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樂(下)
在許青驚恐的眼神中,天叢雲劍猶如一道白色的閃電,瞬間出現在洞穴中。..鄭渠的身影慢慢顯現出來。
鄭渠的臉色很不好看,他沒想到孟琳和許青居然敢背著他做這種事。這裏是曾經他費盡心思找來為妻子複活準備的地方,即使後來他嚐試不可行後放棄了這裏,但是許青在這裏用他的陣法弄出這麽個鬼東西,他心裏還是像吃了屎一樣惡心得慌。
“主人!”孟琳和許青急忙向鄭渠行禮,許青變回了其平常的樣子,隻是怨鬼和豔鬼還是有區別的。豔鬼再怎麽不上台麵,但還是鬼修中的一種,其人類狀態與生前也差不了多少,隻是多了一點常人沒有的魅惑之態。而怨鬼就不同了,那是實打實的惡鬼,在地府是要下惡鬼道的。當然怨鬼的人類模樣也不是那麽好看。
許青的一頭秀發已經完全變成了灰白色,怨氣使頭發無風自動好似一根根細小的蛇在空中舞動,皮膚也變得有些青灰,全身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味。
鄭渠冷哼一聲,衣袖一甩,直直把許青甩倒了洞穴的石壁上。許青本就油盡燈枯,而鄭渠這一下又一點也沒留手,瞬間這靈體便透明了兩分,好似隨時都要消散的樣子。
孟琳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隻是還沒等她有所動作,鄭渠冷冷的目光就將她定在了原地,她知道鄭渠現在已經極其憤怒,如果自己再有什麽惹他不高興的動作,就要和許青去作伴了。
“主人,主人,求求你救救阿坤,他怎麽會變成這樣,求求你救救他!”許青不顧自己的傷勢,爬過來抱著鄭渠的小腿哀求道。
梁坤的靈魂是被許青用用鎮魂符強行束縛在身體裏的,今兒個是梁坤的頭七,他回家的願望十分強烈,卻苦於在肉身中無法掙脫出來。許青將陰氣和靈氣注入了他的體內,卻沒有足夠的法力能使陰氣和靈氣在其體內保持平衡。便弄出了這麽個不人不鬼的怪物。
“救他?三魂已失兩魂,七魄又缺失,怎麽救?”鄭渠仔細地打量了梁坤一眼,隨即開口道。看著梁坤的模樣,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這麽多年來想要複活妻子執念的正確性,若是妻子也變成了這副模樣……鄭渠想到這裏,眼神暗了暗,看向許青和梁坤的眼神更加不善起來。
“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阿坤的三魂七魄都是齊全的,齊全的。”她當然知道三魂七魄不全是什麽意思,魂魄不全的人甚至沒有轉世投胎的機會,隻有投入忘川河底。
許青眼中的紅光越來越盛,為什麽,為什麽,她想救梁坤的,不想害他,但是現在梁坤居然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
“啊~”許青仰天長吼,濃重的怨氣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她慢慢從跪坐的姿勢站了起來,隨後擦了擦自己的嘴“阿坤不會有事的。”她輕聲說著,隨後慢慢靠近了那個不人不鬼的怪物。
那怪物許是感受到許青身上的威脅,不由後退了兩步,四肢著地呈攻擊狀態。許青絲毫不在意,她稍稍揮了兩次手,一股怨氣從她身後飄出,緊緊束縛住了怪物的四肢。
“乖,不會有事的。”許青輕輕怕打著怪物的背脊,不顧它的掙紮與齜牙咧嘴的威脅。
“瘋子!”鄭渠吐出這麽兩個字,隨後不再理睬許青。
他徑直走到沈若冰和唐寧麵前,點頭和沈若冰打了招呼後,便皺著眉頭打量起唐寧來。
唐寧絲毫沒有被鄭渠的目光影響,他閑適地幫沈若冰捋了捋劉海後,才抬起頭來和鄭渠對視,眼中的死氣一閃而過。
“這幾日在鬼市中便聽說,這地府的陰陽兩界使出世了,沒想到今日會在這裏見到神君,真是榮幸啊。”鄭渠突然笑了起來,開口說道。
“鄭叔客氣了,阿冰的長輩就是我的長輩,神君這一稱呼,唐寧可不敢接受。”唐寧顯得很謙虛。
鄭渠眼中精光一閃而過,這沈家丫頭真是了不得啊,兩界使才剛出世便對她言聽計從了,要知道那兩界使注定會是鬼市的主人。那些老家夥占著鬼市也夠久了,兩界使的出世足夠讓他們從神壇上掉下來。
“鄭叔喚他阿寧便好,唐寧性子溫和,話比較少,你不要介意啊。”沈若冰看鄭渠似乎在躊躇到底如何稱呼唐寧才適合,便直接說道。
性子溫和……鄭渠的嘴角抽了抽,想必她這個世侄女還不知道,這陰陽兩界使手下的陰陽衛和地府九幽洲的親兵,已經攻擊了鬼市不少次,弄得那些老家夥焦頭爛額,地府的鬼兵鬼將也紛紛行動起來,千年前的鬼市之戰將要再次掀開,而這位挑起戰火的主角,正是她身旁笑得一臉無害的兩界使大人。
“好,那我托一次大,便叫一聲阿寧。阿寧,我這役鬼企圖還陽陰魂,霍亂陰陽該是什麽罪過,你直接動手吧。”鄭渠開口說道。
唐寧挑了挑眉,他以為鄭渠會選擇親自出手清理門戶,沒想到他居然選擇讓他出手。畢竟一個天師的役鬼被陰差拿下,並不是一個很有麵子的事情。
鄭渠冷眼看了許青一眼,隨後左手一動,一股黑絲從許青的頭上飄了出來,徑直飛到了鄭渠的手上,隨後鄭渠左手用力一捏,黑絲便化為了飛灰。
這黑絲不是別的,而是鄭渠和許青簽訂的契約。隻要契約一日存在,許青一日便是鄭渠的役鬼,所有人動她便要想想是不是會得罪鄭渠。而如今,契約已毀,許青也就隻是一個普通的豔鬼而已。
既然鄭渠做得都這麽明顯了,唐寧自然收下了鄭渠的示好。九條黑漆漆的鐵鏈從地上竄出,瞬間緊緊束縛住了許青和梁坤。
“我不甘心啊!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許青已經一半身子被鎖陰鏈拉到了地下,地上還有半截身子,她突然大聲喊叫著。她狂笑著開始燃燒自己的三魂七魄,怨氣和鬼力開始沸騰,幾人看著許青的整個靈體開始燃燒,鬼火蔓延到了她身邊的梁坤身上。
那怪物淒厲地哀嚎著掙紮著,想要撲滅在其身上熊熊燃燒著的鬼火,但是一個怨鬼燃燒靈魂的鬼火哪是那麽好撲滅的,最終它的掙紮和哀嚎聲越來越弱,然後就不動了。
鬼火將許青和梁坤的肉身燒成了飛灰,沈若冰眼疾手快將梁坤剩餘的魂魄收到了手裏。看著許青最後一絲怨氣消逝在空氣中,沈若冰不由歎了一口氣,大概許青最後的掙紮就是為了使得梁坤剩餘的魂魄擺脫那個不人不鬼的肉身,重新獲得自由吧。可惜,即使自由了,梁坤的魂魄不全,也不能再轉世投胎了。
沈若冰將梁坤剩餘的魂魄送入了忘川河底,也許經過十幾二十年,梁坤的魂魄會慢慢補全,到時候應該會有轉世的希望。
許青的事終後,已經是淩晨二點鍾了,沈若冰不由抱怨自己又沒睡一個好覺。要知道美容覺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十分重要的,每天十一點前不睡,這臉的肌膚狀態啊,這不,額頭上已經冒出一顆紅紅的痘痘了。
她以極快的速度返回酒店,然後回房間,一沾枕頭就睡過去了。
第二天鄭悠叫她起床的時候,沈若冰還是迷迷糊糊的,灌了一杯咖啡,才慢悠悠從**爬了起來。
“才九點啊,我昨天很晚睡的。再讓我睡一會會好不好,就一會會,我直接下去吃午飯就好。”沈若冰可憐巴巴地扯著鄭悠的衣擺說道。
鄭悠不由翻了個白眼“晚上又出去拯救世界了?活該沒時間睡覺。快起來,這招對我沒用。說著她一把托著沈若冰的肩膀,生生把她從被窩裏拽了出來。同時作勢要去扒沈若冰的睡衣。
“好好好,我起來,怪力女。”阿冰磨磨蹭蹭地挪到床邊“就算我們是閨蜜,也不用那麽不見外吧,這麽奔放,不知道你對陳旭是不是也這樣……”沈若冰邊拿衣服邊嘟囔著。
鄭悠涼涼地看了沈若冰一眼,隨後盤腿坐在**“作為一個高學曆的新世紀女性,我強烈反對婚前性行為。所以你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沈若冰精神一震,一下子跳到鄭悠旁邊,悄悄在她耳邊問道:“那陳旭這幾個月都吃素啊。”
鄭悠無語“如果他不想吃素的話,可以去外麵解決啊,反正要爬床的不少。”的確,陳旭作為陳家的繼承人,這想爬床的還真不會少。
“那你自己呢?”鄭悠禮尚往來“你和唐寧……”
沈若冰笑著做了一個道家揚拂塵的動作“吾乃修道之人,清心寡欲……”引得鄭悠笑著撓她的胳肢窩。兩個女生滾做一團,這時候,房間的門鈴響了。
鄭悠和沈若冰不約而同地停下了動作,互相看看對方好似雞窩一樣的腦袋,異口同聲地大喊道:“等一等,我們還沒穿衣服!”
她們迅速從**起來,穿好衣服,跑進衛生間開始梳洗打扮。幸好兩人都不是什麽濃妝豔抹的人,隻需要隨便刷個牙洗個臉,抹上些隔離霜便迅速出來見人了。
門口時孟琳,她看起來臉色有點憔悴,想必昨日許青的事給她的打擊不小。而且經過許青的事後,鄭渠一直沒給過她好臉看,雖然她沒有行霍亂陰陽的事,但是單單是欺瞞主人這一條,就足夠鄭渠放棄孟琳這個役鬼。
鄭渠身為天師,地位超然。鬼修中也有不少想要成為他的役鬼,從而獲得天師庇佑的。孟琳豔鬼的身份在鬼修中實在少不了台麵,豔鬼攻擊力低,名聲又不好聽,許多異士大能愛惜羽毛,並不會收留她們。而許多實力強大的鬼修,又很喜歡養一兩個豔鬼享樂。
因此豔鬼在陰陽兩界的日子著實不好過,孟琳也實在不想再次過上那種朝不保夕的日子。但是鄭渠的態度讓她有點心慌,所以沉重的壓力下,第二日看起來就有些疲憊。
“沈天師,鄭小姐,主人和李家師徒有要事找你們商量。”孟琳笑著說道。
“好的,我們馬上下午。”沈若冰說道。
兩人跟著孟琳走到了用餐的大廳,唐寧、陳旭、鄭渠、李家師徒都已經坐在這裏了。
唐寧見沈若冰過來,笑著站起來為女友推開身旁的椅子。而陳旭見狀也急忙有樣學樣,同時心裏在暗暗流淚,和好友閨蜜的二十四孝男友一起旅行的壓力太大,自己一不當心就會被比下去,隨後便是女友似笑非笑的眼神“你看看人家……“這種話,他還真的不想再聽第二遍。
“真是不好意思,讓大家等我們兩個等了那麽久。”鄭悠不好意思地開口道。
“沒事,沒事的,我們也是剛到。”李際遙急忙開口道。
沈若冰倒是不客氣,一坐下便拿了一個三明治叼在嘴裏,同時示意唐寧幫她拿一下遠處的牛奶。
她一邊咬著三明治一邊含糊地開口道:“聽孟琳姐說,你們有事找我商量?什麽事?”
“是這樣的,老夫這回來到燕華村一是清理門戶,二是受故人所托。天師和神君大人可能有所不知,這燕華村的陰靈地勢曾被人強行改過。這時間短還看不出什麽後果,但是地勢乃天生,強行以人力改變哪能沒有什麽後遺症啊。特別是這種特殊的地勢。這陰脈和靈脈被強行改變了方向,導致養屍地陰氣紊亂,燕華村的先人入土難安啊。而且這靈氣逸散,雖然能使如今的燕華村鳥語花香,風光秀麗,但是長此以往,當靈氣散光後,這燕華村會成何種景象!”李青山語重心長地說道。
沈若冰不由悄悄撇了鄭渠一眼,這改變陰靈地脈流向的罪魁禍首就坐在旁邊呢。
鄭渠果然有些不好意思,默默拿了杯豆漿,還不小心將粥放到了豆漿裏麵。
“咳咳,這陰脈靈脈地形不對,就調整回來嘛,沒什麽大不了的吧。”鄭渠低聲說道。
李青山可不知道鄭渠的身份,聽他這樣風輕雲淡的說‘沒什麽大不了的’自然不免有些生氣“哼,沒什麽大不了的,這地脈和人的運道緊緊相連,這影響的是燕華村的世世代代,這叫沒什麽大不了的。”
鄭渠被李青山這麽一哽,居然說不出話來。孟琳見狀,麵色一冷,一股鬼力就直衝李青山而去。
沈若冰撇撇嘴,輕輕拍了玻璃杯的杯壁,一滴牛奶順勢飛出,擋住了孟琳的攻擊“孟琳姐,鄭叔還沒說什麽呢,你就不要這麽著急出手嘛。這俗話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鄭叔當初不是也不知道,這改改地勢,會造成那麽大的後果不是。”沈若冰輕笑著說道。
沈若冰的話讓在場的人大吃一驚,特別是李青山和李際遙,居然那位改變地脈的大能就坐在他們身旁,而且貌似剛剛自己還出口教訓了他,李青山的臉色有些蒼白。
“吃飯,吃完我就把地勢改回來。”鄭渠冷著臉說道。
鄭悠和陳旭對望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無奈。在場的就隻有他們兩個人是正正經經的普通人了。唉,這有一個貌似和神仙差不多的朋友真是無奈啊。跟著一群大能坐在一起,討論吃完飯要改變某個地方地勢什麽的,最重要的還不能發朋友圈、微博什麽的炫耀炫耀,就憋得更加憂傷了。
小說裏有天涼王破的說法,說的是男主角裝逼的一種普遍手段,比如說”天涼了,就讓王氏破產吧。“頓時王霸之氣凸顯。但是鄭悠感覺,和這一桌人比起來,天涼王破什麽的弱爆了好不好。這桌人完全可以說“天涼了,太平洋和大西洋換換位置好了”,有法力,任性!
不管鄭悠怎麽腦洞打開,吃完飯一行人便站在了這燕華村的河邊。沈若冰已經在周圍布置了結界,不用怕被村民和遊客發現此處的異樣。本著什麽人造成的爛攤子什麽人收拾的原則,鄭渠已經站在了河中央。
天叢雲劍從鄭渠的眉心射出,在燕華村上空徘徊,瞬間招來了一朵巨大的雨雲,大雨紛紛落下,將沒有準備的村民和遊客淋成了落湯雞。而結界內,幾人卻目不轉睛地看著鄭渠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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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姨媽快來了,今天怎麽也靜不下心來碼字,明天的章節我會早點發(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