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覺震驚的看著這麽麵不改色的女孩,心髒收緊到極致後徹底敞開了,被禁錮的內心仿佛出現一片大草原。這個人說一起走,是說我們一起走嗎?想到這裏,他的眼眶濕潤了,即使再艱難的困境,也沒輕歎的自己,現在竟然哭了。

他懇切的說:“你放了她吧,我是不會逃的,直到還清債之前,作為你的玩具毀壞了也沒關係”。

對於少年早已絕望枯竭的眼神裏,再次充滿了力量,這點讓大家感到意外。

老鷹憎惡的嗤笑:“都給我閉嘴,不過隻是我的玩具罷了,還這麽囉嗦。我已經嚐到了我的甜品,可以放你們走,不過你要答應我,我的少爺會在婚禮上出現”說完覺得談判結束了,起身準備離開時。

黑白明亮的聲音:“辦不到”。

老鷹忍住:“那請你把他送回來”。

黑白:“辦不到,那是他的自由,我無權左右”。

老鷹怒火衝天:“又在說這種話,是你先把少爺牽扯進來的吧”。

黑白:“抱歉——,利用小信的溫柔是我的錯,這種能被他原諒的錯,我隻允許自己犯一次。所以,不可能在用小信,和你談任何條件的”。

老鷹很生氣、很生氣,感覺這個小鬼每次扔過來的都是變化球,根本看不清、接不住,讓他變得有點焦躁。抑製內心早就爆炸的血性,想要將他們捏碎了,但是知道自己沒有獲得,小信無條件原諒的前提,所以不能隨便犯錯。

黑白撇了一眼老鷹,知道這種程度,他是不會甘願放她們離開的:真是麻煩,覺得已經很疼了,再傷的話,我也會怕的,雖然早就習慣了。

她隨意的摘下眼睛,把它折疊好,遞給了旁邊的小鏡。

抬起頭,露出一雙似狸貓般閃亮的大眼睛,眼神迷離中帶著寒光,看不到任何感情。

包括老鷹在內所有人都被震懾到了,完全移不開視線。

當時被打的年輕部下,眼睛睜著圓鼓鼓:“騙人,簡直是美誇張,真好看的眼睛,比夜還要黑”。

小覺也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嗯?為什麽會有這麽夢幻的現實呢”。

小鏡揉揉眼睛,喊道:“喂,原來你長得還——比過的去好一點點的程度”。

黑白隻是覺得眼鏡有點礙事,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人目光的變化,冷冽的說:“不可以在提不起幹勁了,和小信的晚飯時間遲到的話,會很困擾的”。

男人們聽完後,心提到了嗓門:現在的高中生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竟敢這麽直接的刺激王。拜托看清楚,站在你麵前的是真正的怪物,今天是不打算完整的出去啊。他們低下頭,悄無聲息的後退再後退。

小鏡,眼睛閃爍著:“帥氣”。

老鷹仰天長笑,聲音霸道狂躁。

小美驟起眉頭,不明白這個女孩到底在想些什麽,惹毛了王對他們有什麽好處呢,看來還是一棵嫩草。

在他們認為本該逃竄的女孩,依然麵不改色,老鷹走到她的跟前,每一步,對他們來說都是離敲

響死亡的鍾聲,近了一步。腳步聲終於消失了,大家緩過神的時候,他集中千金力量的腳,踢向她的腹部,空氣中被他觸及到的塵埃仿佛凝固了。

黑白像個海綿一樣,被彈開,她痛苦的趴在地上,還沒等動一下,另一隻腳踩在後背上。

老鷹掐住她的脖子,表情恐怖失常:“笑,都在笑,你們憑什麽笑,毀了我的幸福,有那麽開心嘛。我要讓你們所有人痛苦,這是我送給小愛的禮物,哈哈——。不要在我麵前指手畫腳,小信的親人隻有我一個,現在稍微用力,你的脖子就成了血漿——”,說完將她的頭磕在地麵上,發出的厚重聲音,大家屏住呼吸,在王的麵前,不敢有絲毫多餘的表情。

黑白覺得目眩,呼吸加重,沒吸一口氣都覺得疼。視線開始變得模糊,這份痛感將自己拉回到了小時候。

在一個破舊髒亂的磚房裏,有個臉上掛著刀疤的惡徒,單手抓住還是孩子時的她,汙穢的肮髒的眼神,差點讓她吐了出來。

小黑白拚命針紮,用盡所有力氣,也擺脫不了勒緊的繩索。刀疤男拿著匕首,在她麵前晃來晃去,惡毒的說:“你說把皮整塊去掉的話,血淋淋的肉會離開骨頭嘛。啊哈哈——哈哈——”,笑聲像詛咒一樣切斷她的心神,沒有比這更可怕的感覺,死也不要再聽到,看到這個人。在無處可逃的考驗中,上帝給的選擇隻有逃。

站在旁邊統計多少兒童的黃發男人,提醒道:“收起你的刀,要是晃一下神,插在她喉嚨上了,我在厲害也賣不了一個好價錢呢,所以請你忍耐一下”。

刀疤男,站了起來,獰笑:“嗬哈哈——你看這個多可愛,賣了多可惜,你就放過她,給為當靶子吧,我還沒有收藏過這麽美麗的標本呢,我想要”,說著渴望的舔了下,粘著小黑白血跡的匕首。

看著他們健碩強壯的背影,腳底涼到了冰點,抱著蒼白的臉龐,蜷縮在角落裏,一動不敢動,生怕引起目光凶殘的人販視線。

在她們毫無注意的情況下,天漸漸黑了。哭紅雙眼的小黑白,變得更加膽怯敏感,一點小動靜都會讓她屏住呼吸。那種感覺像是落進漆黑一片的深海中,什麽都抓不到的絕望,類似等待比死亡更恐怖的事情發生。

接下來在轉移的途中,她安靜聽話的像個木偶,再也不敢逃跑,因為她知道被抓住後,會被刀疤男活生生砍成殘廢,最終血流幹,睜大眼睛死去。

她聽到模糊的腳步聲,立馬睜開眼睛,抱住雙膝,滾爬到了角落裏。過了一會,見到人販們,抓回來幾個嚎哭的兒童,他們向孩子們揮棍子,漫無止境的謾罵聲,和孩子疼痛的叫喚聲糾纏在一起,這夜,注定不眠。

小黑白抱住頭,紅腫青紫的身體在顫抖著,嘴裏不斷的念叨:“不聽,不看,不想,就不疼不會害怕。沒事的,不聽,不看,不想。不聽,不看。啊、、、要是能變成透明的就好了。媽媽,秋,琉璃,如果當初知道有一天,我會變成這樣,你們還是會離開我嗎?”。

人販們拿著木棍走了過來,用力的敲打著地麵,

發出危險的信號:“又是你,總是不學乖呢——”。

小黑白嗓子裏發出顫抖的沙啞聲,眼神空洞呆滯:恨你們,但還是最喜歡,明明最喜歡,卻總是追不上,為什麽不在等等小靈呢。這個問題,等找你們後再回答我吧!伴著淚花的微笑,讓人心碎。

小覺發現黑白的臉色很難看,表情痛苦迷惘。他衝了上去,結果被小豆攔了下來:“不要礙事”。

“喂,你們在做什麽,這事和她無關,停下來”,焦急的他脖子漲的通紅。

小鏡扯住老鷹的一腳,往外拽開的時候,被他輕鬆甩倒在地上:“小鬼,滾開”。

黑白還深陷在記憶的沼澤地裏,無法自拔。

過了一個星期,孩子們被裝在貨車裏,準備偷偷運走。

貨車行駛在熱鬧的街道中,兩邊的商店裏傳來熱情活力的叫賣聲,行人匆匆的腳步聲,朋友之間輕鬆幽默的歡笑聲。對於車上一群被捆在黑暗中的孩子來說,外麵美好的一切隻隔著一層鐵皮,卻像是另一個世界,是他們觸及不到,將要告別的自由。

前麵開車的人販,嘴裏叼著香煙,悠閑興奮的聊著天。

“你看那個女人長得不錯啊。”

“這邊這個好,身材太棒了,看的我眼睛火辣辣的”。

“不行,這次拿到錢,哥哥我一定要去逍遙快活幾天”。

“嗯嗯,一起,我知道有家服務不錯”,說著衝他跳動了下鼠眼,滿臉色相。

黃發男人命令道:“給我用心點,出了事你們那裏都不用去了”。

“是,老大”。

“明白了,老大”。

車廂內隻有一些幹稻草,小孩子們就乖乖的坐著,一動不動,這些天的折磨,臉上失去孩子該有的天真笑容,連哭都覺得痛。突然有個小女孩,不斷的從嘴裏冒出清水,身體抽搐。

其他的孩子害怕的躲到旁邊,盯著她看。小黑白原以為自己,已經認輸,因為害怕,因為無能為力,所以接受發生在眼前的一切,不會再逃跑的,但是——。

“喂,有人病倒了,快救救她啊——”,黑白髒兮兮的小手用力的敲著擱在中間的玻璃窗。

孩子們驚訝的看著她,覺得她一定是瘋了,還敢和他們開口說話嗎?現在別人怎樣不重要了吧,我們估計比她還要痛苦,別再驚擾他們了,太可怕。

他們聞聲,打開窗戶,像是查看家禽一樣的態度:“哼,開快點吧。這樣拖下去,我們損失會變大的,有個貌似不行了”,說完關上窗戶,繼續前進。

黑白打算任憑他們將自己賣掉,但她不明白自己如同行屍走肉活下去的意義何在。要是答案隻有逃跑的話,自己該選擇嗎?會死的,那自己之前的存在又有什麽意義,心中矛盾中產生的答案是:我不會死在這裏,在沒找到心中的草原之前,我不會死,我不會死,不會死,絕對不被抓到。

黑亮的瞳孔,明亮的如掛在夜間的月亮,眼神堅定,表情不斷慎露出邪惡和無畏:畜生,你們代替我去死吧。

(本章完)