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
突然,四個人的身旁,傳來一個慈祥的喊聲。
扭頭望去,隻見一位身穿暗紅色唐裝,滿頭鬢發的老者,正杵著手杖,笑盈盈地站著。
看到這位老者,上官楚君有些局促地站起身。
“沈不同爺爺!”
嗯了一聲,鬢發老者臉上泛起慈祥的笑意。
沒錯!
他是今天蒞臨肅毅伯爵府的江南大佬之一,沈家說一不二的定海神針——沈不同。
相較於他那個娘炮到極點的兒子沈吉安,他倒是另一個極端。
目光如炬,精神抖擻,頗為英武,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威勢。
麵對四個人的目光,他帶著淡淡的笑意,眼睛裏滿是上官楚君。
這不奇怪!
因為江南的所有人都知道,上官楚君和沈家第三代嫡係子弟沈誌鳴有婚約。
有這層關係,沈不同看上官楚君,便是越看越喜歡的孫媳婦兒。
“楚君啊!”沈不同衝著上官楚君微微一笑:“咱們能單獨走走嗎?”
一聽這話,上官楚君頓時一怔。
接著,她扭過頭看向柳寒媚,方伊人和淩烈,絕美的臉上閃過一抹為難。
“沈不同爺爺,我還有朋友在,這……”
沈不同目光一閃,落在坐著輪椅的方伊人身上。
“這位是方丫頭?”
麵對沈不同打量的目光,方伊人則是不卑不吭地微微點頭。
“沈老爺子~!”
輕歎了一口氣,沈不同有些惋惜地說道:“方丫頭,咱們也好幾年沒見麵了吧?”
“是。”方伊人淡然一笑:“自從淩家遭難後,我們倒是很少見。”
她故意在淩家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以至於沈不同聽了,明顯地皺了一下眉頭。
話不投機,老狐狸也沒接下茬兒,再次轉身看向上官楚君。
“你的朋友先交給方丫頭照顧一下吧,爺爺找你說會兒話,用不了你太多的時間,丫頭不會連這個機會都不給吧?”
這話聲情並茂,容不得上官楚君有半分拒絕。
為難地深吸了一口氣,上官楚君咬著紅唇點了點頭。
“那好吧,我們去後花園!”
說著,她伸手攙扶住沈不同。
“你們也別跟著。”沈不同緩緩扭頭看向身後的幾個隨從:“看好你們的少爺,別讓他闖禍!”
丟下這話,他在上官楚君的攙扶下,緩緩朝一旁走去。
“上官楚君!”
突然,坐在台階上的淩烈開口了。
剛走出沒幾步的沈不同和上官楚君同時一愣,接著不約而同地回過頭。
連帶著坐在輪椅上的方伊人,以及坐在他身旁的柳寒媚也一下子愣住。
“沒煙了。”淩烈緩緩抬起頭,銳利的目光直逼上官楚君:“麻煩給我拿包煙!”
這話一出,現場的幾個人同時一怔。
這不是較勁嗎?
人家要單聊,你卻要拿煙。
然而……
淩烈就是故意的,而且把這種故意浮現在俊朗的臉上,化成眼神裏的挑釁,緊盯著皺起眉頭的沈不同。
一老一少,四目相對,仿佛要用眼神殺死對方。
牛!
果然夠牛。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公開挑釁江南沈家最具權威的老狐狸,這在整個江南都沒幾個人敢。
以至於方伊人和柳寒媚麵麵相覷,同時露出詭異的笑容。
“你是個什麽東西?”
這時,站在沈不同身邊的一名五十出頭的鬢發老者,立即指向淩烈。
“我們老爺要跟楚君小姐說話,你敢如此無禮?”
這話裏,不僅帶著囂張,還有濃濃的火藥味。
然而……
淩烈還沒吭聲,柳寒媚卻立即呼哧一聲站了起來。
她帶著嫵媚的笑意瞥向上官楚君。
“上官,老娘也嘴饞了,想嗑瓜子兒。”
挑釁!
進一步的挑釁。
以至於現場的氣氛變得更加尷尬。
坐在輪椅上的方伊人倒是沒吭聲,但絕美的臉上卻露出會心的笑意。
那名沈家的鬢發老者當即勃然大怒。
“你們這是故意挑釁……”
他的話還沒說完,隻見上官楚君立即鬆開沈不同,站了出來。
“沈不同爺爺,您瞧我這也挺忙的,我們上官家就這麽點人,見諒哈!”
說完,她不等沈不同開口,轉身朝淩烈和柳寒媚跑去。
沈家的鬢發老者一看,當即要衝出去,卻被沈不同給阻攔下來。
“無常,冷靜!”
聞言,被叫做無常的鬢發老者憤憤不平。
“老爺,他們這是擺明了挑釁我們沈家,這……”
沈不同擺了擺手,虛眯起眼睛看向上官楚君和淩烈幾人,像山一樣沉默下來。
“你要什麽煙呀?”上官楚君背著小手,嬌俏地看向淩烈。
淩烈:“你知道。”
上官楚君莞爾一笑,接著將目光落在柳寒媚身上。
“你呢?”
“我要的可多了。”柳寒媚突然流氓地托起上官楚君的香腮:“尤其想要你陪著。”
上官楚君輕呸了一口柳寒媚,偷瞄了一眼不遠處的沈不同,立即提高聲音。
“噢,好的,我這就去辦。”
說完,她徑直朝肅毅殿裏跑去。
此刻……
被晾在原地的沈不同,杵著手杖,看到這一幕,卻一臉冰冷。
他身旁的無常更是憤憤不平。
“老爺,這群小赤佬欺人太甚……”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沈不同擺手打斷。
下一秒……
他杵著手杖,在這名下人的攙扶下,緩緩朝淩烈,方伊人和柳寒媚走來。
被人當眾打了老臉,即便他再有風度和涵養,也終歸掛不住。
“這位小友很麵生,似乎在江南從未見過!”
來到淩烈的麵前,沈不同歪著腦袋詢問。
麵對他的詢問,淩烈卻是緩緩從身上摸出一盒沒有牌子的香煙打開。
裏麵,滿滿的十幾根煙,赫然顯眼。
看到這裏,沈不同不由得皺起眉頭。
他還清晰記得,剛才這個小子找上官楚君的借口是沒煙了。
但是現在又當著他的麵,亮出一整盒。
這就等於是說,不僅要打他的老臉,而且連故意都不用掩飾。
這是一種羞辱,一種讓他有些慍怒的羞辱。
更讓他光火的是,淩烈無視他的同時,反而當著他的麵,抽出一根香煙點燃,完全旁若無人。
想他沈不同縱橫江南數十載,經曆的大風大浪也不少,更是閱人無數。
但像這個小子一樣猖狂囂張的,他還真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