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我們的人是一個身型高大的女子,她說她是祝月朗派來的。”孔氏回憶著當時的情景,“她怕我們將她和我夫君的事情透露出去,所以要派人殺我們。”

“對,我也聽見了,她還殺了妹妹和祖母。”安振也在旁邊應和道。

“身形高大的女子?應該就是陸二奶奶身邊的司琴了,那女子武功高強。”於向進一步確定。

“她用的是什麽武器?”

“好像是一把短劍,還是從袖子中拿出來的。”孔氏想起月光下的那抹寒光。

“司琴用的也是袖中劍,看來真是她們了。”

“那娘子接下來打算怎麽辦?”於向故意隱去姓氏,聽起來像是在稱呼自己的娘子。

“接下來……”孔氏眼中有了迷茫。

她知道是誰殺的她家人,但對方是禦史祝路銘的女兒,是大將軍陸承灼的妻子。

她隻是一個小小的平民,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她能做什麽?

她甚至連靠近對方都做不到。

對方身邊有那麽厲害的一個丫鬟,她恐怕還沒近身呢,就要被對方打死了吧。

“孔娘子難道不想報仇嗎?”於向低聲引誘。

“我想!我怎麽不想!我丈夫,我婆母,還有我女兒的性命都在她的身上,我怎麽會不想報仇!”孔氏迷茫的眼神瞬間轉變,幾乎是惡狠狠的說出這句話。

“我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說這話時,孔氏的眼睛是看著於向的。

那眼神讓於向生生打了個寒顫,急忙轉移了視線。

“那孔娘子為何不去報官?”於向接著引誘。

“報官?”孔氏仿佛有一瞬間的怔愣,“她家都是當官的,官官相護,能有用嗎?”

“孔娘子,不管有沒有用,如今你都隻剩了這一條路啊。”

陸家那邊他不知道,但若是真的證據確鑿,祝家這邊是一定不會縱容的。

以祝路銘那樣公正無私的性格,絕對不會為祝月朗求情。

於向說的對,不管有沒有用,她都隻剩了這一條路。

“於大哥,你說得對,不管有沒有用,我都得試一試,若是京兆尹不管,我就去告禦狀。”孔氏眼睛慢慢有了焦距,接下來好像也有了方向。

好,任務完成。

於向不由自主的翹起了嘴角。

“於大哥,你一定要幫我,你知道事情的經過,你上堂給我作證好不好。”

孔氏哀求著。

本就因為任務完成而高興的於向,此時被孔氏哀求的神情看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這麽望著他。

骨頭都酥了一大截。

“好。”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先替他做了決定。

隻是下一刻他就反悔了,他若是上堂,很容易會被認出來的。

“於大哥,你真好,我們孤兒寡母在外,要不是有你,還真不知道該做什麽。”

孔氏一句恭維緊接著跟上。

本來想要拒絕的於向,一下子又淪陷了。

平時他哪裏有這待遇,不是被二小姐罵,就是被家裏的黃臉婆罵。

哪會有貌美溫柔的小娘子溫聲細語的誇他。

“沒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於大哥一定幫你上堂作證。”於向將胸膛拍的邦邦響。

“哎,於大哥,我一直沒問你,你是如何知道我丈夫和祝家大小姐的事。”

“當然是我主人告訴我的。”於向自豪,他主人是最聰明的人。

“那你主人是誰啊。”

“我主人是……”於向突然清醒過來,眼神變得淩厲,“你問這個做什麽。”

差點將二小姐說出來。

“我是想知道有沒有更多的證據,隻有那些情詩和手帕會不會不夠。”孔氏看到於向的眼神,作勢瑟縮了一下。

“畢竟這隻能作為她們私通的證據,不能證明就是祝大小姐殺的人啊。”

“放心,我們會有其他證據。”於向不太在意。

主人隻說了要讓孔氏報官,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祝月朗跟別人私通的話,並將那些證據拿出來就好。

就算不能證明是祝月朗殺的人,也能證明對方私通。

這樣不管是祝家還是陸家都不會放過她的。

陸承灼被這麽大一頂綠帽子蓋在頭上,不得氣的從戰場直接殺回來。

“能不能跟小婦人透露一下,我也好有點底氣。”

孔氏覺得既然要報官,不管行不行,都就要做一個萬全的準備。

“我們最近好不容易發現了你丈夫的屍體,上麵還有司琴武器的痕跡。”

於向想了想覺得這透露出來也沒啥,便將這件事說了出來。

孔氏瞳孔猛縮,原來她丈夫真的已經死了,而且確實是被人殺死的。

“我丈夫屍體在哪,我能看一眼嗎。”孔氏眼淚不止。

“不能,主人將你丈夫的屍體放在一個秘密的地方。”於向故作神秘。

其實就是他們還沒將安餘生的屍體挖出來。

“那我能知道於大哥的主子為什麽要幫我們嗎?我隻是一介小小平民,不知道將來要怎樣報答貴人的恩情。”孔氏麵露感激。

“不需要你報答什麽,我主人就是心地善良,看不下去這等不平之事,才出手幫你。”

於向被問的有些煩了,很多事情他都不能說,這孔氏還問東問西的,存心叫他為難嗎。

“那貴人真是心地善良,一定會好人有好報的,還請於大哥幫我多謝謝貴人,日後有機會,我一定當麵向他道謝。”孔氏雙手合十朝上天拜了幾下。

“嗯,我會的。”於向鼻孔朝天,好像他就是那個貴人一樣。

……

陸家,灼月院。

“梔子,我最近怎麽老是左眼皮跳,你說會不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啊。”祝月朗一手拿著鏟子,正在幫院裏的花草鬆土。

最近她也問元喜兒要了幾株花苗,想要在院中種一些花草。

“二奶奶,曾經奴婢也這樣問過你,你告訴奴婢,這是因為那幾天我沒有休息好,所以眼皮才會跳的。”梔子在一旁給祝月朗遞著工具,無奈的回答。

她記得二奶奶不是最不相信這些說法的嗎,怎麽現在反而來問她了。

“哈哈哈,我就是考驗考驗你,看你還記不記得我之前說的話。”祝月朗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她忘了她以前對這種說法都是嗤之以鼻的。

“二奶奶,不好了,門口有一大堆官兵,說是有人狀告您殺人,要押您去府衙呢。”一個丫鬟急匆匆的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