘風看了一眼蘭草，說道：“柳家三小姐如今和之競在一起，家裏有秋菊，蘭草也沒什麽事做，我就把她要過來了。”
饒雪空挑了挑眉。李乘風的這話說得有些意思，柳雲薇和莫之競居然還是搞在一起了？秋菊也還在柳雲薇身邊侍候著，那麽像蘭草這麽一個從小就呆在她身邊忠心耿耿的丫鬟，怎麽會離開呢？沒什麽事做？還是李乘風親自把她要過來的？這說出去誰相信呢。
“莫之競娶了柳雲薇？”
不知為什麽，饒雪空提起莫之競的那種語氣，李乘風和蘭草真的覺得異常熟悉，他們都有點疑惑地看著她，但是饒雪空微斂著眼簾，他們沒有看清她的目光，隻是覺得這樣的饒雪空神態也是熟悉的。因為這份熟悉，他們說起莫之競和柳雲薇來，也就很是自然，就好像以前他們曾經一起這麽聊過那兩個人一樣。
“未曾娶，就是在一起。”李乘風說道，“他們回了碧玉城。”
沒有成親卻在一起？看來那兩個人還是繼續在糾纏不清，相愛估計是不可能了，也許就是一種怨一種心結，糾結到老吧。對於他們兩個，現在的饒雪空自然不可能有多重視，他們的生活如何都不關她的事。
“蘭草的賣身契現在你手裏？”饒雪空問道。
李乘風看著她，點了點頭。
饒雪空轉向蘭草：“蘭草，你在李公子身邊可過得好？”
蘭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李乘風，正要回話，這時，靳嘯寒正好換了身銀紋白底錦袍進來，蘭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到了嘴邊的話就忍不住咽了回去。
靳嘯寒走到饒雪空身邊坐下，道：“中午喝點酒嗎？”
饒雪空點點頭，“行啊，跟李公子喝兩杯。”
剛才的話就暫時斷了。
飯菜擺好，清清來請他們移步飯廳。靳嘯寒他們走在前麵，蘭草落後幾步，跟在清清身邊，低聲問道：“清清姐，王妃還未曾有孕？”
清清吃了一驚，沒有想到蘭草一個丫鬟竟然會問起這種問題，這實在是有些大逆不道。但是因為她跟在饒雪空身邊那麽久，饒雪空向來就是個不太計較這些規矩的，所以吃驚之後，她便是很快就平靜下來，隻是搖了搖頭。
蘭草又壓低了聲音，柔弱地說道：“聽說王妃這些時間一直跟著敬王爺東征西戰，是不是曾受過什麽傷，影響了？”
這一句話，讓清清以為她是關心著饒雪空，心中微微一鬆，道：“王妃是受過傷，但是應該無礙。”
蘭草沒有再說話，隻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前麵，並肩走著的靳嘯寒和饒雪空的背影。
進了飯廳，三人坐下，饒雪空看了一眼蘭草，道：“蘭草，坐下來一起吃吧。”
這頓飯，也算是報答以前她剛穿越過來時，蘭草對她的那些關心和幫助。
蘭草愣了愣，連忙擺手，道：“不可不可，王妃若是不嫌棄，就請清清姐下去休息，讓奴婢來侍候著。”
饒雪空心中的那種違和感越來越強，蘭草，什麽時候會這樣說話了？
李乘風濃眉一皺，似乎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咽了下去，隻是看了看饒雪空。
饒雪空道：“不用侍候，坐下來吃吧。”
蘭草猶豫了一會，就在李乘風身邊坐下了。但是很快，她便拿起來白瓷勺子，站了起來，舀了一顆肉丸子，先是放到了饒雪空碗裏，又舀了一顆，放到了靳嘯寒碗裏，柔聲道：“王爺您請。”
說著，她的眼波還輕輕一轉，竟然有了幾分的風情，柔弱中帶著一點兒的羞怯。
饒雪空的手在桌下暗暗地捏了捏靳嘯寒的腰。連她都看得出來有些問題，被放電的靳嘯寒怎麽可能感覺不到？靳嘯寒的氣息微微一變，饒雪空就感覺到了他的怒火，所以才阻止了他的發怒。
“蘭草，王妃都說了不需要侍候，你坐下。”李乘風的語氣有些怒意。
蘭草唇角便微微一抿，好像有些兒委屈，眼睛迅速地有點兒泛紅，那小模樣真的是楚楚可憐。她的目光似是無意地又轉向了靳嘯寒，但是靳嘯寒正把碗裏的那顆丸子夾到饒雪空碗裏，根本就沒有看她。
“夫人，你多吃點，最近瘦了些。”
饒雪空嘴一抿，轉向李乘風和蘭草：“動筷吧，別讓菜冷了。”
一頓飯吃得有點兒悶，倒是喝上酒之後，李乘風就覺得饒雪空給他的感覺更熟悉了，特別是在她喝了幾杯之後，無意地叫了他的名字，本來他們不熟，她應該不可能直呼他的名字才對，但是她叫了，還叫得那樣自然。
“李乘風，你現在京都做什麽呢？”
“做點小買賣。”李乘風心中訝異。
“你也會做買賣？”饒雪空覺得很意外，“賣什麽？”
李乘風道：“什麽都搗鼓一點，也不一定一直呆在京都，就是聽到哪兒缺什麽就從別的地方運一些過去。”
饒雪空來了興趣：“行啊，這也是一種商業眼光！”以前的李乘風是一個人人追捧著的官家公子，沒有想到現在他竟然成了一個生意人。不過看他這個樣子，也不太像生意人，估計要做多大的生意也不太可能。果然她的話剛說完，就看到李乘風苦笑了起來。
“做是可以，不過我還是沒有那麽好的心思，還是王妃厲害，空閣可是經營得有聲有色。”
饒雪空心中一亮，她現在正缺人手呢，這李乘風她也算是知根知底的，要不，就用上他？
看著她眼底的光芒，靳嘯寒最是了解她，心思一轉就明白了她的想法。以前聽韓漸離說，在碧玉城，圍著她轉的就是李乘風和莫之競，如果可以，他自然是不會希望這樣的男人在饒雪空身邊轉悠，不過兩人經曆了這麽多事情，而且他也不認為李乘風能夠敵得過自己，就隨她吧。
索性，就幫她問了出來：“李公子若隻是有精力沒有心思，可曾想過替他人做事隻拿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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