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段時間的沉澱,姚若虛已經重新回到了朝堂之上。

隻是之前的誤會並未解開,皇帝隻給他安排了一些小事處理。

眾人都在等著看姚若虛雷霆大怒,然而姚若虛不以為然,哪怕是小事,也處理得極為妥當。

然而小事處理結束,接踵而來的就是棘手的事情。

姚若虛是個認真的性子,根本無法容忍有處理不好的事情,故而日日都開始沉醉在處理政務之上。

最初的事情解決好,姚若虛就開始忙碌起來,有時候甚至忙到三更半夜。

為了不打擾家中人休息,姚若虛就歇在了官署,可正因為如此,府裏開始有流言四起。

陸語安帶著鶯兒處理鋪子的事情,回到府裏每每都是深夜。

平日裏她倒是不在乎外麵的議論,可今日瞧著天光不錯,準備在外麵坐坐,剛坐下就聽見了不遠處的議論聲。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小公爺最近沒回來,是因為外麵有人了?”

“噓,這都是我的猜測,你可千萬別出去亂說,要是被旁人聽去,我們性命不保!”

下人壓低聲音議論,而這些話全部都鑽進了陸語安耳朵裏。

鶯兒聽見旁人議論,頓時氣得要死,梗著脖子叉腰怒吼。

“是那個雜碎在這裏嚼舌根,小公爺和太太關係那麽好,你們不惦記著好,反倒是在這裏說不好,我看你們活膩了!”

鶯兒的聲音順利讓那些議論紛紛的人閉嘴,甚至趕緊躲了起來。

陸語安撐著下巴不以為然,她還不至於把這些話放在心上。

鶯兒罵罵咧咧之後轉身看向陸語安,瞧著她好整以暇模樣就有些心累。

“太太,他們都敢說出這種胡話了,你怎麽還一點動靜都沒有?”

“明知他們在胡說八道,那我為何要去深究?”

陸語安含笑看著鶯兒,挑眉反問。

鶯兒一噎,可一想到那些人的話,便忍不住跺了跺腳,張嘴還想要說點什麽,陸語安便已經閉上了眼。

直到入夜,鶯兒都還在絮絮叨叨說著姚若虛的事,認為無風不起浪,下人們不敢議論,必定是姚若虛做了什麽。

陸語安有些哭笑不得,她倒是沒想到,鶯兒竟然也有這麽多話的時候。

“罷了罷了,你就不要再說此事了,你就不怕夫君知曉,到時候怪罪於你?”

陸語安挑眉,好笑地看著鶯兒。

方才還說的條條是道的鶯兒,霎時間沉默下來,撇撇嘴不敢說話了。

陸語安抬眸看了眼外麵的天色,恰巧得知姚若虛已經回來,不過這會子正在書房。

思忖片刻,同樣覺察到好幾日沒見到了,正好今日過去見一麵。

“去給我準備一碗羹湯,我親自給夫君送去。”

陸語安抬眸看向鶯兒,吩咐道。

鶯兒一聽,當即點頭答應。

“太太早就應該如此,應該對小公爺多上心,如此小公爺才不會在外麵胡來。”

鶯兒眉開眼笑地去準備羹湯,陸語安坐在原地看了一會子賬本。

雖然嘴上說著相信姚若虛,可聽旁人說多了,心裏免不了會多心。

她抿唇沉思片刻,抬眸看了眼外麵,心也跟著往下沉了沉。

不多時鶯兒端著羹湯回來,陸語安謝絕了鶯兒跟隨,親自端著羹湯去了書房。

書房外麵倒是安靜,聽不見下人說話的聲音,陸語安輕輕鬆鬆地就進入到其中。

進去時,姚若虛正好在處理公務,聽見腳步聲抬頭。

昏黃的燈光撒在他臉上,倒越發顯得他貌若平安,舉手投足間都透露著風華正茂。

陸語安很難想象,若是別家姑娘瞧見,會是怎樣的光景。

“娘子怎麽親自過來了?這些事情交給下人去做就可以了。”

姚若虛擔憂起身,將羹湯接了過去。

“如今雖然已經到了秋日,但眼下正是秋老虎時分,夜裏還是有些熱,我讓廚房準備了一碗銀耳蓮子羹,可以為夫君降火。”

說著陸語安去旁邊坐下,姚若虛丟下手中的公務,跟著坐在了一起。

銀耳蓮子羹被燉得軟爛,吃起來清甜可口,倒是夏日的必備涼飲。

隻是如今是秋日,喝起來難免有些怪異。

姚若虛淺喝兩口,抬頭看向正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陸語安。

“娘子為何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姚若虛困惑詢問。

陸語安倒也不扭捏,直接提到了下人們的話。

“近日不知夫君在為何事忙碌,反倒是府中的下人議論紛紛,甚至還有人說夫君是在外有了心上人,生怕將人帶回來受我的磋磨,這才跟著住在了外麵。”

姚若虛一聽,臉色驟變,拍案而起。

“胡說八道!我從未有過旁人!”

說罷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趕緊跑去了陸語安麵前解釋。

“娘子,你可千萬別聽外麵那些人胡說八道,我根本就沒有外人,這段時間也是在處理軍營裏的事情。”

“皇上近日對我解開了些誤會,便希望我能夠幫忙解決軍營中棘手的麻煩事,我原本以為是小事,可接手之後才知此事有多麽為難。”

提起軍營的事情,姚若虛便忍不住歎了口氣。

陸語安頓時來了興趣,她倒不是想要過問軍營重要的事情,而是好奇什麽事情能把姚若虛困住。

人人都說姚若虛是少年天才,甚至是殺伐果斷的少年將軍,人人豔羨。

難不成還有他都處理不好的事情?

“不知是何事?”

姚若虛猶豫片刻,惦記著陸語安是自己娘子。

都是自家人,就算是說了,應該也沒所謂。

這般想著,姚若虛便坦然地告知了軍營裏麵的事情。

“是軍需的事情,現在急需一筆物資給到前線去,可是國庫虧空,皇上也不願意給錢,現在導致這筆物資根本就送不過去。”

按理說,什麽事情都比不得前線的事情,苦了任何人都不能苦了前線。

偏偏皇帝並不想過多插手此事,反而將這個燙手山芋丟給了姚若虛。

姚若虛愁容滿麵,歎息一聲。

“這段時間我便是在為此事頭疼,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可想要妥善處理,卻沒那麽容易。”

姚若虛抬手摁了摁眉心,頭一次覺得此事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