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陸府雖然下人不多,但都各司其職,從她進門引路的丫鬟,報信的小廝,行動都是井井有條的。
走過的路幹淨整潔,擺飾雖然不多,但也是大方得體的。
這說明陸家管家的人手段不錯,而且這些下人的麵上無傷,走路也沒有奇怪的姿勢,說明這家的主人不會暗地裏毆打下人。
去給老夫人請安時,老夫人的態度也很熱絡,而且趙嬤嬤能看出那是真心熱絡,不是表麵上裝裝樣子的。
這樣看來,至少陸老太太是喜歡小姐的。
後麵趙嬤嬤去拜見了徐氏,將祝南星寫的道歉信親自交給了徐氏。
並解釋說,祝南星沒來是因為正在家親手給徐氏做道歉的禮物。
說到這裏徐氏就明白了,這是變相的禁足,看來裴氏也是看出了那丫頭的心思,如此徐氏也放心了。
都是大家族中出來的,裴氏掌管祝家多年,還能怕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不成。
兩人也沒再提那件事,有些事點到為止,大家心裏明白,就不用再說那麽清楚了。
就現前這些看來,陸家的人都對小姐不錯,至少不會為難她。
但具體過的怎麽樣還是要多看看的。
趙嬤嬤打量著祝月朗住的這間屋子,窗是芙蓉紋路鏤空雕花的,裏麵的家具都是上好的黃梨木做成的。
中庭擺了一個雙獸耳魚嘴香爐,應該是天熱,也就沒點熏香。
明明是武將世家,屋中卻擺著許多字畫,一股文雅的氣息充斥著整間屋子。
能看得出是用了心布置的。
進來時,院中的仆婦對月兒的態度也都是畢恭畢敬,這下趙嬤嬤是真的放下了心。
桌上的琉璃盞中還有顆粒飽滿的葡萄,雖說在這個季節葡萄很常見,但是這種品相的卻是不多。
祝月朗將葡萄推向趙嬤嬤,“嬤嬤,這是特意給你準備的,你嚐嚐看。”
趙嬤嬤笑眯眯地看向祝月朗,拿起一顆葡萄剝了起來,“小姐在這裏吃得可還習慣,用不用將府中的廚子送一個過來。”
小時候祝月朗有些挑食,那段時間也不知怎麽了,隻吃府中那一個廚子做的飯,隻是現在長大了,也沒那麽挑食了。
“嬤嬤,我都長大了。”祝月朗撒嬌道。
“就算長得再大在嬤嬤心裏還是個小孩子。”趙嬤嬤看到祝月朗也是高興,就連臉上皺紋都是開心的樣子,手中的葡萄剝好,卻沒有送到自己的口中,而是遞給了祝月朗。
祝月朗習慣性地接過,之前在府中,每次送給趙嬤嬤的葡萄,說是嬤嬤愛吃的,但最後大半都進了她的口中。
此時的屋內隻有趙嬤嬤和祝月朗,就連梔子也被祝月朗遣了出去。
不是祝月朗信不過她,而是她目前還不知道對方的所有底牌,那這件事就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兩人寒暄過後,趙嬤嬤也是直接將話題提到了祝南星身上。
“夫人的信,小姐都看過了吧。”
祝月朗神色也認真起來,點了點頭,既然心中已經想好了應該如何做,那接下來的事情每一步都要仔細商量,不然一不小心可能就會變成上一世的結局。
“其實夫人的本意是讓小姐以後對二小姐多加防範,其餘的事情夫人會處理好。”
祝月朗聽了這話心裏還是有些不放心,母親隻是發現了祝南星不懷好意,但她背後的依仗應該隻有祝月朗一個人知道。
母親萬一將她逼急了,對方很有可能會做一些傷害到全家人的事。
思索了半天,祝月朗特意交代趙嬤嬤,“讓母親先不要有什麽行動,關於二妹,我還有一些話要給母親說。”
“那小姐可以告訴老奴,老奴代為轉達。”
“這件事事關重大,我得親自見麵和母親說。”祝月朗直起了身,神色認真,這種驚世駭俗的事情,萬一嚇到趙嬤嬤怎麽辦。
而且這種事如果不是她親口告訴母親,母親也不會信的吧。
趙嬤嬤也是點了點頭,“小姐放心,夫人已經將我派到了二小姐的身邊,這下不管她有什麽壞心思都別想逃過老奴的眼睛。”
祝月朗也是放心了些,趙嬤嬤不管從衷心程度還是遇事的處理方式都可以算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母親身邊有她在,她也能放心一些。
至於祝南星的事,她這兩日就得找個時間回祝府一趟,這種事宜早不宜遲。
“嬤嬤,你也要照顧好自己,你若是發現了二妹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記得來信告訴我,我們一起想辦法。”
趙嬤嬤要走的時候,祝月朗也是很不舍的,拉著她叮囑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
“小姐放心,我這把老骨頭,還硬朗著呢。”趙嬤嬤笑眯眯地回應,也是拉著對方的手,將祝月朗看了一遍又一遍,“說不定以後還要抱一抱小小姐呢。”
“嬤嬤~”一句話讓祝月朗整個人都不好意思起來。
“哈哈哈哈,那老奴就先走了,小姐記得照顧好自己。”
祝月朗一直將趙嬤嬤送到了陸府門口,親眼看著趙嬤嬤坐上了馬車,才依依不舍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此刻陸承灼也是將長雲國的事情全部處理完,帶著大軍正往回趕。
“將軍,我們這一路都沒有發現你說的女子。”代蠻騎著馬從後麵趕上陸承灼,一抱拳回稟道。
陸承灼點了點頭,自從許昱和寇槐走後,他便一直讓人留意著有沒有那個失蹤王後的行蹤。
其實他也不抱有什麽希望,畢竟那個高麗國的王後幾十年了也都沒什麽消息。
能找到最好,若是找不到,那也屬於正常結果。
陸承灼看了看天色,大軍已經行進七個時辰了,除了中間短暫地歇息過一次以外,一直沒休息。
並不是急著回城,而是直覺告訴他,盡量不要長時間待在這長雲國境內。
現在已經到了長雲國的邊境,應該是可以鬆一口氣了。
“傳我命令,大軍原地休整,埋鍋做飯。”
這就是要長時間休息的意思了。
陸承灼一聲令下,身後的陸家軍都行動了起來,挖坑的挖坑,搭帳的搭帳。
隻有那些禦林軍一個個都躺倒在地上,不想動。
這是他們走過最長時間的一次路了。
“哎,你去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