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那一億錢,綁匪們連命都不要了,又怎麽會在乎區區一輛商務車?副駕駛與車廂內的兩名綁匪將槍支豎起,槍口火舌噴放,子彈朝車頂打去。
方尊知道車裏肯定要開槍,上了車頂之後不敢久留,十分冒險地站在車子邊緣處,隻消車子一抖,就能將他抖下去。
一輪子彈打出來,方尊用口技模仿慘叫聲,以達到令車裏眾人鬆懈的作用,並在第一輪子彈用盡的時候,猛一附身,推開車門,大手一抓,便將車廂內靠近車門的綁匪扔了出去。
商務車的速度很快,況且那綁匪又沒有注意,這麽一摔,兩條腿都摔斷了,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起來。
時不待我。方尊懶得理會那名綁匪怎麽樣了,身子一弓,已經從敞開的車門處鑽進了商務車的車廂裏,並衝著那正不知發生了的什麽的綁匪做了個鬼臉,唬得他魂不附體。
方尊餘光忽然掃見副駕駛從腰裏抽出一把手槍,向自己打來,忙一把拉住齊薑向車座底下躲去。
與此同時,方尊大手一抓,將車廂內的另一名綁匪拽了過來,擋在身邊,而這個時候副駕駛剛好開槍,正打在了方尊身邊的綁匪胸口處。
那中槍的綁匪瞪大了眼睛,副駕駛則駭了一跳,卻不多想,一拳將那中槍的同伴打下了車,並罵道:“滾你姥姥的!敢瞪我!死了少一個分錢的!”
方尊暗罵綁匪的歹毒,同時再用口技:“嘭嘭嘭!”
槍聲驟響,駭得司機與副駕駛齊齊低頭,不敢將頭顱超過座椅的頂端。
隻是槍聲散去,司機需要抬頭看路,可剛剛抬頭,便大驚失色,因為正前方忽有一道遠光射來,而遠光燈的主人是一輛長達六米的大貨車!
“我去!”
司機尖叫一聲,急打方向盤,向路外麵衝去。
因為這個時候,高速公路已經過去了,道路兩旁是齊刷刷的麥地,一眼甚至望不到邊。
隻是麥地比路要矮上一些,所以當商務車徑直衝進麥地的時候,司機的頭猛地撞在了方向盤上,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副駕駛上的是一個約莫二十七、八歲的年輕男人,身穿防彈背心,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頭發豎起,頭顱右側有一行熱血滾了下來。
當商務車停在了麥地裏後,副駕駛甩了甩不太清醒的腦袋,從翻倒且冒煙兒的商務車裏爬了出來。
“媽的!”
副駕駛大罵一句,忽然見車廂動了動。
“擦!”
車門被從正上方推開,率先露麵的並不是方尊,而是齊薑。
方尊知道,如今對方已經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可能傷害齊薑,所以讓齊薑先行出來。如果方尊自己先出來,一定會被對方打爆腦袋。
隻是見方尊讓一個女人先出來,副駕駛冷笑道:“小家夥,躲在女人背後?你就這點本事?”
方尊不管不問,先讓齊薑從車裏出來,躲在車後麵,自己則在車裏喊道:“你說我躲在女人後麵?那你不也是躲在槍械後麵嗎?除了有槍,你還有什麽能耐?”
副駕駛晃了晃腦袋,舔了舔唇上的血液,旋即將手槍往地上一扔,道:“那好,你出來,咱們堂堂正正地打上一場,你贏了,我死。我贏了,你死,一億到手。怎麽樣?”
方尊透過車裏的縫隙見對方果然放下了槍,才敢露出腦袋,道:“奉陪到底。”
警局裏,幾位警司歎息不止。
“這家夥,究竟是哪兒來的啊?身手這麽了得。”
“比咱們隊裏的特警都了得了,整得像拍電影似的。”
齊仁看過監控攝像頭裏的場景之後,也有些驚訝。用弟弟齊德的話說,這少年隻是一個剛剛退伍的小子,甚至沒有任何上戰場的經驗,怎麽如今表現得如此強大了?
這時,顯示屏前的警察喊道:“找到他們了!”
眾人尋聲望去,隻見方尊、齊薑還有商務車的副駕駛正在一片麥地裏對峙著,因為附近的公路上有一個攝像頭,所以眾人看得見他們。
齊仁道:“將這個位置報告給齊德他們,方尊那小子雖然身手矯健,實力不知道怎麽樣,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那個亡命徒的對手,讓齊德他們盡快趕到。”
一名警察應聲之後,撥通了齊德的電話。
此刻齊德、李海川、李飛雪還有兩車特警正在路上,這一路他們先是在路中央發現一個摔斷了腿的綁匪,又在行不久的路上發現了一個死去了的綁匪,心頭震驚不已。
當警局裏將消息傳過來的時候,三輛車內都有些沉默。
他們想不到,一個窮小子,居然有這麽大的能耐,麵對亡命之徒生死搏鬥已經是好膽量了,居然還能將對方逼到黔驢技窮的地步。
李海川衝著齊德問道:“齊老哥,你說的那方尊真是窮小子嗎?如果他真的隻是一個剛剛退伍的窮小子,會有這般本領?”
齊德苦笑一聲,道:“千真萬確啊李老弟,這方尊與我女兒從小在一個大院裏長大。隻是我女兒是我的女兒,那小子的家世卻有些貧困。六年前他去當兵,如今養父母雙亡,即便回家了也隻剩下一個堂姐了。這個小子,沒有什麽特殊之處,隻是今天怎地表現得如此勇猛?”
李海川歎了口氣,道:“唉,這事兒以後再說吧,齊老哥,隻希望小薑不要出事才好啊。”
齊德強擠出一絲笑容,道:“但願如此吧。”
如今已經知道了地址,三輛車位於一列,加緊速度向前趕去。
且說商務車翻下路,摔進麥地之後,雖然冒起了青煙,油箱很神奇地沒有漏,所以商務車也隻是在不斷地冒著煙,並沒有效仿法拉利爆炸。
方尊護著身子有些發軟的齊薑來到麥地一旁,副駕駛則站在方尊對麵。
副駕駛冷冷一笑,道:“小子,你還那麽年輕,不如跟著我幹怎麽樣?這娘們兒換來的酬金,咱倆一人一半。”
方尊乜了他一眼,道:“這樣賺來的錢,花著也不安心。”
副駕駛舔了舔幹燥的上唇,道:“既然你自取死路,可就怨不得我了!隻是老子手下不死無名之鬼,怎麽稱呼?”
方尊道:“方尊。”
副駕駛道:“嗬!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呢?我叫方懂!記住了,去閻王麵前,別連誰殺了你都不知道。”
言罷,方懂身形一動,已經衝向了方尊。
方尊伸出左臂將齊薑向後推了一推,厲喝道:“誰殺誰還不知道呢!”說著,也向方懂衝了過去,同時握掌為拳,轟向了方懂。
兩人的速度都很快,踩得麥穗哢哢作響,轉眼間已經來到彼此近前!
方懂反手一拳,以一種很刁鑽的角度躲過方尊的拳頭,並直取方尊右臂腋下。
方尊冷哼一聲,不退反進,隻是手臂忽如橡皮一般纏在了方懂的胳膊上,身形一矮,一拳轟向了方懂的左肋。
“啪!”
方懂不敢大意,忙將左臂伸出置於肋下,擋住了方尊這勢如破竹的一拳,大力卻傳到了他的身上,使其“蹬蹬瞪”退後三步才穩住身形。
“好小子。”
方懂將有些疼痛的左手放在身後甩了甩,麵上卻神色不動,牙齒一咬,忽然間再次衝向了方尊。
對此,方尊隻道來得好,雙臂一甩,也再次衝了過去。
兩人像是古歐洲的騎士,每錯一步便重新攻擊彼此。
兩人往來好幾回合,竟在伯仲之間,不分高下。
便在方尊想要動用遺物術士的能力的時候,方懂忽然停下了攻擊。
方懂氣喘籲籲地道:“這樣下去不行。不如咱們換一個比法?”
方尊也有些疲憊,下俯身體,雙手撐著膝蓋,喘了口粗氣,道:“怎麽比?”
方懂道:“車上有手槍。咱們把手槍拆開,看誰能率先發出第一顆子彈。自然,因為咱們兩個離得很近,一顆子彈之後,總有人會死。”
方尊道:“奉陪。”
於是兩人重返商務車,彼此監督著取出兩把手槍來,並當著對方的麵將手槍的各部零件全部拆除之後,方才警惕著回到原處。
商務車雖然油桶沒漏,可已經在冒煙了,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所以兩人並不敢在商務車旁邊進行比試。
攝像頭那邊的警司們見這兩個家夥不斷往返,頗為好奇。
“這兩個家夥在做什麽?怎麽不打了?”
“他們離得太遠了,攝像頭太模糊了,不太能看得清他們的舉止。”
一名高級警司忽然猜到了什麽,驚道:“他們打了很長時間都不分勝負,現在去商務車又回來,手裏好像拿著什麽東西,難道他們要比賽拆槍組槍決生死?”
話音剛落,鏡頭裏的一切證明了他猜測的準確性。
方懂將身上的防彈背心撲在麥地上,並將手槍的零件全部放在上麵,兩人席地而坐,齊薑瞪大了美眸蹲坐在一旁,嘴上的膠布還沒有被撕開,所以無法發出聲音。
齊薑很清楚方尊是在玩命,心頭百般滋味共存,淚流滿麵,卻不敢做些別的動作,以免讓方尊分心,導致失敗。她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
方懂斜乜了齊薑一眼,旋即冷笑道:“方尊,我說一二三,就開始,如何?”
方尊前世幾乎與槍共度一生了,哪裏會畏懼方懂,當即道:“可以。”
方懂於是開始數數:“一。”
“二。”
“三!”
話音剛落,兩人出手如電,開始組裝起地上的手槍零件。
“哢哢哢!”
兩人的速度都很快,幾乎同步,方懂甚至比方尊還隱隱快了一頭。
因為自己的速度比方尊快,所以方懂的臉上已經出現了興奮的神色。
“你可以死了!”
眼看還有最後一道槍殼就組裝完成了,方懂甚至冷笑出聲。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方尊猛地抬起手臂,手中槍械指著方懂,道:“不,是你輸了。”
方懂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呆滯了。
“這怎麽可能?”方懂看著方尊麵前還有許多零件未曾填補。
方尊揚了揚眉,道:“我並沒有按照正常的安裝方式去安裝槍械,而是反過來安裝,並且省去了好多步。因為咱們離得很近,手槍根本用不著準確度,所以隻要能發出子彈就行。這也是我並沒有將所有零件組裝完成,就能率先抬起手槍的原因。”
方懂聞言隻覺失魂落魄,自己居然在最擅長的領域被人擺了一道,如何能不心灰意冷?
“成者王敗者寇,你開槍吧。”
方尊道:“你的事會由政府來處理,而不是由我。”
方懂嗬嗬冷笑,道:“然而你得相信,我們組織不會放過你的。”
言語剛落,不待方尊說些什麽,已有兩輛載著特警的麵包車與一輛黑色轎車停靠在了路邊,特警們與李海川等人齊齊下車,將方尊等人圍了起來。
望著此間情景,來人震撼得張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