絨絨不過是一個不滿十歲的小女孩,在這樣天真爛漫的年級,卻做了蠱蟲的養育之體,遭受了常人無法想象的痛苦。

葉闌渾身的氣息變得森冷,那股寒意連一旁的胖瘦長老都有些震驚。

“仲軻居然幹出如此喪心病狂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們二人雖然從一開始就不怎麽喜歡仲軻,但他畢竟是藥宗如今的大長老,而且資曆也比其他長老要老上許多,所以他們也不會太過苛求。

可是如今從葉闌嘴裏說出來的事情,卻讓他二人震撼!

一個藥宗的長老,居然用前來的求藥者試藥!不僅如此,還將其做成人彘!

溫修玉的眼神略微有些恍惚,一開始大長老不過是試藥,還沒有做出如此事情,可是現在!

“這該死的畜生!”瘦長老比胖長老更為氣憤,他雖然平時話不多,但卻是個直性子,一甩袖子,竟便打算直接去找仲軻,被胖長老攔了下來。

“你忘了我們是發過誓的!不管藥宗發生了什麽,我們都不能插手!”胖長老皺眉叮囑道。

他的內心也是十分掙紮的,但他們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葉闌聽見這話,似乎明白了什麽。

曾經她就聽夜漸離說過,在這個世界上的誓言,特別是血誓,如果違背是會有很嚴重的後果的。

所以發了誓的人,並不能輕易違背。

“你弟弟在哪?”醫毒本是一家,她對此十分自信,打算去看一下溫修玉的弟弟,溫修遠。

如果能解除溫修遠的毒,溫修玉便不會再受製於人,這件事情便比現在好解決了一些。

二位長老也立馬領會了葉闌的意思,胖長老立即點頭,對溫修玉道,“小夜子的煉藥能力很不錯,你帶他去看看,沒準真的可以解開修遠的毒。”

方才葉闌給他們二人的丹藥,已經讓他們大開眼界。

溫修玉轉頭看向葉闌,點了點頭,隨後兩人便直接坐上了金銀鶴的背部,直飛宗主峰,落在了宗主峰後山上。

宗主峰的後山靠近溫修玉的住所,不一會他們便來到溫修遠所在的房間。

推開門走進去,葉闌便看見安靜地躺在**,眉眼間和溫修玉有幾分相似的溫修遠,兩人都十分俊朗帥氣,但是比起溫修玉,溫修遠少了幾分溫潤,多了幾分俏皮。

如果說溫修玉是溫和的晨光,那麽溫修遠便是耀眼的太陽,即便他還躺在**,就已經給人這般的感覺。

他的年紀也不大,約莫十四歲左右,但是個子卻不小,已經比她高了有半個頭。

而此刻,這樣一個俊朗陽光的男孩,臉色憔悴地躺在**,了無生氣。

“他已經這樣很久了,平時除了仲軻給他續命的丹藥之外,我還會給他調理,以免他身體機能萎縮。”溫修玉緩緩落座在溫修遠床邊的一個小圓凳上,那個小圓凳已經被磨得光滑,可見溫修玉在這裏呆的時間有多長。

“你讓開。”葉闌開口,溫修玉起身,葉闌直接坐在了他的位置上,然後伸手撫上了溫修遠的脈搏。

她皺了皺眉,這個脈搏和普通健康的人毫無差別,如果不是因為看到真人,這樣的脈搏,任誰都會認為這人並沒有病,更別說中毒了。

但葉闌的醫術卻不僅於此,她仔細探查,發現溫修遠腦部的經脈似乎被什麽阻截,尤其是腦垂體的部位。

如果此刻有現代儀器,給他做一個腦補的磁核共振,恐怕就能發現問題。

好在這些事情對她來說,也不算是難事。

仔細檢查之後,她發現正是由於他腦部的原因,才導致了他昏迷不醒,而且至於不服藥會出現的疼痛的症狀,也是因為這個,因為它影響了腦神經,這是普通藥物無法做到的。

葉闌收回手,轉頭看了一眼溫修玉,“自作自受。這種藥物,恐怕是你下在靈澗泉中的藥物的升級版。”

溫修玉的眼神變了變,卻沒有大的變化,“那種藥物我能判斷,但是這個……”

“這不是普通的精神類藥物,它摻雜了……蠱毒。”葉闌眯起眼睛。

那日從絨絨身體中破土而出的蠱蟲恐怕便是這種精神類藥物的藥引,一般是無法察覺的。

“蠱毒。”溫修玉的臉色微變。

“你把他扶著坐起來,我要施針。”葉闌直接對溫修玉命令道。

溫修玉沒有說話,上前按照葉闌所說,將溫修遠從**扶了起來。

葉闌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精準熟練地在溫修遠的腦袋上施針,同時拿出丹藥喂入他的嘴裏。

她的動作一氣嗬成,施針時沒有一絲猶豫,溫修玉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眼神並沒有驚訝。

能擁有鳳火的人,一定不會是普通人。

最後施針完成,在溫修遠的頭上,密密麻麻地紮著銀針,“你在這看著,他現在需要一種新藥,半個時辰後我會來取針。”

葉闌叮囑完溫修玉便直接走到房間空曠的地方,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迷你煉丹爐,手掌一揮,明豔的鳳火便跳入煉丹爐中。

不需要自己生火便能控製火焰,這讓葉闌煉丹的速度又快了許多。

溫修玉此刻眼神中露出一絲絲的驚訝之色,他發現她煉丹的手法和速度,要比常人快上太多太多。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葉闌手中已經多出了三瓶丹藥,是不同的三種丹藥。

其中一瓶是藥水,葉闌一過來,便將這瓶藥水順著銀針滴入,隨後她將銀針盡數抽走,將剩下的兩枚丹藥喂入溫修遠的嘴裏。

在藥水順著銀針進入的時候,溫修遠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但是在吃下丹藥之後,又逐漸恢複平靜,緊接著,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哥。”長期沒有說話的他,在第一眼看見溫修玉的那一刻,啞著嗓子開口喊了一聲。

“修遠。”溫修玉胸口起伏了一下,溫潤如玉的麵孔此刻有微微的顫抖,伸手摸了摸溫修遠的額頭,幫他撩開額前的頭發。

“你感覺怎麽樣?”

“我?我怎麽了?”溫修遠似乎並不知道自己的遭遇,有些莫名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