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尊見褚柔柔眼中有喜色,哪裏不知這麽一個小姑娘心裏在想什麽?當即揚了揚眉,輕咳了兩聲,朝後退了兩步。
與此同時,列車長也因為乘務員的報警,而從車廂盡頭走了過來。
列車長本來想要公平正義,大義凜然地將兩人訓斥一頓,可當他見到被揍的人是丁帥的時候,表情立馬變了,上前將丁帥拉了起來,道:“呦,你不是小帥嗎?你怎麽在這兒?”
因為緩了緩勁兒,所以丁帥現在腦袋已經清醒了過來,知道這過來的人是列車長,同時從記憶中搜尋到,他正是自己爸爸的一位好朋友,趙叔叔。
見到趙叔叔,原本還有些畏懼方尊的丁帥立馬挺直了腰板,傷心地道:“趙叔叔,原來您的車就是這一列車啊?”
見列車長居然與丁帥認識,旁觀者都咧了咧嘴。
這個時候,誰都知道,方尊接下來可能會有麻煩。列車長是什麽身份,想要整治一個普通的乘客,還不是輕而易舉的?
乘客們隻覺方尊實在倒黴得喝涼水都塞牙,在車上好不容易激發了自己的男子氣概,動手打了一個人。誰知道這列車的列車長還是這個被打的家夥的叔叔。
這可真是時運不濟啊。
王文靜與褚柔柔也同時揚起了細眉,完全沒有想到方尊會遇上這麽倒黴的事情。
果然,丁帥一見到自己的叔叔居然就是這列列車的列車長,立馬開啟了訴苦模式。畢竟無論方尊在能打,還能敢襲擊乘警與列車長不成?
聽完丁帥添油加醋的說法之後,列車長立馬衝著方尊瞪了瞪眼睛,道:“這位同誌,你可知道列車上是不允許發生爭執的?”
方尊冷冷地看了一眼列車長,冷笑道:“怎麽,想要為你的侄子報仇啊?剛才乘務員講事情告訴你的時候,我不信你不知道誰對誰錯。怎麽,現在發現被揍的家夥是你的侄子,就開始偏心對待了?大家同樣是乘客,你不對他吼對我吼,難道不是偏心嗎?嗬嗬,就你這樣的人,也配當列車長?”
對於方尊的話,列車長簡直憤怒到了極點。
他身為列車長,對於尋常乘客隻要說話,乘客們就會聽從。畢竟坐在普通旅客列車硬座上的乘客一般都沒有什麽大本領,也沒有什麽高地位,所以他可以作威作福。
隻是這次列車長沒有想到,麵對自己的威勢,對方居然不僅不怕,反而冷嘲熱諷。
對此,列車長盛氣淩人地道:“怎麽?難道你還想要打我不成?我告訴你,攻擊列車長可是犯法的,更何況這車上還有很多乘警,你以為你能夠逃得過法律的製裁嗎?”
聞言,車內眾人都唏噓不已。
有道是天下烏鴉一般黑,這列車長看樣子也不是什麽白臉包青天,還是幫親不幫理。盡管那叫丁帥的小夥子做了錯事,可列車長仍舊向著他,並盛氣淩人地麵對方尊。
這種事情不僅冤屈,還令人憤怒。
方尊冷冷地看著列車長,道:“列車長,你京城往返兩地,並路過香海市,想來你也去過香海市的對吧?”
列車長不耐煩地道:“你說的根本就是廢話,我當然去過香海市。”
方尊冷笑道:“那不知你可曾聽說過香海市的天地大巷,以及香海市的羅家塘?”
列車長冷哼一聲,道:“這個自然知道。這羅家塘乃是香海市最後一個棚戶區,這天地大巷乃是媲美潘家園的存在,而且這天地大巷裏麵擁有五大老字號。”
方尊揚聲道:“既然你對天地大巷那麽了解,那麽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最近香海市的天地大巷裏麵的古齋易主了,羅家塘項目也有人在融資並執行了,而這個人叫做方尊?”
或許普通人並不知道這兩件事情,但列車長卻十分關注自己火車經過的地方,所以知道天地大巷古齋易主的事情,以及羅家塘項目已經有了執行人,而這個執行人就叫方尊。
忽然,列車長不敢置信地道:“你……你別告訴我你就是方尊?”
方尊揚聲道:“如果沒有第二個天地大巷古齋的新主人叫做方尊的話,那麽我就是你所說的方尊。”
列車長的眼珠頓時滴溜溜地轉動起來。
列車長與丁帥非親,隻不過因為丁帥的家世,與丁帥的父親言語間稱呼對方為朋友。可實際上,列車長在麵對切身利益的時候,是不會將這種友情看在眼裏的。
別人不清楚古齋與羅家塘項目代表什麽,他卻很清楚這代表什麽。
羅家塘項目一旦融資,少數也得二十億以上,而且這還隻是一個基本數字,等到羅家塘項目開始啟動,這數字更會天價上漲。
雖然方尊隻是執行人,並不是這些錢的擁有者,可這些人相當於在投資方尊。方尊在這中間起到了不可忽視的作用,而且身家也因為這羅家塘項目暴漲到上億。
而且古齋可並不是普通的文玩店,乃是天地大巷裏麵最賺錢的五大老字號之一,吸金如吸水。
別人不知道徐氏集團的方尊,列車長卻知道。
和方尊一比,別說丁帥,就算丁帥的父親都及不上他啊。
一念及此,列車長當然知道自己應該如何站隊。
列車長急忙來到方尊身前,笑道:“那個嗬嗬,原來你就是方尊啊,真是久仰久仰。剛才那件事情呢,純屬誤會,要不那件事情就算了吧。彼此之間將誤會送一下。須知,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啊。”
見列車長的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所有人都愣了愣。
方尊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讓列車長的態度出現這樣的轉變。
車廂裏麵的乘客們都發出了陣陣喧嘩之聲。
丁帥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以為的最大幫手居然會站在了方尊那邊,當即瞪大了眼睛。
王文靜更震驚地捂住了嘴巴。
李小草和褚柔柔都知道方尊的身份,可王文靜卻不知道,而且王文靜本身雖然是香海市的人,卻鮮少回香海市,自然不太了解如今香海市的各樣新聞。
所以,王文靜很吃驚於方尊能夠列車長都為之換隊伍。
褚柔柔知道方尊的身份,所以對於這個場景倒沒有特大的驚訝。隻是令褚柔柔有些難過的是,這個世道,難道真的是有錢就是爺嗎?
為什麽列車長這個本來屬於正義的職位,居然會因為丁帥的家族有錢,而放棄秉公執法,然後又去幫助丁帥。現在又因為得知了方尊的身份,反過來幫助方尊。
這樣的行為令褚柔柔皺緊了眉頭,有些不喜歡。
不過現實就是這樣,所以褚柔柔即便不喜歡也沒有辦法。
方尊見列車長站在了自己的麵前,揚聲道:“列車長,這誰對誰錯,想必你也看得到。你覺得就憑你的解釋,這件事情就能過去嗎?那要法律做什麽?要乘警與列車長做什麽?一個駕駛員豈不就搞定了?”
列車長沒想到方尊這麽難纏,居然還想要更深一步。
不過現在方尊的身份明顯遠勝丁帥,甚至超過了丁帥的家族,所以列車長很清楚知道自己應該怎麽樣去站位,所以衝著丁帥沉下了臉色,道:“丁帥,你可知道你做錯了事情?你怎麽能在列車上大聲喧嘩並辱罵乘客呢?”
情勢的迅速轉變,令得整個車廂內的人都發出了唏噓之聲。
丁帥也因為列車長的質問而瞪大了眼睛。
丁帥不敢置信地看著列車長,道:“趙叔叔,剛才你還說一定會幫助我討回公道的,怎麽現在你居然就……”
列車長哼了一聲,道:“丁帥,我雖然認識你的父親,可麵對這件事情,我覺得列車長應該秉公執法才對,你的確做錯了事情,既然如此,我又怎麽能夠偏袒你呢?”
聞聲,丁帥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王文靜與褚柔柔也驚訝地看著列車長,對於這突然出現的一幕有些驚訝。
他們不曉得列車長會如何對付丁帥。
然而就在他們互相猜測的時候,列車長忽然揮了揮手,道:“我告訴你,這件事情你可是犯錯誤了!等到了列車下麵,我們會把你交給當地的警局處置!”
說完,列車長身後的兩名乘警立馬上前,將丁帥給控製住了。
丁帥瞪大了眼睛,道:“趙叔叔,你居然這樣對我?你這樣對得起我爹嗎?”
“還敢說你爹?”
列車長冷哼一聲,道:“小丁帥,我告訴你,我和你爹的友情那是我們老一輩的友情。這友情並不能成為我放縱你的武器。你可知道,列車長是應該秉公執法的?我告訴你,你不準再試圖將我拉下黑暗的水裏!”
說完,列車長哼了一聲,就要讓乘警將丁帥給帶走。
麵對這一幕,所有人都揚起了眉頭。
這時,方尊揮了揮手,笑道:“列車長不用那麽認真,既然丁帥已經知道了犯錯會受到應有的懲罰,我覺得這件事情還是算了吧。”
方尊之所以選擇原諒丁帥,完全是看在褚柔柔的麵子上。
不管怎麽說,他和褚柔柔也算是朋友般的關係。如今因為褚柔柔,丁帥才會得罪他,所以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丁帥也被自己揍成了豬頭,這件事情就沒有必要再去計較了。
列車長本就不想將事情鬧大,畢竟他不僅需要方尊這個朋友,同樣不想徹底得罪丁家,所以如果這個時候能夠將丁帥給放了,是他最希望的事情。
“那好吧,既然你覺得這件事情還是算了,那就讓它算了吧。”
列車長衝著丁帥語重心長地道:“丁帥啊,我告訴你,有些事情呢,是不能去觸碰的。有些人呢,是不能去招惹的。今天既然別人原諒了你,那事情也就算了。我告訴你,如果再有下次,你可真是……”
列車長沒有說話,可丁帥卻明白了這個意思,有些驚懼地看了方尊一眼。
列車長以及乘警離開了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