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溫薔薇很快通過了申請,並主動發出了第一條消息。

這人的社交頭像一片空白,連資料也是,明顯新注冊的小號,可她還是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問了。

那頭的人隔了好一會兒才有動靜,等待期間溫薔薇的心情真是七上八下。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說著,緊隨消息其後,又發來了一紙合同。

合同是當初肖響與秦端午簽下的,關於利用肖響手裏的幾條航線進行武器販賣活動。

溫薔薇知道這件事,當時鬧得風風火火,他們一行人正在自駕遊,還在雪山上就被迫回程。

隻不過肖響聰明,合同上留了一手,讓秦端午寫的藥材運輸,徹底將自己摘清了,但實際兩人做的什麽買賣,大家都一清二楚。

肖響也是因此和秦家結了仇,秦端午逮著機會就找他的麻煩,包括這次找來陳蛟恐怕也是對方的傑作。

“給我看這個做什麽???”溫薔薇連發了好幾個問號。

她想要的真相明顯不是這個。

“難道你就不好奇,為什麽你的未婚夫明明簽了這份合同,卻放著巨大的利益不要,寧願和秦家交惡也要臨時毀約,並且主動招呼海警點了自己的幾條航線……也在所不惜?”

溫薔薇的心一下子跳得很快。

“有話就說,”她的語氣因為莫名的預感而變得焦躁:“別裝神弄鬼。”

“仔細看看,合同中的航行目的地是哪裏。”

那人的信息每條都很簡短,像是平日工作也是極簡主義,連發過來幾條,句句打在點子上——

“再回憶一下,南邊當時戰況正烈,還有誰在那裏?”

“溫小姐是聰明人,很容易就能聯係起來,真相應該不言而喻。”

南邊……

溫薔薇記得,肖燦說過,肖響的白月光,工作性質是救死扶傷。而肖明月,讀的醫學院,職業是醫生。

正當她一條條梳理著,那邊像是怕踩不碎她的心,緊跟著又發來誅心之詞——

“再仔細想想,為什麽大家都說,肖響的長姐……不愛拍照。”

還能為什麽?

必然是她經曆過什麽因為鏡頭而受傷的事情。

這件事就算肖明月自己不知情,可肖家三兄弟都諱莫如深,所以肖燦才敢十分肯定地說:大哥的白月光,就算翻遍響城,也找不出一張照片,除非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因為肖響為了保護心中摯愛,特意放了話。

至於南邊,南邊……

溫薔薇盡力回想,終於想起在自駕遊的時候,三兄弟老湊堆說悄悄話。一看見幾個女生過來,他們就作鳥獸散。

那會兒剛出發的時候,肖響還興致勃勃,摁著他在房車的樓梯拐角用力親。

誰知當晚用餐時就表現得魂不守舍,還在她洗澡沐浴時不斷打工作電話。

那日溫薔薇穿著情趣睡衣從浴室出來,就聽見過“南邊”兩字,而肖響很快發現她的存在,掛斷。

麵對肖響的心不在焉,溫薔薇生氣地將他趕到別的房間去,他就真去了,白瞎了她將自己包裝成禮物,準備給他一個驚喜……

而後沒多久,航線被點,秦端午出事,秦家找上門,肖響被肖老爺子快速召回。

……

對上了,都對上了。

肖響和肖明月自小一起長大,毫無血緣關係的兩人生了情,又或者是肖響單相思……總之,肖明月就是他的心尖刺。

高中時期,肖明月被陳蛟全身上下拍了個遍。肖響動怒,差點毀了陳蛟的一雙眼睛。可暴脾氣的他,為了維護那一輪明月的皎潔,最終寧願挨耳光,也要守口如瓶至今。

後來兩人因為出國念書……或是別的緣故……不得不分道揚鑣。

畢業後,身為醫護人員的肖明月去戰區支援,肖響不知從哪裏得到消息,擔心不已。於是他寧願毀了自己苦心經營的幾條航線,也絕不往心上人所在的地方送子彈。

肖響為肖明月做過很多蠢事。

其中包括為她推了防彈碉堡,打通一扇門。

那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秘密,直到如今,肖響依然銘記於心,送她回家時也不忘那個藏著兩人共同回憶的小門。

“我不明白……”

溫薔薇抖著手,回著一個陌生人的訊息。

很奇怪,她連對方是誰都不知情。但她就是知道,對方說的都是真的。

或者說,就算這個人沒有出現,在肖書橋忙著幫肖明月拒絕拍照的那刻起,她已經有了七八分懷疑。如今這人的出現,隻不過起了證實作用而已。

“我不明白……”她抖得手都快停頓,思想也是,居然重複發了一條,才接著說:“如果他愛的真是肖明月,為什麽要和我結婚?”

就算之前勉強說是因為距離,但現在肖明月已經回國,他沒理由放著心尖人不要,非吊著她的手。

“看來溫小姐還是不夠聰明。”

那人道:“肖老爺子是下任一把手的最熱角色,如果肖家出了倫理醜聞,你覺得,他能不能允許?”

所以真相應該是,這世上的任何一個女人,隻要肖響喜歡,他都有本事得到,唯有肖明月不行。

因為天生的身份和家境,讓他們即便相愛也無法相守在一起。肖響有本事,可上麵的肖老爺子比他更厲害。

莫說他商業上打造了怎樣的帝國。可隻要政策開口,怎樣的帝國都能在頃刻間崩塌。

所以肖響忌憚他,肖明月也忌憚他。他們就是傳說中被迫分開的眷侶,而肖響選擇溫薔薇,隻是另一種將就。

他之所以能將就到結婚的地步,也是因為,迄今為止,再沒有比溫薔薇更像肖明月的女人出現。

“天呐。”

溫薔薇手機掉在**,忍不住自己對著空氣喃喃。

她抱著腦袋,忽而想起一個叫薑白白的女孩。

那女孩鼻梁上有一顆細痣,位置和她一模一樣。當時尤知曉搞怪地安慰她說:“薔薇姐,別慌,這就是男人玩的一出莞莞類卿的遊戲。那個叫薑白白的,是因為和你有點相似,才被大哥注意到……”

莞莞確實類卿。

但原來,她也是莞莞之一。

真正的卿,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