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驅魔女天師
四聖顯身,陣法核心已成,如今隻待士兵們將符籙埋入指定的地方,大陣便可以開始運轉。沈若冰向上打了一個隱匿法訣,將大陣的一切異象都隱藏起來。
了遠大師宣了一個佛號“阿彌陀佛,沈天師,貧僧有一事不解。那五千士兵雖都是精銳,但到底是肉眼凡胎,這戰場的景象又太過逼真。這萬一有所差池,他們難以埋下手中的符籙,豈非誤了大事!”大師擔憂地問道。
蔣妍等人也有相同的疑惑,他們把疑問的眼神投給了沈若冰。
沈若冰了然一笑,回答道:“大師放心,那五千張符籙許多都是重複的,事實上隻要其中的四十九張放入指定的位置,便不會妨礙大陣的運行。”
了遠大師聞言,長舒了一口氣“貧僧多慮了。”
四人在專心布置陣法之時,站在一旁的劉易卻時不時將目光放在那個身材魁梧的男仆身上,神色莫名。
見大陣核心已布置完畢,劉易眼中閃過一絲堅毅“阿冰,我想跟著那個人過去看看!”劉易說道。
沈若冰愣了一下,看了看那男仆因收獲了不少珍寶而喜不自禁的神情,眉心不禁皺起“不過是個無恥小人,你看他幹嘛?”
劉易臉上出現一抹苦笑“在今天之前,我一直當他是一個值得人尊重的長輩。我不知道該怎麽向你解釋。但直覺告訴我,我劉家幾乎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和那個人逃不了幹係!也許這次是唯一了解事情真相的機會了。我父親的腿還有二叔三叔一家的命,我不甘心!”劉易的眼中出現狠厲和悲痛之意,讓人看著不由驚心。
沈若冰對於劉家的事是再清楚也不過了。知道劉易恨意的緣由,這一個頂頂的富貴之家到如今幾乎斷子絕孫的地步,若這事放在沈若冰身上,她早就找人拚命了。所以她也沒有阻攔,劉易與此行的成功息息相關,幾人商量之後就決定和劉易一起跟上去看看。
隻見那男仆小心翼翼地拿著他搶來的東西進了一個房間。進去前他四處張望,見無人後便急急將房門落鎖。將包裹裏的寶貝一樣樣拿出來仔細看。
翡翠白菜、琉璃佛樽、金線蘇繡、精致小巧的玉石屏風還有各種古玩字畫等各種小東西。這領事館從滿族皇家拿了不少寶貝,戰爭來得急,他們來不及拿,這就便宜了領事館裏的仆人了。
喬源也就是那男仆,看著眼前的寶貝,臉上不由漫上一股紅潮。他不禁開始感謝起這場戰爭來,如果不是它,他也許一輩子都不能摸到這些寶貝,更別說像現在一樣,拿在手裏細細觀摩了。都是他的了,這些都是他的了,想到這兒,他的眼神不由帶上了些瘋狂。
還有,外麵還有!細細接觸了這些寶貝後,喬源心裏不由起了一個瘋狂的想法。領事館還有不少寶貝,為什麽他要把這些寶貝讓給別人呢?隻要外麵那些“同事”都死了,那東西不是都是他的了嗎?喬源這時已經忘記了現在是戰爭時刻,他即使把所有寶貝都收入囊中也很難帶出城去。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搶過來,把一切寶貝都搶過來。
他抬頭,目光在房間裏逡巡了片刻,將眼神放在了一把鋒利的彎刀上,這是成吉思汗的佩刀,聽說能削鐵如泥。喬源起身,將手放在了刀柄之上。
他將寶貝收起來,藏在房間裏的櫃子底下。隨後將彎刀悄悄收在衣袖裏,打開門朝門外走去。
“喬源,這裏,這裏。”一個輕快的男聲在轉角的角落裏叫著喬源的名字。
喬源轉過頭去,看到一張熟悉的麵龐,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還是快步上前。
那年輕男子也穿著男仆的衣服,他麵露紅光,看著喬源過來,一把將他拉近角落,興奮地對他說:“喬源,我發財了,發財了!那群龜孫子逃命不帶我們,我們就把他們的東西全部掏空!”他說著拿出幾樣東西在喬源麵前炫耀。一大塊的帝王祖母綠放出的綠光一下子閃花了喬源的眼睛。
他耳朵裏已經聽不見那人嘰嘰喳喳的說話聲,眼裏隻有那一塊閃著綠光的祖母綠玉石。這麽大一塊帝王祖母綠,在整個華夏也不多見吧!如果這是他的,是他的,那……。喬源的眼睛不知何時泛起了紅光,他悄悄轉了個身,將右手放到了年輕男子身後,然後慢慢,慢慢地拔刀。
“刺啦”隻聽到利器刺進皮膚所發出的聲音。脖頸上噴薄而出的血液濺了喬源一身。他諷刺地看著年輕男子帶著不敢置信的神情慢慢倒在地上。隨後迅速將男子的包裹撿起來,嘴裏還不停地呢喃著:“我的了,都是我的了。”
接下來,他又以同樣的手段搶了幾個男仆的東西。剩下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最後整個領事館隻剩下了他一人。
喬源將收集起來的寶貝聚集在一個屋子裏,他透過窗戶看著街道上慌亂的人們急匆匆地路過,臉上露出不愉。看來這些東西是不能這樣帶出去了。
他一上午在屋子裏挑挑揀揀,將寶貝分成了好幾個包裹,隨後小心翼翼地背著他們向後花園走去。
他在後花園裏轉了幾圈,把目標鎖定在了假山旁的一個小山洞裏。他沿著這個小洞往下挖,挖出了一個不淺的坑,將自己的寶貝都埋在了下麵,隻選了宮廷鼻煙壺啊、小型玉石掛件等放在身上。
“寶貝嗎,乖乖等著我老喬,我很快會來帶你們走的。”
喬源以為他這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但哪知道,他的一舉一動全部落入了沈若冰一行的手裏。
劉易的麵色最為差勁,他沒想到爺爺的心腹,他們一家都信任的忠厚的長輩,私底下居然是如此凶狠的一個人。
喬源埋了寶貝後,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隨後咬咬牙,帶著彎刀和剛剛在領事館大使房間裏找到的手槍,走出了大門。
沈若冰一行人迅速跟上。
“天照軍進城了,天照軍進城了。”轟得一聲,城門倒下,一輛輛天照車**,華夏軍人且戰且退,雙方將戰場從城外挪到了城內。
“百姓都回家中!關好門窗,不要出來。”一位將軍大聲喊道。
華夏軍人們一個個英勇不怕死,但他們人少,裝備差,又沒有援軍,隻憑著一腔熱血和守衛家國的決心,一次又一次不畏死地向敵人的槍炮衝去。每個華夏軍人心裏都想著,吃一顆槍子怎麽也要帶下敵軍的一顆人頭。
戰場虛影裏的時間比正常時間流速快得多,很快,華夏軍人就因為人數劣勢被逼到了絕境。
“振元,我殿後,你先走!”
“不,打死我我也不一個人走,姚哥要走咱一塊走!”
兩個士兵的對話引起了沈若冰一行的關注,那兩人身上染血,麵容上也帶著血汙,但沈若冰和劉易還是一眼認出了眼前人的身份。
“爺爺!”劉易喃喃自語道,他沒想到居然在這還見到了劉老爺子年輕時候的樣子。
這時的劉老爺子還隻是個半大的孩子,也就十幾歲大小,臉上還帶著少年獨有的稚氣,但那五官和輪廓與劉易好像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但與養尊處優的劉易比,少年的老爺子少了一分貴氣,多了一分野氣。
“這是姚老哥的記憶吧!”老爺子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一行人的身邊,他神情複雜地看著當年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眼中的感懷和悲傷濃鬱地幾乎化不開來。
戰場上陸陸續續也出現了其他老爺子的身影,他們都是在那場戰役裏存活下來的幸存者。他們的存活,是建立在戰友的犧牲之上,因此如今位高權重的他們,說什麽也不會讓有損這些戰魂的事情發生。
戰場上已經進展到了華夏軍人自發組成敢死隊,將寧城中的少年人送出城去的場景。少年是祖國的希望,他們拚著戰死也要將這希望的火種送出已經化為煉獄的寧城。
幾位老爺子那時年紀還小,於是被選為了護送少年的隊伍,在戰友一次次不畏死地衝鋒開道下,帶著一眾少年跑了出去。
但是戰爭還未結束,隨著華夏軍人的一個個死亡,寧城的百姓沒了守護,好似成了待宰的羔羊,天照軍人嬉笑著,闖進一家又一家的門,殺燒搶掠,整個寧城怨氣衝天。
喬源躲在角落裏,看著這一副場景。麵色青白,他呆在垃圾堆裏,從白天到黑夜一動也不動,一個被天照軍人殺死的屍體倒在他的頭上,他也不發出一點聲響來。
終於,天暗下來了。殺了一夜的天照軍人也乘著軍車回到了營地。
喬源見周圍沒有聲響後,小心翼翼地推開身上的屍體,從垃圾堆裏爬了出來。
“竇遠?”劉老爺子看著出現在眼前的這個人,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其餘幾位老人當然也認得劉老爺子的警衛員,不由驚道:“振元啊,那竇遠不是當年寧城的士兵嗎?怎麽穿成這樣?活像個舊社會的下人。”
老爺子皺著眉頭不說話,他也不知道,他第一次遇到竇遠就是寧城不遠處的小鎮上,當時他穿著寧城士兵的衣服,說自己是寧城一役的幸存者,老爺子一點也沒懷疑,就把他帶回了當時收留他們的華夏人民軍,也就是如今中央的前身。
劉易走上前,向劉老爺子和其他幾位細細講述了他在領事館裏見到的一幕。聽到竇遠不叫竇遠而是喬源,還殺了一大群領事館的男仆女仆,隻為了搶奪寶貝。老爺子不由懷疑這孫子口裏說的那人,真的是他身邊那個忠厚老實的警衛員?
不過事實由不得老爺子不相信,隻見那喬源從角落裏出來後,四處張望一番,見無人注意,便直直向著躺在地上的天照人走去。
他將天照人的屍體拖進角落,隨後迅速將其衣服扒下套在自己身上。隨後大搖大擺地走在了大街上。
一個天照軍人迎麵遇上了他。
“你是哪個營的,怎麽還沒回營地?”那人用天照語問道。
喬源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急中生智,假裝醉酒的樣子,嘴裏不清晰地念著“好酒,好酒,美人……”他在領事館做下人的時候,見到過大使招待日照人,他們醉酒時的說的話,他還記得一些。
天照軍人聽到喬源嘴裏模模糊糊的天照語,戒備的神情放鬆了些,但還是不完全放心。他心思一轉,在街上隨手指了一戶房屋。
“一起,殺光他們!”說完仔細看著喬源的反應。
喬源嘿嘿笑著,複述了遍“一起,殺光他們!”說完便跟著那天照軍人進了屋。
他見天照軍人動手後,幾乎沒什麽猶豫,便將刺刀刺進了一個小女孩的身體。
兩人一起將一戶人間全員滅了門。天照軍人已經完全相信他了,他指了指營地的方向,說道:“快些回去,明天要對人。”
喬源不知道他在說什麽,隻是胡亂著點點頭,等到那天照軍人離開後,才長舒一口氣,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呸!”
幾位老爺子被喬源的毫無人性的無恥行為氣的直哆嗦“畜牲,畜牲!”劉老爺子顫顫巍巍地說道,他沒想到他這些年竟都在扶持一個畜牲。
其餘幾人也氣憤非常,心裏也暗暗心驚,那喬源居然隱藏得那麽好,一副忠厚老實的形象騙了所有人,如今他已經是一方的封疆大吏,想鬥倒他可不容易了。
“爺爺,我懷疑我劉家之事和喬源有關。”劉易嚴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