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是因為那是陸二奶奶的田產,其中發現屍體,我怕,我怕若是我報官了,會被祝家趕出去。”於向突然有了些慌張,審案一定要問這麽細的嗎。
“那你今日來堂上作證就不怕了嗎?”
“小人也怕,但實在是看孔氏一家可憐,這才上堂作證的,小人覺得人不能昧了自己的良心,若是祝家因為這件事將小人逐出祝府,那小人也不後悔。”
幾句話說的義正嚴辭,案子還沒清楚,就已經給祝家塑造了一個公報私仇的形象。
圍觀的百姓甚至還有人頻頻點頭,“別看這人麵相不端,但人還是挺正義的。”
“何況陸二奶奶做得也太過分了,可以說是要將安家一家子都趕盡殺絕啊!”
於向說這句話的時候,脖子上青筋暴起,語氣激烈,就像被殺害的幾人是他的親人一樣。
“小人前幾日看到萍兒的屍體時,內心尤為不忍,萍兒還那麽小,那麽多好吃的還沒有吃過,就這樣死了,我們發現時,她的屍身已經冰涼,小孩子可是最怕冷的啊。”於向說話間已經隱隱帶了哭腔。
一些有孩子的婦人聽到這裏已經開始擦眼淚了。
聽到了反饋的於向說得更加起勁,“可憐孔娘子的婆母,喪子又喪孫,沒想到,最後連自己的命也沒有了。”
“這一切都是陸家二奶奶做的!她與人私通,因為嫁人,怕被人發現,就對情郎安餘生下了毒手,後麵又怕被孔氏發現,就企圖將她們一家滅門。”
於向越說越激動,看向祝月朗的眼神也沒有了心虛,好像說得多了,他自己也相信那便是事實了一樣。
“既然是這樣,有了人證的話,那將死者的屍體抬上來,仵作驗屍。”
司禦一聲傳喚,衙役抬上來了三具屍體。
仵作將工具準備好開始了驗屍。
安餘生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明顯死了很久,仵作查驗出安餘生的致命傷在顱骨處,有被鈍器擊打的痕跡,鈍器有可能是劍柄之類的物品。
而安萍和安老夫人,很明顯是被利器所傷,最後流血致死。
根據傷口來看,那利器應該長五寸,寬兩寸,屬於較為小巧的武器。
仵作將驗屍的詳細結果說了出來。
“對,那個利器就是司琴管用的袖中劍,大人可以讓她拿出來一看。”於向叫嚷道。
這下人證物證都有了,看她還怎麽跑。
外麵站著的祝南星也是揚起了笑容,這回終於可以除去這個心頭刺了。
“將司琴的武器呈上來。”司禦發了話,自有衙役將司琴手中的劍呈了上去。
長五寸,寬兩寸,邊緣處略薄,較為鋒利。
司禦點了點頭,確實與凶器很吻合。
於向看到這裏,用手指著祝月朗大罵:“事已至此,你還有什麽話說,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說罷轉向司禦磕頭:“還請大人不畏強權,治祝月朗殺人之罪!”
語氣激昂,甚至帶動了一些圍觀的百姓,“不畏強權!不畏強權!”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治她殺人之罪!”
“對!”
司禦卻絲毫不動容,拍了一下驚堂木,讓大家都靜下來以後,開口道:“祝月朗,你可有話要說?”
“自然是有的,大人,我想問這位於向幾個問題,不知可否。”盡管門外的百姓已經開始了高聲呐喊,祝月朗的神情依舊沒有受到什麽影響。
“可。”
“於向,我問你,你說我殺他們一家是因為與他私通,卻因嫁人,怕被夫家發現,是這樣嗎?”
“自然。”於向昂著頭,一臉堅定。
“那請問,這司琴是哪家的人?”
“是陸家的啊。”於向不明白祝月朗問這句話做什麽。
“我吩咐陸家的人去殺人,是因為怕被陸家發現?”祝月朗又重複了一遍。
有人反應了過來,那高大的女子原來是陸家的啊,祝月朗既然怕被陸家發現,又怎麽會用陸家的人呢。
“有可能是司琴不知道這個原因呢,她隻知道你讓她殺人,她就去殺了,又或者你有她的什麽把柄,威脅她不要說出去。”於向反應過來後,急忙找理由。
“好,就算是你說的這樣,那我們再說說旁的,你說我與那安什麽?”祝月朗好像想不起來一樣,皺了皺眉。
“安餘生。”於向補充。
“對,安餘生,是因為我與安餘生私通,請問有什麽證據嗎,不能光憑你一張嘴就確定了這件事吧。”
哼,要證據嗎,我們肯定是有的,祝月朗,這可是你自己找上來的。
“看來你是不見黃河不死心,孔娘子,將那幾封情詩和手帕拿出來,看看是不是她的字跡。”於向冷冷笑道。
圍觀的祝南星此刻也在心中呐喊,祝月朗,這下還不讓你身敗名裂?
“啊?什麽情詩?”一旁一直沒開口的孔氏,現如今卻是開了口。
隻是一開口就讓於向怔愣住了,“我之前給你的情詩啊,祝月朗跟安餘生互寫的情詩啊!”
“於大人,你沒有給我啊。”孔氏臉色發白,卻依舊搖頭,就像是她真的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東西一樣。
“你胡說,我上個月分明給你了!我前幾日還看到你將它拿出來過!”於向一下子激動了起來,她怎麽會不知道呢。
“在你懷裏,一定還在你懷裏!”於向一手抓住孔氏的衣領,另一隻手就想伸進去找那幾張紙。
“啊!你做什麽!於大人!”孔氏被於向的行為嚇得尖叫起來,開始劇烈的掙紮反抗。
“於向!注意你的行為!你再這樣,本官就要以調戲民女的罪名!”
司禦的一聲厲喝,讓於向清醒了過來。
“大人,我真的將那幾張寫有情詩的紙交給了孔氏,上麵還有她丈夫的字跡,不然她也不會相信我,來到這晉陽城啊,大人。”於向的話語間已經有了慌亂,這部分不對,這孔氏的表現不對。
司禦還未說話,孔氏突然痛哭起來,將跪著的身體轉向於向,“於大人,我求您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