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為馮氏被分權，還是因為在蔡銘那邊聽到了太多的消息，馮世榮隨後的一段日子沉默了很多。
而在這段日子裏，餓了不已經慘的不能再慘了。
根據漢堡皇的外賣數據來看，他們的訂單量前期猛跌了三成，然後又陸續跌了兩成，到現在為止，隻剩下一半。
因為大部分消費者對餓了不不再信任，在這個平台點餐的時候，眼前總會閃過那些髒亂的環境。
食物是要入口的，沒營養沒滋味也算是可以勉強接受，但髒這種事情，著實讓人接受不了。
另外一部分消費者雖然會為了大額優惠留下，可平台內部的投訴量明顯增多了。
因為當你一件事做不好，消費者就會覺得你的每件事都藏著貓膩。
“餓了不會出這種事不奇怪，他們家以前的塑料袋質量就奇差。”
“沒錯，以前餓了不的塑料袋不破都稀奇。”
“塑料袋差也就算了，現在連吃的東西都這麽差，反正我是不會再用了。”
“餓了不的騎手全是中年老大叔，沒有一個帥哥！”
自媒體喜歡追熱度，最近一段時間，關於餓了不的隨機采訪不斷在今夜頭條上出現。
張煦豪看完之後牙都咬碎了，媽的，他們餓了不從始至終都沒印過塑料袋！
還有，騎手不帥也他媽能黑嗎？
他刷著頭條新聞，越刷心裏越涼，感覺全世界都在針對他。
最後，陳嘉欣一把搶過他的手機：“別看了，你越看，這個軟件就越會給你推送餓了不的差評新聞，它會誤會你喜歡看這個！”
張煦豪驀然驚醒，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都忘了，今夜頭條是一個搭載了個性化算法的軟件，這種新聞他是越看越有！
那個江勤，他搞的所有事情都他媽邪門。
“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我們在微博上找了幾個大v，打算做個拚團外賣和咱們的外賣的對比測評，想要挽回了一些口碑，但是……”
張煦豪看著她：“怎麽了？”
陳嘉欣環抱雙臂：“我們分別在兩個平台的同一家店，點了相同的餐食，結果拚團外賣的配送速度比我們快。”
“這怎麽可能？”
“是真的，我後續又試了幾次，還區分了時段和區域，每一個結果都是這樣。”
陳嘉欣說完話，把張力叫了過來，還帶來了市場部的一個地推員，叫林大戟。
他跑了兩天的拚團外賣，人都黑了，今天剛剛回來。
陳嘉欣看著他：“說說發現。”
林大戟抿了下嘴：“拚團外賣的路線指引比我們精準，而且係統支持全區域調配，全職騎手基本不會空跑單，他們甚至可以接到臨近商戶及送餐路線上所有的待取外賣。”
陳嘉欣聽完之後看向張煦豪：“是高得地圖提供的技術支持，當初拚團花了那麽多錢入股了高得，還耗費人力物力不斷地完善數據庫，不是沒道理的。”
聽到這句話，張煦豪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一個月前，他麵對媒體采訪，曾說餓了不是專業外賣，最大的優勢就是三公裏配送模式，能保證消費者的餐品最快到手。
結果人家“非專業”的外賣，在這方麵早就超過了他們，這就相當於照臉打啊。
【我不想成為第二個江勤，我要做第一個張旭豪】
他想到當初在媒體采訪時的大放厥詞，此時就忍不住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不能再搶一二線市場了，之前從百度那邊吃下去的白領市場，現在全都被拚團搶走了，外賣超人也崩了，一線城市沒有發展項了，我打算趁著和口碑外賣合並的機會，迅速下沉。”
張旭豪冷靜了一些，繼續開口：“拚團那供應鏈的搭建速度比我們展業速度慢，這樣我們最起碼能避開他們。”
陳嘉欣抿住了嘴，心說當初團購網站幹不過拚團，也是向著下沉市場逃跑，結果最後所有市場都被拚團卷走了。
現在，曆史似乎又在重演。
被逼著去做小市場，其實就相當於輸了。
正在此時，楊學宇推門走了進來，表情似乎很焦急：“張總，陳總，我得回京都一趟，短時間內應該回不來了。”
“怎麽了？”
“老板腦淤血住院了，大眾點評那邊得有個暫時管事兒的穩住局麵。”
“那……那你去吧。”
楊學宇是從大眾點評借調過來的，工作關係還在大眾那邊，所以他說的老板，是把自己的身家都壓在餓了不身上的張韜。
自打團購簽約大會被商戶放了鴿子，還在媒體當中造謠資金斷裂，張韜就有了個高血壓的毛病，直到此刻，血管終於繃不住。
它的壓力，也很大啊。
而看到餓了不主動避戰，開始下沉，互聯網商圈也是一陣唏噓。
其實半月之前他們就料到了，餓了不可能撐不住，但著實沒想到兩家大廠押注，最後竟然沒堅持到一個月。
【兼職創業大獲全勝，轉眼四年，我也要畢業了。】
周四的中午，江勤在朋友圈裏發了一條更新，滋地整個圈子都不吱聲了。
短短一行字，三個滋點。
第一，江勤的本職是學生，用他的話來說，他一直都是拚團兼職當老板……
第二，他才剛剛大學畢業，剛到二十二歲。
第三，拚團從一個校園團購網站，成為目前O2O巨頭，僅僅用了四年。
不過另外一個惹人注意的事，則是這條朋友圈的幾張配圖。
第一張，是個長相絕美的女孩正在宿舍樓底晾衣服，她的身材很好，腿長腰細，五官精致而雪白。
第二張是遠景，燦爛的陽光被宿舍樓擋住一半，留下一半，還是那個女孩，站在那掛滿了被單的晾曬區，將一件男士的白襯衫掛上。
第三張仍舊是一樣的場景，隻不過東風忽起，卷起女孩的裙角，與那些被單一起飛舞著，連成了一副動人、明媚，比夏花還要絢爛的青春。
“這是誰？”
“應該是江太太。”
江勤以前在QQ空間倒是經常發馮楠舒的照片，不過改用微信後就不發了。
不是因為不想秀好朋友，而是因為身份的變化太大，有些個人信息需要謹慎了。
但今天中午，江勤看著小富婆在樓下晾衣服的時候，忍不住拍了好多照片，最後還是沒忍住發了出去。
他有個漂亮的好朋友，就是很想秀。
江勤眯著眼睛，在學院超市的屋簷下蹲著，拍了照之後伸手摸了摸旁邊的一隻流浪貓，問他有沒有呆萌、可愛又有點粘人的妹妹。
高文慧和王海妮也在晾衣服，因為沒有男生的衣服，所以結束的比小富婆快。
看著江老板招貓逗狗，念念有詞，高文慧忍不住開口：“你在跟它說什麽？”
“我在問他有沒有女朋友。”
“一個被窩裏果然睡不出兩種人，馮楠舒也整天逮住流浪貓問它有沒有哥哥寵她。”
王海妮湊了過來：“它怎麽回答的？”
江勤摸了摸身邊的貓兒：“它說他有八個老婆，隔壁學校還有三個幹妹妹，該死的小渣貓。”
高文慧睜大了眼睛：“你真懂狗話？！”
“滾！”
江勤罵罵咧咧的，轉頭看向晾衣區，就見馮楠舒已經把他的衣服晾成一排，高高紮起的馬尾晃來晃去。
高文慧看著江勤那一副移不開眼睛的樣子，忍不住眯起眼睛：“怎麽樣，你老婆好看吧？”
“我是在看雲，動的好快。”
“不是雲在動，也不是風在動，是你的心在動。”
江勤看她一眼：“錯了，是你的工資在動，一個個的從你的口袋爬回我的口袋。”
正在此時，馮楠舒噠噠噠地跑過來，額前有些汗珠在閃爍，然後小聲地叫了哥哥。
江勤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紙巾，給她擦了擦汗，又順手捏了下她白淨的臉蛋。
正在此時，學院超市後門的珠簾忽然被撩開，蔣誌花從裏麵出來，遞了四支雪糕。
江勤愣了一下：“我剛才在這裏坐了半個小時，怎麽沒見你遞個雪糕過來？”
蔣誌花咧嘴一笑：“剛才沒見到老板娘，就看到您一個人在我後門晃悠，跟土匪似的，我哪敢露麵啊。”
江勤抿了抿嘴：“你是會語言藝術的。”
三個女孩接過蔣老板的雪糕，拆開後吃了一口，然後才發現是新品。
高文慧是草莓味的，看著馮楠舒手裏那個蘋果味的忍不住開口：“好吃麽？”
“好吃，給你嚐嚐。”
馮楠舒遞過去，澄淨的眼眸有些靈動。
高文慧看了一下後擺擺手：“你吃過江勤的那個，我不想嚐到他的味道。”
江勤：“？”
王海妮睜大了眼睛，瞬間激動：“讓我品嚐品嚐。”
“等會兒，馮楠舒，你又亂吃什麽東西了？”
小富婆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在江勤的臉上，把他推開：“下次你就知道了。”
江勤看著她雖然麵無表情，但卻忽然臉紅，眉心忍不住一皺。
馮楠舒就是個小吃貨，好奇心又重，什麽都想吃，估計又趁他不在的時候亂吃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