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塌陷的港口,烽煙滾滾,熔岩隨處可見,銀蛋靜靜地矗立在原地。
一縷肅殺的氣息**過,侏儒老頭回首,映入眼簾的是,蜂擁而至的入侵者們。
他們最開始蟄伏在外沿,隨著九風港口異象連連,轟鳴不斷,為了查明情況,都趕了過來。
密密麻麻有著數千人,實力參差不齊,侏儒老頭神色一沉:“可真會挑時候啊....”
看著燃燒的港口,遍地狼藉,那些入侵者甚是驚訝,難以想象短短一刻鍾左右,這裏到底發生了何等慘烈的戰鬥。
“嗯?那個家夥呢?”
人群中,斯坦國的幾位職業殺手一臉困惑,他們進入了核心區域,卻丟失了目標,是沒來....還是戰死了?
“呼——”
邁撒迪嘴角咬著快燃完的雪茄,神色肅穆,他吐出一口煙霧,皺眉道:“這下壞事了,不會都被這些家夥宰了吧.....”
與他並肩的傑爾斯,向前半步,左腳踩在一塊碎岩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廢墟中的屍鬼,搖手問道:
“嘿,老爺子,你們有看到一位穿睡衣的狩獵官麽?”
“沒有。”
屍鬼淡淡地笑著,他身上如煉獄般的氣息,正在不斷蔓延,天空昏暗,雷鳴不斷,漸漸地有暴雨傾盆,衝刷著地麵的血跡。
“和他們廢什麽話?全殺了吧。”
侏儒老頭傷勢頗重,望著周圍那些人類,露出厭惡的表情。
“轟隆——!”
無數黑色樹枝從地底躍出,不由分說,就對那些入侵者展開虐殺,一時之間,血水飛濺,融入大雨之間。
另一旁,夏煌小隊的三人組,也陷入樹枝的追殺中。
“這些瘋子.....好像不是人類啊....”
古袍男子從容地化解著攻勢,那些樹枝被他揮拳劈掌之間,輕易震碎。
廢墟上,屍鬼幽幽一歎:“罷了,在盛宴開始之前,就索性拿你們填個三分飽吧。”
話音未落,刹那間,老者眉心的血痕泛起一抹詭異的光芒,它那雙禾綠色的眼眸掃過全場,如毒蛇纏繞般的窒息感,落在每個人的心頭之上。
“轟隆隆!!!”
密密麻麻的血色雷電,在其身後閃耀,一瞬掃過戰場,速度快得掀起陣陣音爆,大片的入侵者,根本來不及反應,被血光抽中,身體炸裂,血肉橫飛。
“殺——!”侏儒老頭也在長嘯,所有的黑色樹枝變得軟化,似藤蔓般柔軟,卻附帶上了一層暗紅色的黏液。
“啊!!!”
有人被黑色藤蔓掃到,整具軀體在抽搐,痛苦至極,臉部表麵開始迅速腐爛,不出片刻,就成了一堆枯骨。
慘叫聲,嘶吼聲,響徹在這片混亂的地帶,在屍鬼與侏儒老頭的聯手下,數千位的入侵者被肆意虐殺。
“噗嗤——!”
屍鬼腳踩傑爾斯的頭顱,把他整條右手都給撕了下來,不到半秒,隨著血氣的流失,手臂幹枯得像是柴木一樣。
不遠處,邁撒迪、艾諾神色驚慌,他們的心率直線拉升,這絕對是他們暗殺幾十年來,遇到過最為可怕的對手,就像是一座宏偉又邪惡的山嶽,沒有絲毫戰勝的可能。
“都是一些什麽垃圾,也配來湊熱鬧了?螻蟻!”
可怕的死氣從屍鬼體內傾瀉而出,化作一道道激射的箭羽,鎖定每一位潰逃的入侵者。
不到兩分鍾,遍地屍骸,夏煌三人小隊各自被釘死在地麵,身體幹枯得像是腐爛了數十年的病木。
斯坦國的邁撒迪、艾諾更是淒慘,被侏儒老頭擒住,廢去四肢,黑色藤蔓纏繞上去,哀嚎持續數秒,就戛然而止,反觀藤蔓之上,又多了兩張猙獰的臉痕。
大雨仍在持續,也是在這個時候,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起,銀蛋破碎,一頭猙獰、密布銀色鱗片的怪物從裏麵走出。
它2米多高,肌肉如鉑金鑄造,五官全然沒有人類的特征,中間生有一枚暗褐色的豎眸,在之下的是一張流淌黏液的大嘴,裏麵獠牙錯亂,粗大的舌頭像是一條蠕蟲。
除此之外,身體的關節處,都布滿銀色結晶的骨刺,身後更是拖拽著一條長達數米的尾巴。
癲狂、混亂、殺戮、眼前的新生怪物,不像是由久遠寺武灰的意識在支配,反而更像是受本能控製、驅使的野獸。
“這...生命進化?!”
女咒術師詫異地看著這一幕,她在怪物的身上,感受不到半分屬於人類的氣息,而且還比之前的人類形態,強大了數倍不止。
薑臨也在觀察著那頭怪物,在他的神念掃視下,能夠清晰看到,那是一種新的生物結構體,體內流淌著晶瑩、剔透的銀色物質,每一個骨頭都帶著怪異的斑紋。
屬於久遠寺武灰的意識,已經湮滅了,完全看不到他的魂體,怪物的誕生是由他的死亡所催生;
屍鬼貪婪地看著銀色怪物,甚至興奮得控製不住情緒,嘴角瘋狂上揚:“好...好...好!!!”
“想不到你能給我如此之多的驚喜,真是來對了。”
說罷,他當場暴走,死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暴漲,周身繚繞洶湧的血色雷霆。
“轟!!!”
兩者戰至一處,銀色怪物的力道更為恐怖,竟一拳擊退屍鬼數百米,墜落港口之外的海平麵上。
拳腳的碰撞聲,宛若九天雷鳴,它們廝殺的身影快到極致,密密麻麻的殘影在海麵上交織著,僅是半秒之間,二者就有數百次的轟拳對拚。
作為觀戰者,侏儒老頭與女咒術師,臉色都尤為難看,他們想不到,屍鬼的戰力竟這般可怕,已遠超他們此前的預估......
對於海麵上的廝殺,薑臨沒多大興趣,而這時,侏儒老頭也注意到了他和上原鈴野還活著。
“嗯?這裏還有漏網之魚啊?”
“你新收的奴仆麽?怎麽不殺掉?”
侏儒老頭朝女咒術師詢問,得到的卻是微微搖頭,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想借刀殺人。
“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見她一副麻木、無所謂的樣子,侏儒老頭想著能恢複一點也是一點,當即操控數道黑色藤蔓朝薑臨襲去。
“砰——!”
薑臨側首,一道眸光掃來,藤蔓寸寸炸裂,神念如刀,一瞬刺入侏儒老頭的腦袋,強行控製他的軀體。
“......?”
老頭瞳孔驟縮,思緒如斷片,他不敢相信自己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走來。
“讓我想想....你有什麽作用?”
薑臨稍作思索,大概三秒後,他指尖溢出一道熾烈的火焰,墜落在地麵上,吞噬著黑色藤蔓,連帶著老頭一起淹沒。
骨頭、血肉、盡化虛無。
臨死前,大火焚燒的劇痛,令老頭飽受煎熬。
他那雙仇恨的眼眸,死死地盯著遠處的倩影,似在訴說最為怨毒的詛咒。
處理完侏儒老頭後,薑臨囑咐女咒術師:“盯好屍鬼,等他快要進食的時候,拖進領域。”
“好.....”
在目睹到那堪稱奇跡的手段後,女咒術師對薑臨的恐懼,又加深了些許。
三人站在破碎的港灣上,遠眺近海區域的兩道搏殺身影,屍鬼與銀色怪物都在全力以赴對拚。
“轟!!!”
一道又一道水柱濺起,海麵沸騰,如紙張被揉碎,承載著二者的肆意宣泄。
激戰持續將近半個小時,方圓數千米都被打得沉淪,海水斷流,礁石群粉碎,更有大片的沙灘區域塌陷。
“是....我...贏了....”
僅剩半條手臂的屍鬼,喘氣連連,他渾身是血,心髒,腹部有嚴重的貫穿傷,半張腦袋還啊被深邃的爪痕撓得幾乎碎裂,整個人處於命懸一線的狀態。
而在他的不遠處,銀色怪物更為淒慘,都快成了一坨糜爛的血肉,四肢全毀,筋骨寸斷,原先體表的結晶骨刺更是被打得崩解,奄奄一息,命不久矣。
這場激烈的搏殺,屍鬼以無可爭議的結果獲勝,他忍不住感慨道:
“真是讓我酣暢淋漓的敵人,隻可惜,你和一頭野蠻的畜生差不多,沒有絲毫的戰鬥技巧,否則,勝負還難說了....”
說罷,他幽幽默歎,拖著殘缺的身體,步步走向銀色怪物,隻要吃掉這具充滿生機的血食,他的實力說不定因此而突破瓶頸。
然而,異變在此刻到來!
黑色的咒力早已鋪展完畢,隨著一聲熟悉的‘領域展開’在身後響起,屍鬼被卷入無邊的炙熱沙漠,與現世隔絕。
笑容逐漸凝固,取而代之的是,近乎癲狂的殺意,屍鬼憤怒到了極點,神色猙獰,仰首看向空中那道倩影,厲聲道:
“你真以為這小小的沙池能困得住我?”
“那可不一定。”
一道清冷的聲音出現在身後,屍鬼驚駭欲絕,本能地想要逃走。
“轟!”
薑臨一掌落下,虛空爆鳴,罡風席卷,屍鬼大半截身體都被打成血霧,墜落在沙漠之上。
一擊,讓本就瀕死的他,再無反抗之力。
上原鈴野掠過地麵,第一時間從懷中取出一枚古樸的八卦鏡,隨後開始施咒念語。
“嗡——!”
一道墨色的光芒從鏡內射出,落在屍鬼身上,刹那間,他眉心的那道血痕黯淡了下去。
“術法被中斷了,動手。”上原鈴野提醒道。
薑臨抬手,靈力傾泄,穹頂轟鳴,一道數米粗的雷霆垂直劈落,直教屍鬼灰飛煙滅。
可怕的雷光甚至打穿整座沙海世界,女咒術師忍不住大口吐血,慘遭咒力反噬,臉色蒼白,四肢抽搐痛苦。
海麵上,銀色怪物的傷勢還在修複,薑臨一步邁出,來到它的身前,對於這頭任由野性、本能支配的怪物,他沒多說些什麽。
“轟——!”
一掌鎮落,怪物連哀嚎都沒有,瞬間化作漫天的銀色灰塵,屬於它的生命篇章,畫上句號。
薑臨回到港口廢墟處,女咒術師已消失不見,唯有上原鈴野抱著妖刀,在靜靜等他。
“運載核汙水的安全車,應該不會來了,我們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連港口也被毀得不成樣子。”
上原鈴野默歎著,在她的視野內,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地表更是千瘡百孔,浸入海水,開始慢慢塌陷。
“來與不來,都無妨,我會親自去找它。”
薑臨眸光覆蓋整座港口,他左手掐著法印,有著一縷淡藍的瑩光,直射天穹,化作一方結界,將方圓20k籠罩在內。
淡藍,接近透明的金字塔,轉瞬消失,徹底融入這片空間。
“你這是.....?”上原鈴野不解他這麽做的原因。
“提前布置的結界,沒什麽作用,僅僅隻是阻止禁止核汙水進來而已。”
薑臨忽地一笑:
“人心這種東西是揣測不了的,就算我能阻止這一次的事件,可不見得我走後,他們就不會私底下偷偷排放.....”
“你可以和內閣嚐試溝通,經此一役,你有了絕對的話語權,他們會懼怕你的武力,因而收斂。”
上原鈴野有所動容,接著補充道:“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替你聯係他們。”
“不必了.....”
薑臨淡淡一笑,已有了自己的打算,道:“先回民宿吧,其他的事情,晚上再說。”
“哦——”上原鈴野把手中的妖刀遞給他:“喏,還給你,謝謝。”
“你先拿著吧,我也用不上。”
薑臨苦笑著撫額,“事情算是圓滿結束了,霜月老前輩要是知道他的宿敵被我斬了,應該會很高興吧。”
“晚飯想吃點什麽,我們去超市逛逛?”
上原鈴野顯得有些意外:“歐?整點薯條,漢堡,炸雞;”
“再來點牛肉、海鮮,我們回去店裏打火鍋,你覺得....怎麽樣?”
“沒問題的....”
薑臨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哎,我沒老人家電話,不知道他喜歡吃些什麽....”
“打兩壺路邊的燒酒,配點燒鳥、壽司,總有老前輩喜歡的,走了。”
上原鈴野認真地建議道,她難得露出一抹自然的笑意,很是愉悅,臉上都多了些許年輕人該有的生氣。
“走。”
薑臨輕笑一聲,揮手而落,帶著女子離開港口廢墟。
某處,碎石堆中,女咒術師捂著胸口,雙眸浮現一縷恨意,陰沉地道:“下次再見....我不會再輸給你了。”
而她的手上,赫然握著一管特殊的試劑,裏麵流淌著蠕動的黑色物質,散發著淡淡幽光,很是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