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堂裏的戰鬥(下)
沈若冰的麵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她從那巨大的血爪裏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威壓,這種感覺甚至可以與當日靈龜翻身大劫中麵對海嘯的感覺相媲美。
“熊有德居然有這般手段!”沈若冰暗自驚心,不過同時她也慶幸自己已法力大進,否則這回還真得送菜了。
沈若冰雙腳輕輕一蹬,身子已經出現在半空。巨大的圓月映襯著沈若冰曼妙的身姿,顯得有幾分唯美。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月華為引,玉兔挽天!”沈若冰的雙手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迅速結印,不多時,一個巨大的玉兔虛影從圓月中顯現,隨即向著那血海裏的血爪衝去。
玉兔乃月中正神,即使是現在的沈若冰,沒有一點準備地使出這番手段,也不禁有些法力不繼。
她臉上已經出現了誌在必得的笑容,那熊有德跑不了了!
隻是沒等她高興多久,沈若冰便發覺不對起來,玉兔直直衝過那血海,血海和血爪在玉兔的月華之力下,觸之即散。
“該死,金蟬脫殼,居然被他騙了!”沈若冰大氣。這血海和血爪隻是徒有其表,她眼前哪還有熊有德的身影,在沈若冰忙著對付那氣勢洶洶的血爪時,他就已經腳底抹油溜走了。
場內氣憤難當的除了沈若冰還有一人,那便是被熊有德留下來的何元刀。何元刀和熊有德合作也接近二十餘年了,平日裏也算是稱兄道弟相處愉快,他沒想到事到臨頭,熊有德居然會肚子逃走,留下自己拖延時間。
這心思一亂,手下的動作也慢了幾分,正在和八個陶人纏鬥的沈浩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隨後身後的翅膀展開,漫天的骨刺從他翅膀下飛出,將八個陶人釘在了地上。
“當日孤兒院之仇,何元刀,你得拿命來償!”沈浩咬牙切齒地說道,隨後收起了怨龍杵,漆黑的鬼爪狠狠向何元刀心髒部位探去。
何元刀縱橫靈異界憑借的是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傀儡術,至於這肉體力量和近身戰,他是一點也不熟悉,所以當沈浩的鬼爪近身的時候,他也隻有閉目等死一途了。
沈若冰沒有阻止的意思,雖說殺人容易惹來因果,但是何元刀當日在孤兒院種下了因,今日之死也算是他的果報。異士要對因果懷敬畏之心,有敬畏才有顧忌,但是若因為敬畏因果,而失了自在之心,那就得不償失了。
沈浩的鬼爪,沒有阻礙地穿過了何元刀的心髒,沈若冰歎了一口氣,舉手便是一道鎮魂符鎮住何元刀的鬼魂。這靈異界異士後手頗多,不防不行。
“天師敕令,陰司借法,鬼門洞開,疾。”沈若冰怕夜長夢多,便直接打開鬼門喚出了鬼差。
一個黝黑的漩渦出現在虛空之中,兩位手持鐵鏈的鬼差從漩渦處慢慢走出來。
他們向著沈若冰鞠了一個躬,隨後才鐵鏈一揮,將何元刀緊緊綁住。
“那是靈異界有名的傀儡師,手段頗多,押解途中不要揭下我的鎮魂符。”沈若冰嚴肅地叮囑道。
兩位鬼差連連應是,見到何元刀被拖入鬼門,沈若冰才算鬆了一口氣。
隨後轉頭看看看著自己的手掌不知在想什麽的沈浩,捂著鼻子拍拍他的肩膀“快去洗手,一股子血腥味,聞著怪不舒服的。”沈若冰本想安慰沈浩兩句,但一開口便成了嫌棄的話語,她自己也很無奈。
不過沈浩倒吃這一趟,他撇撇嘴,將沾了何元刀血的右手藏在了身後,隨即站了起來“隻剩一個熊有德了……”他自言自語道。
在沈若冰的堅持下,沈浩在院子裏用洗手液洗了七遍手,隨後他想用煞氣將何元刀的屍體毀滅,被沈若冰阻止了。
“別別別,物盡其用嘛,這何元刀的屍體可值錢了。”何元刀向來是中央通緝的要犯,這賞金幾乎是天價,沈若冰自然不會讓這麽精貴的屍體就這樣毀在沈浩的手上。
沈浩白了她一眼“那你自己拿回去。”說完居然拍拍手,就往前走去。那模樣讓沈若冰有好氣又好笑。
“喂,臭小子,你懂不懂尊敬長輩啊!”她大喊道,見沈浩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隻好拿出一個小紙人,甩在何元刀的屍體之上,隨著她的動作,那紙人慢慢變成了何元刀的模樣,而那屍體則消失在原地。
沈若冰拿出一張紙巾,嫌棄地用紙巾包著拎起紙片的一角,隨後迅速向沈浩遠去的方向追去。
回到沈家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林伯見到兩人平安歸來,笑著點點頭,送上一疊桃花酥當做兩人的夜宵。
沈若冰將紙片人用符布包起來放入保險箱之中,給自己的手捏了好幾個清潔咒,才拿起一塊桃花酥放入口中。
“林伯,以後你不用這麽擔心啦,憑我現在的法力,少有人能傷害到我了。”沈若冰略帶得意地說道。
林伯寵溺地看了沈若冰一眼,隨即開口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靈異界隱世大能極多,莫要犯了忌諱。”
沈若冰笑著應是。她不留痕跡地看了沈浩一眼,他自從手刃何元刀這個仇人後,便又麵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沈若冰猶豫一番,突然打開保險箱。
“給你,去燒在孤兒院遇難者的墓前吧。”沈若冰戀戀不舍地遞過手中的符布,閉上眼,不再看它,怕自己會後悔。
沈浩一愣“這不是能拿賞金嗎?”他呆呆地問道。
沈若冰一氣,飛快將符布甩在他的懷裏“不是能拿賞金,是能拿很多賞金,像你這樣的臭小子,一輩子也賺不到這麽多錢。”
“不過,這何元刀是你殺的,這東西就交給你處置吧。不管你是願意把他燒在你那群倒黴的同伴墓前,還是換來賞金,開十幾二十個孤兒院,隨你高興!”沈若冰氣也不帶喘的說完一大段話,其實她是怕自己說得慢後悔……
沈浩突然笑了,他拿起符布起身,隨即向樓上走去“蠢姐姐……”
第二日開始,沈若冰便要忙起來了,因為現在已經是八月底,馬上就要開學了。
鄭悠打來電話邀請沈若冰和唐寧一起趁著暑假的尾巴一起去旅行,沈若冰猶豫再三,還是應了下來。
她這幾年忙來忙去的,還真沒好好去外邊旅行一趟。她剛剛還特意去看了明州護城河旁的漠陽花,確定其在最近一段時間內,不可能那麽快就變紅後,便準備回家收拾行李。
唐寧雖然正忙著整頓九幽洲和玄冥殿的事,但是沈若冰開口邀請了,他又怎麽可能拒絕,果斷將地府裏的事交給了陰陽衛的首領,便開開心心地準備四人遊去了。
沒錯,就是四人遊,別忘記鄭悠還帶著一個陳旭呢。
沈若冰也問過沈浩要不要和他們一塊去,回答她的是沈浩的一個白眼,他去做什麽,當電燈泡嗎……
而且雖然何元刀已經死了,但熊有德還逍遙法外,自從親手殺了何元刀後,沈浩對於盡早找到熊有德的執念也更加深了。
“臭小子,答應我,絕對不能一個人麵對熊有德!”當日熊有德雖然是虛晃一招,但是沈若冰能感覺到,雖然她傳承了沈天舒的全部法力後,熊有德的修為在她之下,但是對付沈浩,熊有德是綽綽有餘了。
沈浩低頭不語,在沈若冰嚴肅逼迫下,才堪堪點頭同意。
沈若冰看著沈浩目光躲閃的樣子,還是不放心。從衣兜裏拿出肥肥放在他的肩膀上。
“這小東西雖然好吃懶做了點,但是危難時刻還是靠譜的。你也知道肥肥和我心意相通。我讓它看著你。一有不對,它就會立即通知我,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吧!”沈若冰麵帶得色地說道。
沈浩的麵皮抽了抽,看到肥肥那肥嘟嘟的身子,他就想到了當日在沈若冰識海中,肥肥那奮力一壓……他實在不想和這個小東西相處,更何況它還充當著間諜的角色。
但是姐姐大人心意已定,如果不按照沈若冰的意思,說不定她一狠心就把自己打包帶走了,到時候那個身為陰陽兩界使的姐夫肯定看自己不順眼。
於是沈浩艱難地應下了。一把那肥嘟嘟的身子揣進口袋,在肩膀上實在太丟人了。不顧肥肥的抱怨“弟弟真討厭,肥肥要在肩膀上看風景,看風景!”
沈若冰和鄭悠他們約在魔都的機場見麵,明州再魔都的南麵,而寧城再魔都的北麵,正好兩邊的路都差不多。
當沈若冰他們到達的時候,鄭悠和陳旭已經早早在機場等候了。
鄭悠一身白底印花上下分身裙,加上一雙細細的藍色高跟鞋,顯得格外嬌俏。陳旭在一旁拎著行禮,寵溺地看著鄭悠專心地在手機上玩著“連連看”。
沈若冰朝著看到他們的陳旭輕輕比了一個“噓”的手勢,隨後輕手輕腳地走到鄭悠的身後,一把抱住她的腰“小美人,給爺香一個!”
鄭悠“啊”了一聲,嚇了一大跳,手裏的手機差點掉到地上,轉頭看到沈若冰捂著肚子大笑的模樣,狠狠用手機拍了她的肩膀。
“人嚇人嚇死人的!”她不忿地嘟囔著,同時狠狠剜了陳旭一眼,讓他知情不報。
不過鄭悠的眼神很快集中在唐寧的身上。唐寧本身就長得極其出色,這渾身的上位者氣質猶如歐洲油畫裏走出來的國王,加上他知道這回旅遊是和沈若冰最好的朋友一起,還特意打理了一番,於是便讓人驚豔了。
巴黎最著名的私人設計師的最新力作,加上意大利手工皮鞋,卡地亞限量版的手表。就算他手裏推著的是沈若冰的卡通行李箱,也絲毫不損他的氣質。
鄭悠一把把好友拉過來“極品耶,學校裏的校草什麽的和他比起來差遠了,你怎麽找到的?”鄭悠和沈若冰悄悄咬著耳朵。
沈若冰撇了撇嘴,嘟囔道:“我也很不錯的好不好……”
鄭悠的眼睛突然閃了閃,她輕聲問道:“那唐寧是人吧,不會是你去哪裏找來的男狐狸精,想來段人妖戀什麽的……”
沈若冰嘴裏的水一下子吐了出來,隨即不斷咳嗽起來,唐寧見狀,迅速掏出手帕幫沈若冰擦嘴,同時右手輕輕拍打沈若冰的背脊。
“你想象力還真是豐富,唐寧不是妖魔鬼怪也不是西方的吸血鬼,你放心吧。”沈若冰無奈地說道。雖然唐寧雖然兼任了地府神君的職位,但算起來應該還勉強稱得上是一個人……
鄭悠見沈若冰當著唐寧的麵說出來,實在有些不好意思,嗬嗬幹笑兩聲,捂臉找陳旭去安慰了。其實憑唐寧的耳朵,沈若冰和鄭悠的對話,哪能聽不到呢。
四人一行從機場出發,鄭悠和沈若冰手拉手走在前麵,而陳旭和唐寧推著行禮走在後麵。兩個小姑娘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而唐寧和陳旭則有些沉默,兩人都不是自來熟的人,最後還是唐寧先開口了。
“我第一次看到阿冰這幅模樣。”不管是在香江還是在明州,唐寧見到的沈若冰都是身為天師的沈若冰,而如今眼前的阿冰,穿著普通女孩穿的白體恤、牛仔褲,和閨蜜一起手拉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還時不時指指機場旁邊店鋪裏的東西,好似一隻愉快的小鳥。
陳旭笑著看了唐寧一眼“阿悠和沈若冰的感情向來很好,我印象裏沈若冰雖然有時候毒舌了一點,但從來就不是難以接近的人。就算後來知道,她會兩手法術……”說到這裏他停了一下,看了一眼唐寧的反應,才繼續說道:“沈若冰會法術,你是知道的吧?”
唐寧點點頭“第一次見到阿冰的時候,我是一個生了病的普通人,而她則是一個降魔捉妖的天師,我那時總覺得自己配不上她,和她的距離有些遠,好似在兩個世界……”想起那個時候,唐寧臉上又不由露出苦笑。
其實,即使是現在,他已經身為陰陽兩界使,地府十三府主之一,但是因為原先的印象太過深刻,這種奇怪的情緒還是時不時會冒出來。
陳旭驚訝地看了唐寧一眼,他沒想到這麽出色的人物心裏還會有“自卑”這種情緒,看來這位仁兄是愛慘那個傻大姐了……
“其實你應該跟她去她學校看看,沈若冰每次逃課,上課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也次次答不出來,六級現在還沒有過,每次期末考前還臨時抱佛腳……反正一句話,她雖然是比平常人厲害了一點,但是本質上還是二十一世紀的一個普通女大學生一枚。”陳旭毫不留情地揭沈若冰的短,他和沈若冰本來就是同學,加上鄭悠的緣故,關係就更好了,背後說她壞話,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
甚至陳旭還沾沾自喜地認為他這是在幫沈若冰解決戀愛問題。男人最了解男人,這沈若冰如今在唐寧心裏,女神的成分對於女人,這種感覺對於一段長期的戀愛關係來說是十分不利的,所以他很樂意幫沈若冰把他的女神皮給扒下來。
唐寧聽著陳旭的話,心理想象著沈若冰在學校裏的情景,不由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如果錯過阿冰的校園生活,還真是可惜了。
男人間的友誼來得特別快,說說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友,兩人的關係就不自覺近了起來。
當沈若冰和鄭悠走出一間精品店的時候,發現唐寧和陳旭已經交談得十分愉快了。
鄭悠杵了杵沈若冰的胳膊“我還以為你們家那位是個高冷男神呢,現在看起來挺好打交道的。”
沈若冰白了她一眼“陳旭不是悶葫蘆嗎?這話怎麽這麽多,還八婆……”沈若冰耳聰目明,就算她不想聽,陳旭和唐寧的對話也會不自覺傳入她的耳朵。陳旭損她的話,她可聽得一清二楚。
不過沈若冰不知出於什麽心態,並沒有阻止陳旭,而是選擇假裝聽不到。她也發現了,唐寧認識的大都是身為天師的沈若冰,日常生活中的沈若冰他還不甚了解。不過……就不能說些好的嗎?
唐寧和陳旭見兩人大包小包地出來,急忙迎了上去,接過購物袋。
“阿悠啊,你倒是心疼心疼我,兩個人的行李箱再加上這些購物袋,很重的!”陳旭無奈地說道。他真搞不懂女人,魔都商場這麽多,為什麽偏偏要在機場買。
鄭悠狠狠得踩了他一腳“你看看人家唐寧,二話沒說就接過阿冰的袋子。你羞不羞愧。”
對此,唐寧和陳旭均無言以對。
因為是鄭悠他們安排的行程,所以一出機場,陳旭安排的車就已經在門口等著了。陳家在魔都也有生意,所以調用的是公司的車。
上車後,鄭悠掏出手機給沈若冰看“我定了三家酒店,一家是靠近魔都市中心的,離外灘也很近,定的是兩件套房。還有一個是高爾夫酒店,外麵是高爾夫球場和賽馬場,高爾夫我是不會,但是騎馬我還是很有興趣的。還有一個是農家樂,最近比較有名,聽說那裏的菜做得特別好吃。你決定吧,你說哪家就哪家!”
鄭悠和陳旭出發前就酒店問題已經糾結了很久了,兩人始終拿不定主意,於是決定讓沈若冰兩口子決定酒店問題。
沈若冰拿著鄭悠的手機翻來翻去,突然目光一閃,指著農家樂說道:“就它吧。”順便把手機在唐寧麵前晃了一圈,問道:“沒意見吧。”
唐寧笑著搖搖頭,沈若冰都拍板了,他能有什麽意見。
做好了決定,陳旭招呼司機把車往農家樂方向開去。那是在魔都的西郊,魔都作為國際大都市,華夏的經濟中心。這地皮可算是寸土寸金,但是這燕華村偏偏就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占了一大塊地,搞起了農家樂。
燕華村離機場不算很遠,約莫半個小時左右,經過一道不算很窄的河麵,四人就到達了今兒個的目的地。
鄭悠一下車便大為驚歎“這地方還真有深市那時候的感覺啊,隔著河,一邊是高樓大廈,一邊是綠草茵茵炊煙嫋嫋。”這說的是七八十年代的深市和香江,深市和香江隻隔著一道河。在七八十年代,香江已然是現代化大都市,而深市在那時候卻僅僅是個小漁村。
“是啊,這燕華村對麵就是魔都的金融中心,卻這麽多年一直沒有發展起來,還真奇怪。要我說,這西邊的地段可比東邊好多了,那魔都的城市規劃卻偏偏隻往東擴,不往西走。”陳旭也笑著應和道。
這雖說是農家樂,但四人可沒打算借住在人家家裏,這有趣歸有趣,但不管是唐寧還是陳旭,都是公子哥,脾氣雖好但講究卻一樣不少。
他們選擇的是一家農家酒店,沈若冰一進去便直奔前台,她看著驚慌失措的許青,笑著說道:“三間套房。”
許青的麵色煞白,手指也不自覺地顫抖起來,戰戰兢兢地連電腦也操作不好。
倒是孟琳聽到響動出來了,她看著沈若冰一行人,眼中閃過一絲焦慮,暗歎一聲晦氣後,掛起笑容對一行人說道:“真是抱歉,小妹妹沒見過什麽世麵。三間套房?確定不是兩間?”她曖昧的目光在鄭悠陳旭和唐寧沈若冰四人中打轉。
沈若冰用黑木手環在前台上敲了敲“沒錯,三間,我和阿悠一件,這兩位先生各一間。”
陳旭瞬間變成苦瓜臉,但看著女朋友一臉本應如此的樣子,他默默把苦水吞了回去。
孟琳挑了挑眉,不說話。隨後拿出三張房卡遞給沈若冰“希望客人們玩的愉快。”
沈若冰接過房卡,她貌似不小心讓黑木手環和孟琳的手碰觸了一下,發出了一陣好似毛發燒焦的味道後,才施施然地拿著房卡上樓去。
當沈若冰一行人上了電梯後,許青才驚慌地抓住了孟琳的手,焦急地問道:“琳姐,怎麽辦?那個天師會不會知道什麽了?”
孟琳眼中晦暗不明,她安撫地拍拍許青的手背,說道:“放心,這件事我們做得很隱秘,而且如果她是來收我們的,就不會帶那兩個普通人。不看僧麵看佛麵,看著主人的麵子上,她沒有確鑿的證據是不會動我們的。”孟琳冷靜地說道。
“這幾日,你就不要去看阿坤了。我怕她發現端倪。”
許青點點頭。
沈若冰四人的房間在三樓,唐寧和陳旭把女友的東西搬到她們的房間後,才拎著自己的東西回房。他們走後,沈若冰和鄭悠呈大字地躺在了大大的席夢思上。
“阿冰,你是不是認識這裏的老板娘和剛剛前台的那個服務員啊。”鄭悠側過身來好奇地問道。
沈若冰笑著點點頭“認識,見過好幾次了。”
鄭悠狐疑地看著好友的笑容,然後突然問道:“她們不是人吧!”說的是肯定句。
沈若冰驚訝地看著鄭悠“你什麽時候有陰陽眼了?”
鄭悠眼睛一亮,沈若冰這話的意思就是承認那兩個不是人了“看那個服務員,一見到你就像見了鬼似的,那臉色比她身後的牆壁還白了。我們家阿冰長得那麽美,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就隻有那些妖魔鬼怪看到你是那副德行。”
沈若冰笑著在鄭悠臉頰上親了一口“愛妃的話深得朕心啊!”
其實鄭悠在給沈若冰選酒店的時候,沈若冰一看這燕華村的地形,就知道這裏是一個極好的養屍地。養屍地向來是靈異事件多發的地帶,但是這麽多年來燕華村發展得十分順暢,甚至成了全國有名的富裕村,這就激起沈若冰的好奇心了。於是她想也不想就選了這裏。
沈若冰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孟琳和許青,而且她的神念並沒有在周圍發現鄭渠的存在。不過她可沒有找那兩個豔鬼麻煩的意思,她還有事要她們幫忙呢。
還記得沈若冰曾在鬼市裏答應蠱婆給她一張完好的臉不。蠱婆的臉上的傷是被她師妹誆騙去一個秘境,隨後被棲息在那裏的上一代蠱後所傷。那個蠱後在那秘境等死已經千年,早已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隻是提著一股氣。
這蠱婆的打擾使得蠱後大怒,朝她的臉吐出了一口毒蠱。蠱婆用盡了辦法都沒能使臉有所起色。這治好她臉的辦法不是沒有,但那要蠱後的心頭血,沈若冰可不會為了一個蠱婆讓肥肥吐兩口血出來,再說蠱後出世這種事,影響太大,在肥肥正式成年前,她都沒打算讓它露麵,這也是沈若冰幾次危機時刻,肥肥都沒有出來幫忙的原因。
所以就得另想辦法了。於是沈若冰就把注意打到了豔鬼的身上。論陰陽兩界,什麽人對這張臉的造詣最深,那必然是豔鬼莫屬了。前兩次見麵不是拔刀相向就是有要事在身,所以沈若冰打算這回心平氣和地請兩位豔鬼幫個忙,幫她製造一張美人臉出來。
“做臉?不會像畫皮那樣吧。”鄭悠想到電影裏的場景,帶入到現實中,不由打了個寒顫。
“對啊,是蠻血腥的。但豔鬼做出來的臉的確好看!”沈若冰一本正經地說道。
對此,鄭悠唯有白眼。
第二日一早,鄭悠和沈若冰都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悠悠轉醒,等到兩人收拾好出來,已經是十二點多了,太陽最盛的時候,孟琳和許青當然不會出去。
“沈小姐、鄭小姐。”孟琳是個處事不驚的,即使明知道沈若冰有一劍打得她們魂飛魄散的辦法,卻還是不卑不亢,好似麵對普通客人一般。
“老板娘好,我們剛起來也餓了,不知道有什麽吃的沒?”沈若冰笑著說道。而一旁的鄭悠則睜大了眼,上下打量著孟琳和許青,好像恨不得用手去她們臉上扯一扯,看看能不能扯下一塊皮來。
若是其他人這個反應,孟琳早就揭下麵皮來嚇嚇她了,但是這人是鄭悠,沈天師的朋友。孟琳隻好笑笑忍著。
“自然是有的。唐先生和陳先生見兩位還要睡一段時間,就一起去村中央的河裏釣魚去了。我們燕華村的七彩魚是十分有名的。”孟琳邊說著,邊讓許青端了餛飩餃子和青菜瘦肉粥上來。
北方人愛吃大餅油條而南方人則更偏愛粥和餛飩之類的東西。沈若冰和鄭悠就很喜歡兩個豔鬼準備的東西。
沈若冰奮力和餛飩作戰的時候,忐忑的孟琳終於忍不住開口試探道:“沈天師此行是……”
沈若冰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隨即漫不經心地開口道:“放心,這次我們過來是純屬旅遊的,隻有你們乖乖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我們就能和平相處。畢竟你們是鄭叔的人,不是嗎?”
孟琳聞言貌似鬆了一口氣,但她身邊的許青臉上的驚懼之色卻絲毫未減,直到孟琳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微微低下來頭。
吃飽喝足後,沈若冰想起“美人臉”的事,便麵容溫和地對孟琳說道:“不知道兩位有沒有興趣跟我做一個交易。”
孟琳聞言一愣,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不知道沈天師又要做什麽交易?”
沈若冰看著她如臨大敵的樣子,不由撇撇嘴,她真的沒什麽壞心,做個好人怎麽就這麽難呢。
“是這樣的,我一個朋友的臉受了一點傷,治不好的那種。不知道你那裏還有沒有這個的存貨。”沈若冰指了指孟琳的臉說道。
“美人臉?”孟琳疑惑道,美人臉她當然有,作為一個豔鬼,收集美人臉那是她的天性。
“不知道沈天師要這美人臉有何用,又打算用什麽來做交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