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師令現
“沈家列祖列宗在上,保佑第四十六代傳人沈若冰,除魔路上平平安安,最好還生意興隆,財運滾滾啦。沈家現在隻有我一個獨苗苗了,你們可要看好我,否則這幾千年來的天師世家可要絕後了。”少女抽出三支香,右手拂過香頭,三支香無火自燃起來。
少女名叫沈若冰,是天師世家沈家第四十六代傳人,每天給列祖列宗上香是沈家留下來的傳統。沈家傳承至沈若冰這一代,已經有幾千年的曆史。沈家道法自成一脈,注重傳承,每一代天師都會把自己除魔的經曆編成手劄,留於後人。
沈若冰的父親沈天舒是沈家第四十五代傳人,但在十幾年前的天煞劫中殉道。留下沈若冰母子二人,沈母楊靜初因為沈父的事情對靈異之事特別抵觸,嚴厲禁止沈若冰接觸沈家道法,但也許是沈家人的天性,沈若冰還是偷偷瞞著母親學習沈家手劄上的道法。
這種偷偷摸摸的日子一直持續到沈母再嫁,沈若冰上大學。
“這個周末一起去逛街吧,快換季了,我要去買雙涼鞋。”
“好啊,我那雙鞋子也有點磨腳,正想說去買雙合腳的。”
沈若冰和鄭悠下了課,手挽著手走出教室。教室門口已經有上下節課的同學等在門外,想搶個好位子。
擠出擁擠的人群,兩人剛舒了一口氣,一個陌生的男士開口叫住了沈若冰。
“沈小姐,請留步。”
那男士看起來已經五十出頭了,鬢邊已經有了些星星點點的白發。他麵色祥和,一身黑色的西裝,上衣西裝口袋裏還露出折疊整齊的手帕的邊角。一看便是一個十分講究的人。
隻是他眼中濃重的憂鬱和眼下青黑的眼圈顯露出了他的窘迫。
沈若冰見到男子,不由眉頭一皺,心下對他的來意已經明白了幾分,眼中顯露出幾分不耐,“不好意思,我等下馬上要上課,如果有事,手機聯係可以嗎?”雖是疑問句,但用的是肯定的語氣,好似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鄭悠使勁攥了攥沈若冰的手臂,轉頭溫和地對那男士說:“不好意思啊,阿冰今天心情不好,不過我們三四節課的確馬上就要開始了。”鄭悠聽沈若冰的口氣實在有點衝,忙開口打圓場,但心裏卻十分奇怪,沈若冰從來都很有禮貌,怎麽會對一個長輩這種口氣。
男士忙連連擺手,“沒關係的,既然沈小姐有課,我們等等就好,等沈小姐有空了,我們再談。”
鄭悠看看低姿態的男士又看看一臉不耐的沈若冰,感到十分奇怪。
沈若冰注意到周圍看過來的同學越來越多,心裏歎了口氣,對鄭悠說:“阿悠啊,下節課我就不去了,中午等我一起吃飯啊。”
說完,看了男士一眼,徑直向校門外的咖啡廳走去。
男士也馬上跟上。鄭悠這才發現,等男士走後,有兩個一看便是練家子的大漢,從陰影處走出,跟在男士後麵。她不由為好友擔心,急急發了個短信給沈若冰。
十分鍾後,沈若冰和男士麵對麵坐在咖啡廳裏的小包間裏,麵前兩杯咖啡嫋嫋地升起白煙,模糊了視線。
“既然能找上門來,那想必知道我的規矩。您已經犯了我的大忌,難道還指望我出手嗎?”沈若冰輕呷了一口咖啡,漫不經心地開口道。
她一看便知那男士和他身後的兩個保鏢都厄運纏身,身上的黑氣多的不正常,顯然是遭了暗算了。
不過,這關她什麽事,她一年最多隻接三單生意,今年早就滿了。更何況那男士擅自找到她的學校,已經犯了她的大忌,若非她怕引起學校同學的關注,才不會有空在這裏和他嘰歪。
男士聞言,不由苦笑,“今日不打招呼就尋到了沈小姐的學校,我們真的十分抱歉,但是家中形式實在危急,我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他頓了一下,繼續道:“心裏著急,我都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張原,是劉振元將軍的生活秘書,這回來找沈小姐,也是受了劉將軍的拜托,所以……”
“我不管是將軍還是元帥,我的規矩就在這裏,就算是地府陰司也得守著,怎麽你覺得你們家將軍比地府神君還要尊貴幾分?”沈若冰眼也不眨地打斷他的話。
天師作為人界和地府陰司的橋梁,算得上是地府的編外人員,在人鬼兩界都有特殊地位。別說是高官富商、就算是外國的那些王室,隻要他們怕死,就不可能在天師麵前端著架子。
十幾年前的天煞劫波及人鬼兩界,不僅是地府損傷慘重,連人間的異士也紛紛殞命,到如今,多是裝神弄鬼之士,有真材實料的已經寥寥無幾了。
而沈若冰就是其中一個,而且是唯一年輕的一個。那幾個老的,一個個神龍見首不見尾,天煞劫後,更是害怕沾染人世因果,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出手。
隻有沈若冰打開門來做生意,明碼標價,所以一年到頭找上她的人還真不少。不過,像這位一樣,直接找到她學校的倒是頭一回。畢竟沈若冰的規矩在那裏擺著,誰也不想得罪一個天師。
對於沈若冰毫不客氣的言語,張原連連苦笑。但他身後的兩個保鏢可沒這麽好脾氣,他們都是軍隊裏出來的老兵,年紀不大但已上過戰場,戰場上受了傷,幸虧劉老將軍體恤收留,老爺子就是他們最尊敬的人。
所以,聽見沈若冰口出狂言,兩人雖神情不變,但身上那軍人的煞氣卻壓抑不住。
沈若冰當然感受到了那針對自己的煞氣。若是普通人,可能被軍人的煞氣嚇住,但沈若冰身為天師,打過交道的厲鬼惡妖可不少,這種程度對她來說,不過是毛毛雨罷了。
她左手輕敲桌子,兩滴清水從桌上的檸檬水杯中竄向兩位保鏢。
“沈小姐,您這是……?”張原略有幾分驚慌地看著被兩滴水滴擊中眉心的保鏢。
沈若冰無辜地攤了攤手,“我隻是幫他們降降火,萬一某些人一時衝動,鬧出什麽不愉快來,對我們雙方都不好,您說是嗎?”
沈若冰這一手讓張原和兩個保鏢都震了一震。特別是那兩個保鏢,水滴滴進眉心的那一刹那,他們瞬間感受到心中的怒火一下子消失殆盡,腦子一下子變得特別輕鬆,連身子仿佛也輕了幾分。
兩個保鏢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忌憚和慎重。而張原更是把心中的懷疑和試探全放了下來,打定主意一定要把這位天師請回劉家。
“沈小姐,我知道您今年的三單生意都已經滿了,但劉家的情形真的不能再等了,劉老將軍一生為國為民,您不能看著他老了,卻絕了嗣啊。當然,隻要您肯出手,報酬絕對讓您滿意。”張原不愧是混官場的人,民族大義和利益**雙管齊下。
沈若冰搖搖頭,“張老先生,不是我不幫忙,我也有我的難處。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如果今天我為您破了規矩,那有一必有二,世上權貴何其多,若是答應了您,拒絕了別人,那我可要得罪不少人了,而且您直接找到我學校這件事,可帶給我不少困擾。”
見張原還要開口,沈若冰也不給他再說的機會,繼續道:“還有,您聽說過一個天師缺錢嗎?對於劉老將軍的遭遇,我很同情。不過您也說了,劉老將軍一生為國為民,如果他向上頭申請一下,說不定能請到王伯出山,王伯的修為和手段可比我高多了。”
聞言,張原不由苦笑,劉家何曾不那麽想過,上頭也不是沒嚐試過,請那位王天師出手,但那王天師連麵也不露一個,隻是帶出一句話來“劉家因果太大,他半隻腳已經邁進了地府,不想再趟這趟渾水了。”王天師地位特殊,上頭也不好勉強,所以才輾轉找到沈若冰。
“沈小姐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出手嗎?”張原還想做最後的努力。
沈若冰無奈地努努嘴,“你們以為厲鬼冤魂這麽好抓的,這可不是簡單的修為的問題,如果僅僅是抓鬼,那讓我一天抓個成千上萬的也不是問題,最令人頭疼的是那些厲鬼冤魂身上纏繞的因果。你抓了他,不僅一部分因果會纏繞在你身上,而且你還得幫他們化除冤孽,送入地府,簡直是一條龍服務。我一年三單已經是極限了,剩下來的時間,我得做好善後工作,化除自己身上的因果,否則那天遭了劫數也未可知。”
沈若冰天師的身份特殊,平時得藏著掖著,大概是憋得很了,也不管對方聽不聽得懂,開始大倒苦水。
因果一說,張原也不是第一次聽說了,當初上頭傳達王天師那番話的時候,張原也是在場的。
“看來,這位沈天師也是打定主意不出手了”他在心裏暗暗想到。
“沈小姐的苦衷,我也可以理解,不過見了這個,不知沈小姐會不會改變主意?”張原掏出了一個幾乎可以稱得上粗糙的小木牌,木牌正麵是古文‘天師’二字,而北麵則是一個‘沈’字。
“天師令!你怎麽會有這個?”沈若冰不由驚地站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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